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杀戮,是讲道理的另一种方式-《帮李二杀穿玄武门的我软饭硬吃》

  开原县。

  原高句丽贵族金仲元,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看着街上那几个慢悠悠巡逻的唐军士兵。

  “都看到了吧?”他对着屋内几个同样落魄的旧贵族,端起了酒杯。

  “唐军的兵力,都集中在安东城。分到我们这里的,不过几百人。他们现在连城门都不敢出,只能许进不许出,当起了缩头乌龟。”

  “那个叶凡,就是个纸老虎!他那道屠城令,就是个笑话!”

  屋内响起一阵附和的哄笑。

  “金大人说的是!他要是敢屠城,我们现在还能在这里喝酒?”

  “等吧,等他撑不住了,自然会来求我们这些地头蛇帮忙。到时候,我们的土地和奴仆,都能拿回来。”

  金仲元得意地喝下杯中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当上城主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一名家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大……大人!不好了!”

  金仲元眉头一皱,不悦地呵斥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城……城外!城外来了大队的唐军!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头啊!”

  “哐当!”

  金仲元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冲到窗边,朝着城墙的方向望去。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

  无数的黑色旗帜,如同从地狱里钻出的森林,正朝着开原县的方向,疾速移动。

  城墙上,负责守城的唐军小队,不仅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为首的队正,看着城下那些惊慌失措的高句丽百姓,又看了看远处那片熟悉的军旗。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着身边的兄弟们低吼。

  “元帅的军令,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开门,迎神武军入城!”

  “是!”

  在金仲元和一众贵族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扇紧闭了数日的沉重城门,在几十名唐军士兵的合力推动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一支五万人的大军,停在了城门外。

  为首一员大将,手持横刀,身披重甲,正是秦怀玉。

  他没有立刻进城,只是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死死锁定了城楼上那个穿着华服,面如土色的金仲元。

  “开原县,金仲元,聚众谋逆,杀我袍泽!”

  秦怀玉的声音,如同炸雷。

  “奉大元帅令!”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横刀,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压抑了数日的野兽咆哮。

  “七日不封刀!杀——!!”

  “杀!杀!杀!”

  五万神武军精锐,如同开闸的血色洪水,朝着洞开的城门,发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冲锋。

  金仲元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他刚一转身,一支羽箭便呼啸而至,从他后心穿过,将他死死钉在了城楼的柱子上。

  他低下头,看着胸口透出的箭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叶凡真的敢。

  秦怀玉一马当先,冲入城中。

  他看到街上四散奔逃的人群,双目赤红。

  “为王二狗兄弟报仇!!”

  他挥动横刀,一颗惊恐的头颅冲天而起。

  杀戮,开始了。

  年轻的士兵赵四,跟着自己的队正,踹开了一间看起来颇为华丽的宅院大门。

  他的同乡,王二狗,三天前就死在开原县外。

  他亲眼看到王二狗的尸体,浑身上下插满了削尖的木棍,眼睛都没闭上。

  “元帅有令!七日不封刀!城中一切,皆可取之!上交五成,剩下都是自己的!”

  队正的吼声,点燃了所有士兵心中的火焰。

  一个拿着柴刀的高句丽仆人,嘶吼着朝赵四冲来。

  赵四没有躲闪,只是麻木地,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他拔出刀,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

  他抹了一把脸,提着刀,走进了内院。

  院子里,一家老小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为首的老者不停地磕头,嘴里用蹩脚的汉话喊着“饶命”。

  赵四看着他们,脑海里,又浮现出王二狗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他想起了王二狗那个还在幽州乡下,等着儿子寄钱回家的老娘。

  赵四举起了手中的横刀。

  “下辈子,别惹我大唐。”

  刀光落下。

  整个开原县,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唐军士兵,变成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们冲进每一条街道,踹开每一扇门。

  反抗者,死。

  求饶者,死。

  哭喊者,死。

  逃跑者,死。

  金银财宝被粗暴地塞进怀里,粮食被搬空,房屋被点燃。

  火焰吞噬了华丽的宅院,浓烟遮蔽了天空。

  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汇成小溪,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流淌。

  惨叫声,哀嚎声,和士兵们夹杂着贪婪与仇恨的咆哮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最后的悲鸣。

  同样的地狱景象,在长岭县,在安丰县,在所有被点名的城池,同时上演。

  薛礼的本部兵马,程处默的本部兵马,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安东都护府这片新生的皮肤上。

  七日后。

  当杀戮的命令终于停止时,开原县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座城。

  它成了一片巨大的废墟。

  烧焦的房梁,倒塌的墙壁,街道上凝固成黑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糊混合的恶臭。

  侥幸从地窖、枯井、废墟里活下来的人,重新爬了出来。

  他们看着眼前这片死寂的家园,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不哭,也不闹。

  因为他们的亲人、家园、财富、尊严,甚至连仇恨的念头,都随着那流淌了七天七夜的鲜血,被一同放干了。

  开原县、长岭县、安丰县……被屠灭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安东都护府。

  所有之前还在观望、还在怠工、还在暗中串联的城市,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原先出工不出力的高句丽劳工,现在干起活来,比拉磨的驴还要卖力。

  那些新组建的“协从队”,在监督同胞时,手段比之前严厉了十倍。

  当唐军的巡逻队再次走上街头时,所有看到他们的高句丽百姓,无论男女老幼,都会立刻伏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头都不敢抬一下。

  道理,他们听进去了。

  叶凡策马,缓缓走进开原县的废墟。

  薛礼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那些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幸存者。

  “元帅,他们的骨头,被打断了。”薛礼的声音很低。

  叶凡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那些幸存者,脸上没有丝毫怜悯。

  他勒住马,抬起手。

  “传我将令,通告安东都护府全境。”

  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原高句丽百姓,自今日起,尽数贬为官奴。”

  “于额头烙印‘唐’字为记。”

  “分发至各地,修路、开矿、筑城。十年之内,不得婚配,不得拥有私产。”

  “敢有懈怠、逃跑者,无需审判,立斩当场。”

  说完,他调转马头,再也没有看那些绝望的幸存者一眼。

  安东城。

  英国公府。

  李绩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份刚刚由薛礼派人送回的军报。

  “开原县,斩首一十三万七千人,获金银三十万两……”

  “长岭县,斩首九万八千人,获粮草二十万石……”

  “安丰县,斩首十一万余……”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刺得李绩眼睛生疼。

  他手中的军报,薄薄几张纸,却重若千钧。

  他将报告放下,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么多条人命,在短短七天之内,就变成了军报上冰冷的数字。

  他知道,自己必须给长安的皇帝陛下,写一份奏疏。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禀告给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