第70章 你放的不是神,是屠宰通知单-《山海大荒:我有一座镇魔殿》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我盯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驿站已成废墟,寂静得让人耳朵发疼。

  然而,里面……有些不一样了。

  我胸口的那个兽首纹身动了起来。

  源头是镇魔殿。

  青蘅看到了,终于明白了。

  “门扉之印,”她说,这是古代守界人传承的图腾。

  这可不只是普通的纹身,这是……传承。

  突然,我额头上的伤疤、那个帝王的记忆、那把断剑……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那份契约。

  我不只是拥有一座魔殿的普通人,我是某个更宏大、更古老事物的一部分。

  镇魔殿有了反应。

  它称其为“神性污染”,这个词让我重新审视一切。

  一条锁链,一声尖锐的尖叫……镇魔殿试图提取某种残留物。

  这很痛苦。

  接着青蘅喊道:“它在试图重塑自身!”它在试图思考。

  我得赶紧阻止这一切。

  我有【怨蜡油灯】,这是复仇的燃料。

  我用上了它。

  那碎片燃烧起来,从灰烬中……出现了一条线索。

  密码,“清栏令”。

  又是星穹神使。

  一切都相互交织在一起。

  然后是桃枝。

  她尖叫起来,又是那些幻象,井里有人在哭泣。

  他们的痛苦如此沉重。

  那37个孩子,不只是被杀了,还被“锚定”了。

  他们的灵魂被利用,就像电池一样。

  这可不只是一场权力的争斗。

  现在,我开始思考。

  那把断刀、那些血……还有万法池。

  我得利用我所拥有的。

  还有那面镜子……显示出了他们被困的地方。

  星穹神殿的一条走廊。

  猩红色的骨珠困住了他们,和墨九渊的星核是同样的材质,是灵魂的枷锁。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这些反派就像宇宙农夫一样,是灵魂的收割者!

  我明白了。

  利用这些孩子。

  把他们当作跳板。

  利用他们被困的状态。

  桃枝,她的血,是关键。

  有了它,我们模仿了一场守界人继任仪式。

  成功了!

  一扇门打开了。

  但这并非我所期望的。

  没有神,只有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孩,低声说:“别相信光……光会吃人……”接着,最后一个线索出现了:他额头上的印记。

  和獍尸的一样。

  这改变了一切!

  吴三梆。

  那个来自铁脊堡的人不是在记录,他是在等一个能听到哭声的人。

  幻象消失了,通道崩塌了。但关键现在已经清晰了。

  在数英里之外,我几乎能感觉到他们。

  那37具骷髅,凝视着空荡荡的天空。

  他们的目光穿透了我。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场权力的追寻。

  我需要一种方法到达另一个世界,一种沟通的方式,一种能穿透那“光”的东西。

  我需要一件武器,这场战斗的新工具。

  我需要一个突破口……他需要一炷能穿透那虚假天空的信香。

  极北风雪再起,如泣如诉,拍打着废弃驿站的破旧门窗。

  驿站中央,顾玄盘膝而坐,周身气流沉凝如渊。

  他赤裸的上半身,那狰狞的兽首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沿着肌肉线条缓缓游走。

  每一次脉动,都让数千丈地底深处的镇魔殿随之共鸣,殿内“赎罪狱”区域的玄铁锁链更是微微震颤,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

  青蘅站在一旁,美眸死死盯着那道新生的图腾,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乃万法宗的天之骄女,博览群书,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霸道的血脉印记。

  良久,她才压抑着声线中的颤抖,艰难道:“这纹路……它根本不似凡间任何一种血脉传承,倒像是一枚‘门扉之印’——传说中,只有那群守界人代代相传的封印图腾!”

  守界人!

  这三个字如惊雷般在顾玄心中炸响。

  他并未言语,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抚眉心那道早已愈合的旧伤。

  刹那间,幻境再生!

  无尽的虚空中,那个肩扛残破断剑、身披漆黑帝袍的孤高身影再次浮现。

  祂仿佛察觉到了顾玄的窥探,缓缓侧过脸,那双漠然的眼瞳深处,竟蕴含着一丝跨越万古的期许与……疲惫。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顾玄脑海中生根发芽:他得到镇魔殿,或许并非偶然撞上的滔天机缘,而是承接了一份早已注定的古老契约!

  自己,是某个存在的继承者!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镇魔殿的意志竟第一次主动与他沟通,不再是冰冷的器械反馈,而是在他识海中投影出一串猩红如血的古老符文:“检测到高浓度神性污染残留,启动‘涤罪’程序。”

  话音未落,“赎罪狱”的宏大虚影自顾玄背后轰然展开!

  一条粗如儿臂、镌刻着无数镇压符文的锁链,猛地从虚空中洞穿而出,发出“哗啦”一声巨响,精准无比地刺入顾玄胸膛的兽首图腾之内。

  “呃!”顾玄闷哼一声,只觉一股灼热到极致的力量在体内炸开。

  锁链猛地向外一扯,竟硬生生从他刚刚融合的獍尸精血中,剥离出一缕约莫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淡淡金辉的乳浆状物质!

  那金色乳浆一离体,便剧烈挣扎起来,锁链顿时发出刺耳欲裂的哀鸣,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形意志的疯狂反抗。

  青蘅见状,花容失色,脱口惊呼:“它在试图重组神识!这根本不是纯粹的能量,这是‘意志碎片’!是那星穹神使陨落后残存的一缕神念!”

  一缕神念,竟能抗衡镇魔殿的法则锁链!

  这星穹神殿的底蕴,远比想象中更加恐怖!

  “想活?”顾玄眼中寒芒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他反手一招,那盏吞噬了无数怨念的【怨蜡油灯】凭空出现,被他稳稳置于锁链之下。

  “既然不肯安息,那就化为我脚下的薪柴吧!”

  他屈指一弹,一缕冥河死气点燃灯芯。

  幽蓝色的火焰“呼”地一声冲天而起,精准地包裹住那缕金色乳浆。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只有一种源自更高层面的法则湮灭!

  金色乳浆在火焰中迅速扭曲、蒸发,最终“噗”的一声,彻底化为一撮纤细的灰烬。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灰烬并未飘散,反而在空中自行凝聚,勾勒出一段扭曲而邪异的咒文!

  顾玄瞳孔骤缩,这段咒文他认得!

  正是当初那名星穹使者在铁脊堡地宫中,用以清洗叛徒、抹除痕迹时所念诵的“清栏令”密语!

  这神使的意志碎片里,竟然烙印着如此核心的机密!

  不等顾玄细想,一旁的桃枝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脸上满是痛苦与恐惧:“他们在哭……好多好多人……在井底下……好冷……好黑……”

  她体内的巫神血脉,此刻如同沸腾的岩浆,剧烈震荡,一股无形的指引遥遥指向地宫废墟的方向!

  井底?哭声?

  顾玄脑中电光石火,瞬间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他明白了!

  墨九渊那个畜生!

  那些被当做祭品的三十七名巫血孩童,根本不是单纯的死亡献祭!

  他们的魂魄,早已被墨九渊用某种歹毒秘法,像钉子一样死死“锚定”在了铁脊堡下方的地脉之中,成为了维持那座“迎天使礼”大阵稳定运转的阵眼!

  如今,仪式被自己强行中断,神使陨落,大阵崩毁,那些充当“魂锚”的孩童怨念失去了束缚,正在疯狂地逆流回涌!

  “想借地脉怨气反噬我?”顾玄眼中杀机暴涨,“墨九渊,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取出老瞎子留下的那柄锈迹斑斑的断 knife,猛地插入镇魔殿内的万法池中。

  接着,他逼出一滴精纯的冥河精血滴入池水,沉声喝道:“以我之血为引,以万法为炉,复现‘魂火共鸣’!”

  池水瞬间剧烈翻涌,血色丝线与池中灵液交织,水面不再倒映殿顶,而是化作一面漆黑的镜子。

  镜中画面闪烁,最终定格在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景象上:无数孩童的虚幻魂影,正被困于一面破碎的镜子之后,他们脸上满是泪痕与绝望,不断拍打着无形的壁障。

  而在镜面的另一侧,赫然便是星穹神殿那冰冷、死寂、泛着金属光泽的纯白长廊!

  他们无法逃脱,只因每个孩童魂影的头顶,都悬浮着一枚枚米粒大小的猩红色骨珠,散发着禁锢灵魂的邪恶气息——那骨珠的材质与气息,竟与墨九渊掌心那颗作为能源核心的“星核”,别无二致!

  青蘅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干涩地低语:“原来如此……原来‘星核’不仅仅是能源核心,它……它更是灵魂的枷锁!每一个被他们收割的‘牧场’,都会被炼化成一颗这样的‘记忆之种’,用以禁锢那片土地上所有不甘的灵魂!”

  真相,残酷得令人窒息!

  顾玄闭目沉思,周遭的怨气风暴仿佛都静止了。

  数息之后,他猛然睁开双眼,两道寒电般的精光一闪而逝,声音冷得像是万载玄冰:“既然他们喜欢用孩子当阵眼,那我就用这阵眼,当做我的跳板!”

  他看向蜷缩发抖的桃枝,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桃枝,别怕。点燃你的血脉,释放出你最纯净的巫神魂火,不要抵抗,把它想象成……一场迎接亲人的仪式。”

  桃枝虽然害怕,但对顾玄有着绝对的信任。

  她咬着牙,眼中含泪,依言催动了体内那丝至纯的巫神之力。

  一缕微弱但无比纯粹的金色火焰,从她眉心缓缓升起。

  这股魂火波动的频率,竟与传说中“守界人继任仪式”的频率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镇魔殿!”顾玄心念一动,“响应召唤,将那三十七道残魂的共鸣数据,全部导入‘英灵殿’,给我搭建一条临时的通路!”

  镇魔殿轰然响应!

  万法池中的画面瞬间扭曲,那三十七道被骨珠禁锢的魂影,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血脉的召唤,竟同时停止了哭泣,齐齐望向镜渊的彼端——顾玄所在的方向!

  他们的共鸣,在镇魔殿的引导下,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洪流,硬生生在那破碎的镜面上,冲开了一道短暂的缝隙!

  刹那间,一道模糊的身影自镜渊彼端、星穹神殿的长廊深处缓缓浮现!

  但那并非顾玄预想中的神明或守卫,而是一名跪伏在神殿角落阴影里的赤脚少年!

  他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神情麻木,口中只是在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喃喃重复着一句话:

  “别信光……光会吃人……”

  就在顾玄试图看得更清时,通路承受不住压力,骤然断裂!

  少年身影连同那诡异的低语,一同消散在黑暗中。

  一切重归平静。

  但顾玄已经看清了!

  在那少年抬头的瞬间,他额头上烙印着的一个漆黑印记,与当初獍尸头颅滚落时,自己所见到的那个“安魂印”,完!

  全!

  一!

  致!

  原来,安魂印并非安魂,而是奴役!

  顾玄缓缓起身,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

  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穿透风雪,望向千里之外的铁脊堡方向,那里早已是一片废墟。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了然与森然的杀意:

  “原来是这样……吴三梆那个老家伙,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他留在密室里的那些记录,不是在记述一场祭祀,他是在等……等一个能听懂那些孩子哭声的人。”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铁脊堡废墟深处。

  那口被当做祭祀核心的古井井底,三十七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孩童尸骸,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竟在同一时刻,齐刷刷地抬起了它们空洞的头颅。

  黑洞洞的眼眶,穿透了层层泥土与瓦砾,仿佛望穿了尘世,直指那片被虚假光芒笼罩的苍穹。

  风雪之中,顾玄伫立良久。

  他知道,星穹神殿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与诡秘,仅仅依靠蛮力冲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个喃喃自语的少年,那些被禁锢的灵魂,吴三梆留下的线索,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敌人隐藏在“光”的背后,用谎言与信仰编织罗网。

  他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这重重迷雾的钥匙。

  或者说,他需要一种新的方式,一种能绕过所有屏障,直接与那些被囚禁的“真相”对话的手段。

  他需要一根能刺破虚假天穹的“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