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三杰命运:大难临头各自飞?-《糊涂县令贾清廉》

  贾县令被拖死狗般拖走,赵夫人哭嚎着被架离公堂,偌大的公堂之上,顿时显得空旷起来。空气里还弥漫着赵氏留下的脂粉味、泪腥气和一丝歇斯底里的绝望。堂下百姓的议论声嗡嗡作响,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剩下的三个人身上——钱多多、孙慢慢、李火火。

  这三位“平安县衙的栋梁”,此刻并排跪着,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真正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生动写照。

  钱多多跪在那里,身子缩得像只受惊的耗子,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心里头那架算盘正打得噼啪作响,珠子都快崩飞了:“完了完了!老爷夫人倒了!树倒猢狲散!下一个就该清算俺了!勒索摊贩、强卖假货、克扣抚恤、做假账……哪一条不够扒层皮?流放三千里都是轻的!说不定……还得掉脑袋!不行!得想法子!柳阎王再厉害,也得讲证据吧?俺那些‘辛苦钱’、‘规矩费’可都藏得严实!得赶紧挪个地方!万一……万一能保住一点呢?对!还有夫人……赵钱袋肯定也藏了私房!她倒了,没准能……?”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偷偷瞟向堂后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他藏钱的那些耗子洞。

  孙慢慢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他跪得还算端正,就是膝盖有点麻,慢悠悠地调整了一下重心。脸上没啥恐惧,更多的是……茫然和一点点不耐烦?他好像还没完全搞明白眼前这阵仗到底有多严重,只觉得堂上吵吵嚷嚷,耽误他回去研究那盘没下完的棋和那本快翻烂的棋谱。“……咋……还……没……完……?……俺……的……铺……盖……卷……还……没……收……拾……呢……晚上……睡……哪……啊……?……要……不……要……先……跟……大……人……请……个……假……回……去……收……拾……一……下……?”他慢悠悠地想着,眼神飘忽,似乎已经在脑子里开始叠衣服、打包袱了。

  李火火跪得最直,梗着脖子,胸脯还挺着,但仔细看,额头上也见了汗。他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就觉着憋屈!冤枉!天大的冤枉!“凭啥啊?!啊?!俺老李对衙门忠心耿耿!让抓谁就抓谁!让打谁就打谁!从来没含糊过!老爷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夫人让俺撵狗,俺绝不撑鸡!俺就是个听令行事的!出了事咋能全怪俺呢?!那老孙头不抗揍,能怪俺吗?那刀疤刘不经打,能怪俺吗?俺护驾还差点瞎了眼呢!咋就成罪过了?柳大人是青天,得讲理吧?对!得喊冤!得让青天大人知道俺的忠心!”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一股子莽撞的委屈直冲顶门,脸憋得通红,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看就要爆发。

  堂上,柳青天将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已有计较。他并未立刻发作,而是先让柳文将贾清廉、赵氏的主要罪状再次对百姓宣读,并展示了部分关键证据,引得堂下又是一阵愤慨的骚动。这既是为了昭告正义,也是……敲山震虎。

  待百姓情绪稍平,柳青天目光如炬,扫向堂下三“杰”。

  “钱多多、孙慢慢、李火火!”

  三人一个激灵,齐齐应声:

  “小……小的在……”(钱多多,带颤音)

  “……在……”(孙慢慢,拖长音)

  “俺在!”(李火火,嗓门洪亮,带着委屈)

  “你三人,身为公门差役,……”柳青天声音沉稳,开始逐一数落他们的罪过。每说一条,钱多多的脸色就白一分,李火火的脖子就梗一下,想辩解又不敢,孙慢慢则慢悠悠地点头,好像是在确认事实?。

  柳青天并未给他们立刻辩解的机会,说完罪状,话锋突然一转:“然,本官巡察,旨在厘清真相,惩恶扬善,亦不姑息,不枉纵。你等劣迹斑斑,固然可恨,但其中多少是受上峰逼迫,多少是身不由己,多少是……糊涂昏聩,本官,自会明察!”

  这话一出,三人反应各异。

  钱多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和算计:“有门儿!能活命!对!都是老爷夫人逼的!我是被逼的!”

  孙慢慢慢悠悠地眨眨眼,似乎没太听懂这么复杂的句子。

  李火火则像是找到了知音,猛地一捶地(咚!):“大人明鉴啊!俺就是被逼的!俺冤啊!”

  柳青天抬手,止住了李火火的嚎叫。他深知,对这三人,需区别对待,方能真正整肃衙门,以儆效尤。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那只“惊惶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