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扮厨子的刘汉宏-《吴越霸业之这个钱镠不一般》

  海风呼啸,夜雾弥漫。石城城墙上的火把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映照着守军疲惫的面容。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被刘汉宏视为后方屏障的海边石城,今夜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钱镠站在船头,铁甲上已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他望着不远处石城模糊的轮廓,眼神锐利如鹰。

  “使君,距岸仅半里了。”副将低声禀报。

  钱镠微微颔首,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弓背。这张四石强弓跟随他多年,还是陈策送与他的,弓身已被磨得光滑发亮。今夜,它又将饱饮敌血。

  船队悄无声息地靠近海岸,第一批士兵已经泅水上岸。钱镠轻轻一跃,稳稳落在湿冷的沙滩上。他单膝跪地,仔细观察城头动静。石城守军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从海上偷袭,巡逻队伍稀疏懒散。

  “董刺史那边如何?”钱镠低声问道。

  “已按计划从西侧同时进攻。”副将回答。

  钱镠嘴角微扬。这个董昌用兵谨慎有余而魄力不足,若非自己力主走海路奇袭,此刻他们恐怕还在杭州城外与刘汉宏的主力对峙呢。

  “发信号,攻城!”

  三支火箭划破夜空,这是约定的进攻信号。

  顿时,喊杀声四起。钱镠的亲兵架起长梯,如狼似虎地向城墙扑去。城上守军这才惊醒,慌忙组织抵抗。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几名士兵惨叫一声,从梯上坠落。

  钱镠面色不变,从容取下长弓,搭箭上弦。只听得弓弦嗡鸣,一支利箭破空而去,城头一名正指挥放箭的军校应声倒地。接着又是五箭连发,箭无虚发,城头五名守军接连毙命。

  “使君神射!”周围士兵士气大振,攻势更猛。

  不过一刻钟,城门就被攻破。钱镠率军冲入城中,清剿残敌。战斗结束得很快,石城守军本就不多,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半投降。

  钱镠登上土夯的城头,远眺五里外龟山大营的点点火光。他能想象刘汉宏此刻或许正在帐中饮酒作乐,全然不知利刃已悬于头顶。

  “清点伤亡,留守五百人,其余立刻整队,目标龟山大营!”钱镠下令,声音冷峻如铁。

  “使君,士兵们一路颠簸,何不稍作休整?”一员偏将试探问道。

  钱镠转身,目光如电:“兵贵神速。刘汉宏若知石城已失,必加强戒备。唯有趁其不备,直捣刘汉宏中军!”

  这时,董昌带着亲兵登上城头。“贤弟用兵如神,石城竟一鼓而下!”董昌笑道,眼中却有复杂神色闪过。钱镠的军事才能远胜于他,这让他既倚重又忌惮。

  钱镠拱手行礼:“全仗董公坐镇指挥。石城已破,龟山大营必无防备。请公允我率军急攻,必擒刘汉宏以献麾下!”

  董昌略一沉吟:“刘汉宏有四万之众,我军不过两万,是否太过冒险?”

  “正因敌众我寡,才须出其不意。”钱镠目光坚定,“刘贼骄横,必不信我军刚下杭州就能跨海来袭。今夜雾浓,正是天赐良机!”

  董昌终是点头:“便依钱刺史之策。”

  钱镠立即下令整军。两万将士因胜仗而士气高昂,迅速列队向龟山大营进发。

  海雾越发浓重,几步之外就已难辨人影。这给行军带来困难,却也完美掩盖了大军的行踪。钱镠走在队伍最前,凭记忆和零星火光判断方向。

  距龟山大营仅一里时,营寨轮廓已隐约可见。钱镠举手示意停止前进。

  “长梯准备,弓手上前。”他低声命令,“待我射杀哨兵,立即冲锋!”

  五十架长梯被悄悄架起,数百弓手弯弓搭箭,瞄准寨墙。钱镠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连珠六箭射向寨墙上的哨兵。六声惨叫接连响起,寨墙上一片混乱。

  “杀!”钱镠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冲向营寨。

  喊杀声震天动地,士兵如潮水般涌向龟山大营。长梯架上寨墙,士兵们争先恐后向上攀爬。寨墙上偶尔有守军冒头,立即被箭雨射成刺猬。

  钱镠亲率铁卫队攻到寨门前,几斧劈碎门闩,大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营中。

  “分左中右三路,直取中军大帐!”钱镠下令,自己率中路直冲核心。

  营内一片混乱。刘汉宏的士兵大多刚从睡梦中惊醒,衣甲不整,不知所措。有些试图抵抗,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杭州军击溃;更多的则是四散奔逃,或跪地求饶。

  钱镠一路砍杀,直冲到中军大帐前。帐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桌上酒菜尚温,显然人才离去不久。

  “搜!刘汉宏跑不远!”钱镠厉声道。

  士兵们迅速搜查大帐,发现后帐帘幕被割开一个大口子。钱镠冲出帐外,只见几个黑影正骑马向北逃去。

  “追!”他大喝一声,跃上亲兵牵来的战马,疾追而去。

  追出约一里地,眼看就要追上,那几人突然分头逃窜。钱镠毫不犹豫,直追中间那个体型微胖的身影。又追半里,他张弓搭箭,一箭射中那人坐骑。马匹惨嘶一声倒地,骑手被甩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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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镠飞马赶到,长枪直指倒地之人:“刘汉宏,拿命来!”

  那人翻身抬头,却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将军饶命!小的只是帐前文书,穿了大人的衣袍引开追兵...”

  钱镠心头一沉,知是中计调虎离山之计。他立即拨马回营,命令全面搜索。

  天色渐明,战斗已近尾声。龟山大营四处硝烟弥漫,降兵被集中看管,伤亡统计陆续报来。

  “斩首四千余级,俘虏两万余人。”副将禀报,“约一万多人溃散,估计逃往越州城了。”

  钱镠面色阴沉:“刘汉宏呢?”

  “尚未找到。已加派人手搜查全营。”

  这时,董昌在一群亲兵簇拥下走来,满面春风:“贤弟,大捷啊!刘汉宏四万大军一夜溃散,此战必名扬天下!”

  钱镠拱手却无喜色:“让刘贼逃脱,镠之过也。”

  董昌摆手笑道:“无妨!当务之急是整顿防务,防备越州反扑。”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一阵骚动从降兵集中处传来。几个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俘虏走来。

  “禀二位使君,此人原是刘汉宏帐下厨子,说有重要情报禀报。”

  那厨子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的愿说实情。昨夜营破时,刘使君...不,刘贼匆忙间换了小的衣服,混在溃兵中逃了!”

  钱镠眼神一凛:“你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欺瞒!刘贼还顺手拿走了厨房的菜刀和布袋,扮作厨子模样...”

  钱镠与董昌对视一眼,面色凝重。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刘汉宏果然逃脱。

  “何时逃走?往哪个方向?”钱镠追问。

  “约三个时辰前,趁乱向北面的越州城方向去了。”

  “那不用追了,早进越州城了!董昌说道。

  钱镠点头称是。

  正说话间,探马疾驰来报:“禀二位刺史,刘汉宏逃回越州后,急令永兴对峙的黄圭部与富阳对峙的何肃部各率万余人回防越州!”

  钱镠与董昌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钱镠踱步至地图前,“黄圭、何肃两部若回防,越州守军将增至三万之众。传令:全军休整三日后班师回杭。降卒由陆路押送,缴获辎重走海路运输。”

  三日后,大军开拔。陆路队伍押送着两万降卒,浩浩荡荡向杭州行进;海路船队满载缴获物资,扬帆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