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周土地的叛变-《黄河边的怪事》

  “钦差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曹主簿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已在阴司为你写下罪状,告你滥用职权、私自插手案件。”

  我心头一凛。这曹主簿来意不善,显然是冲着刘老叟的案子来的。

  “本官办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沉声道。

  就在这时,周土地连忙从旁边跑出来打圆场:“两位大人请息怒,有话好说...”

  “闭嘴!”曹主簿眼中寒光一闪,“区区土地,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周土地被这一喝,脸色瞬间煞白,连连后退。看来这主薄在冥府确实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一个小小的主薄,何以能让土地如此惧怕。

  “张默。”曹主簿忽然唤我名字,语气阴冷,“识相的就把刘老叟放了。否则,有你好看。”

  我嗤笑一声:“威胁本官?”

  “狂妄!”曹主簿勃然大怒,“来人,给我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钦差!”

  几个小鬼闻言就要上前,突然一道身影闪到我面前。是宁道长。只见他神色从容,手中拂尘轻摇。

  “曹大人这是要阻挠钦差办案?”宁道长语气悠然,“若是让冥判大人知晓...”

  “你敢去告?”曹主簿冷笑,但眼中已有几分忌惮。

  “不如贫道现在就去禀报。”宁道长不紧不慢地说,“顺便告诉冥判大人,主薄大人为何对杨玲玲一案如此在意。莫非...是贪图杨姑娘美色,害她魂飞魄散,现在还要来阻挠查案?”

  此言一出,曹主簿脸色骤变。我心中一动,这曹主簿竟真与杨玲玲案有关?难怪对刘老叟如此上心。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片刻后,曹主簿阴沉着脸:“宁道士,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大人心里清楚。”宁道长不卑不亢,“若大人觉得贫道所言有误,大可去找冥判大人评理。”

  曹主簿死死盯着宁道长,目光阴鸷。最后,他冷哼一声:“走着瞧!”说完带着手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狠话在空中回荡。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案子远比想象的复杂,背后怕是还有更多隐情。

  “道长,你是如何看出曹主簿与杨玲玲案有关的?”我转头问宁道长。

  宁道长捋了捋胡须:“贫道也是猜测。不过看他方才反应,八成是真的。”

  正说着,一旁的大牛忽然插嘴:“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能不能教我也看到鬼?”

  宁道长轻笑:“简单,带片柚子叶贴在眉心上就行。”

  我没理会他们的对话,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土地身上。作为本地土地,他必然知道些什么。

  “周土地。”我开口唤道。

  周土地浑身一颤:“钦...钦差大人。”

  “曹主簿为何对刘老叟如此维护?”

  周土地支支吾吾:“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

  我冷声道:“身为本地土地,这些事情你会不知道?若是不老实交代,小心我参你一本。”

  周土地额头渗出冷汗:“大人明鉴!是...是刘老叟的兄长与曹主簿有些关系...”

  话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押着刘老叟过来了。

  刘老叟一见我就开始嚣张地叫嚷:“你敢审我?我告诉你,我哥会好好教训你的!”

  我并没有理会他,看向了周土地。

  “张大人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刘老叟?”周土地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带着几分玩味,“况且,刘大人那边一切安好,想必张大人也不用太过担心。”

  堂中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在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堂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几个鬼差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手指轻轻叩击着案桌,竹简发出清脆的响声。

  “刘万福,”我沉声道,“若你现在坦白从宽,本官可以给你一条活路。待我查清真相,你的下场可就不只是下十八层地狱这么简单了。”

  “呵,”刘老叟冷笑一声,“我倒想告你一个滥用职权!无凭无据就抓人,这就是幽府办事的规矩?我要见我哥,你最好赶紧放了我。”

  案桌上的狱中簿被风掀动几页,烛火剧烈摇曳。我暗自思忖,没想到周土地一句话就让这家伙有恃无恐起来。可现在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这让我有些进退两难。

  两个鬼差站在堂下,不时偷瞄我的脸色。宁道长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水。大牛则是一脸焦急,显然对目前的局面十分担忧。

  “把他押下去。”我最终下令道。

  “哈哈哈!”刘老叟被鬼差拖走时仍在放肆大笑,“你等着瞧吧!有你好看的!”

  “刘万福威胁冥府官员,再关他半个月。”我淡淡说道,话音未落,那刺耳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牢门“砰”的一声关上,刘老叟的咒骂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周土地向我告辞,那张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虽然对他暗中使绊子很是不满,但此时也只能强忍怒气,客套几句。

  “张默,这案子怕是不好办啊。”宁道长放下茶盏,慢悠悠地说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烦闷难安。在冥府没有根基,想查案确实处处掣肘。就连审讯一个犯人都要被人从中作梗,这让我如何破案?

  夜色渐深,值夜的更夫敲响了三更的梆子声。我站在案牍前,翻看着案卷,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然而,越是细看,越觉得其中疑点重重。

  正当我思考要如何回应时,宁道长却开口了:“张默,贫道倒是认识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要知道,宁道长虽然整日笑眯眯的,但绝不是那种随意许诺的人。既然他主动提出,想必这个人确实有些来头。

  “不知道长说的是...”我正要询问详情,却见宁道长摆了摆手。

  “此事不急,待明日再谈。”他悠然起身。

  这时我接到一个电话,是钱策贵。

  在电话中他说遇到点情况,想让我们帮忙处理一下。

  随后,我们驱车前往城郊,路上大牛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小默,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很棘手?”

  我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沉吟片刻:“说不准。这种事情,见招拆招吧。”

  车子驶入城郊别墅区,沿着蜿蜒的道路向上,最终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钱策贵早已在门口等候,往日的精气神全无,眼下一片青黑,显然这些天没休息好。

  “钱老板。”我冲他点点头,“详细说说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