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是病人,你这算不算欺负人?-《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

  半小时后,丁浅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

  凌寒这才敢稍稍松动早已僵硬的臂弯。

  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平在床上。

  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早被冷汗浸透。

  他刚想抽出发麻的手臂去拿干爽的睡衣,怀里的人就不安地动了动。

  他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我在。

  她这才安静下来。

  可他一动,她又立刻不安地动起来。

  浅浅乖,穿着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

  他柔声哄着。

  谁知她听了,反而往他怀里钻得更深,额头抵着他胸口。

  凌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靠着另一只空闲的手,手脚并用地帮她脱掉湿透的衣物,再用被子仔细裹好。

  做完这一切,他累得瘫在床上直喘气,比刚才挨丁深的揍还要狼狈。

  而那个发麻的手臂,依然被她稳稳地枕着,一动不能动。

  凌寒凝视着枕在自己臂弯里沉睡的丁浅。

  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这丫头,睡着的时候倒是乖得像只猫。

  可刚才那股疯劲,简直要把两个人都撕碎。

  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手臂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却依然维持着最初的姿势。

  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可比起这些皮肉伤,更让他心惊的是丁深的现况。

  李伯伯曾经说过,如果副人格压过了主人格,那么她就会彻底的疯掉。

  而今天的出现的丁深,明显比以前强了太多。

  他突然想起丁深的那句诅咒:

  我诅咒你永失所爱!

  凌寒的眸色沉了沉。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额发。

  “嗤,我倒要看看,就凭你?”

  怀里的人忽然不安地动了动,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凌寒立刻收紧手臂,隔着被子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直到她重新平静下来。

  等她醒来,得好好和她谈谈。

  让她去看医生。

  如果她不愿意,或许要把药偷偷混进食物里。

  无论如何,都得把那个藏在暗处的玩意儿,连根拔起才行。

  凌寒低下头,极轻地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

  “等你好了,该清算的账,一笔都少不了。”

  ……

  凌寒正躺在她身侧闭目养神,臂弯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立刻睁开眼,长臂一伸按开床头灯,低头就对上了一双迷蒙的眼睛。

  丁浅醒了,比预期早了很多。

  强光刺得她眼睛微眯,凌寒条件反射地用手掌罩在她眼前挡光,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瞳孔。

  浅浅?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眼神涣散,视线慌乱地在卧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回凌寒脸上时才稍稍聚焦。

  少……少爷?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醒了?

  他掌心仍虚拢在她眼睛上方。

  不动声色地观察她每一个细微反应。

  他得判断醒来的是谁。

  只见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的脸怎么啦?

  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脸颊的抓痕,指尖还有点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直到此刻,凌寒才感觉到被触碰的地方传来细微刺痛。

  是刚才与搏斗时留下的伤。

  他立刻握住她颤抖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声音放得极柔:

  没事,不小心刮了一下。

  你的手臂?”

  原来他抬手时,露出纵横交错的抓痕。

  丁浅的呼吸突然急促:

  我伤你了?

  没事。

  凌寒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避重就轻。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慌忙撑起身想查看,被子却从肩头滑落。

  凉意让她瞬间僵住,低头看见自己未着寸缕,耳根立刻烧得通红:

  我、我的衣服...

  凌寒跟着坐起,神色自若:

  你出汗太多,湿衣服穿着会感冒。

  哪、哪也不能...

  她语无伦次地拽紧被角。

  恶人先告状啊,丁大小姐。

  凌寒活动着酸麻的手臂,上面同样血迹斑斑:

  是你一直抓着我不放,我只能出此下策。

  丁浅怔在原地,心疼与羞窘在脸上交织成一片兵荒马乱。

  而看着她这般神情,凌寒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他隔着被子将人拥入怀中,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叹息:

  欢迎回来,浅浅。

  丁浅在他怀里探出了头,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

  又羞又愧地小声道:

  很疼吧?对不起啊,少爷。

  凌寒低头看她这副模样,顺势将额头轻轻抵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

  有点呢。她下手太狠,专往死里抓。

  丁浅:

  他忽然仰起头,露出脖颈,指尖点了点喉结处的红痕继续:

  “看,脖子也被抓红了。

  丁浅突然跪坐起来,凑近他颈间轻轻吹气:

  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凌寒浑身一僵。

  在这满地狼藉、血腥味未散的房间里,他竟被这举动撩得心猿意马。

  心里暗骂自己玩过火,他连忙侧身避开,将人按回床上坐好,强装镇定继续:

  还指望把自己交出去,她就真的能保护我?哼。

  丁浅:

  真信她能保我一世无忧?我差点被她撕了。

  丁浅:

  凌寒还在喋喋不休的指控。

  她小声打断:

  少、少爷,我是病人,你这算不算欺负人?

  我欺负人?

  凌寒突然提高声调:

  谁先想甩了我的?

  白眼狼。

  渣女。

  丁浅被噎得说不出话,脸往裹着被子缩了缩。

  凌寒不依不饶地凑近,指尖轻戳她的额头:

  保护我是你的责任,还想偷懒假手于人?逃避责任,不渣?

  丁浅眼睛红红地瞪他:

  那你想怎么样嘛?

  凌寒心头一软,面上却还板着:

  我想怎么样有用吗?那也得有人肯听啊!

  他说完甚至转过头,后脑勺对着她。

  丁浅:

  这货的娇,是不是撒得太过了?

  要换以前,这种时候,他早就把她抱怀里哄半天了。

  如今是什么路数?

  丁浅哪里会知道,其实凌寒早就心疼得不行了。

  换平日,他哪里舍得这样折腾她。

  可这次,情况的确严重了许多。

  他必须硬下心肠。

  要让她深刻认清,把身体交给丁深非但保护不了他,反而可能被那个失控的人格直接摧毁。

  他必须彻底斩断她自我献祭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