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围攻常州-《吴越霸业之这个钱镠不一般》

  拿下江阴,清点完那令人咋舌的丰厚缴获后,田頵心中那点因放跑安仁义而产生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他站在江阴城头,手指在粗糙的城砖上轻轻敲击,心中飞速盘算。

  “从扬州誓师,渡江,攻占江阴,耗时五日。”他低声自语,目光投向南方,“钱镠若从杭州调兵北上,陆路近四百里,大军开拔,粮草辎重先行,集结、准备,至少需两三日,再行军……没有半个月,他的援军根本到不了常州!”

  这个时间差,就是他横扫常、润,奠定胜局的关键窗口期!他仿佛已经看到,当钱镠的援军气喘吁吁地赶到时,面对的是他田頵早已巩固的常州防线,甚至可能是他兵临杭州城下的雄壮军容!

  “机不可失!”田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贪婪,“必须在钱镠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常州,兵锋直指润州!”

  他立刻做出部署:命徐温率六千水师,依托已建好的江阴北大营,负责长江水道安全、粮草转运,并协防江阴城。同样将伤势不轻的秦裴暂时留在江阴养伤,同时坐镇,稳定新占之地。

  恰好此时,陶雅、刘存率领的两万后续援军也已抵达江阴。如此一来,田頵麾下可用的野战兵力瞬间膨胀至近四万之众!士气因江阴的胜利和缴获而空前高涨。

  没有丝毫停歇,田頵尽起四万大军,如同汹涌的铁流,离开江阴,浩浩荡荡杀往常州!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马蹄声、脚步声震动着江南的土地,沿途村镇无不紧闭门户,百姓惊恐走避。

  仅仅两天之后,大军便兵临常州城下。

  当田頵勒马于常州城北,眺望这座目标城池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微微一愣,常州城不是太大了,而是太小了。

  此时的常州,在唐代确实地位不显,远不如控扼南北漕运、地处长江边的润州,也不及苏州、湖州那般是传统的财赋重地。其城郭规模,更是寒酸——周长仅约十里!而且,不知是出于防御考虑还是其他原因,城池竟只有南、东两座城门,北面和西面皆是城墙,无门可出。

  城墙算不上高大,守军旗帜稀疏,远远望去,甚至能看到城头守军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惊惶。

  “哈哈!天助我也!”田頵身边一员裨将大笑,“如此小城,龟缩不出,我军四面合围,便是瓮中捉鳖!”

  田頵心中也大为笃定。如此孤城,如此弱旅,岂能挡他四万虎狼之师?

  “传令!”田頵马鞭直指常州城,“前军两万,立刻于城南、城东列阵,安置拒马,以辎重车辆环绕,构筑简易营垒,防备敌军出城突袭!”

  “投石机、云梯,即刻向前部署!”

  “其余各部,轮番休整,保持警戒!”

  他没有选择花费一两天时间去修建坚固的营寨。在他眼中,常州已是囊中之物,最多两天,必能攻克!修建坚固营垒是浪费时间,简易的防御工事足以应对城内可能的小规模反击。

  四万淮南军行动迅速,如同熟练的工蚁,很快就在常州四周,利用随军携带的拒马、盾车、以及卸下物资的空辎重车,构筑起了一道连绵的环形防线。士兵们刀出鞘,箭上弦,杀气腾腾地盯着不远处的常州城墙。

  田頵立马于常州城北临时构筑的简易营垒前,四万大军森然列阵,鸦雀无声,唯有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散发出无形的压力。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常州那不算高大的城墙,最终定格在城楼之上。

  那里,除了守城主将的旗帜外,赫然多了一面他十分熟悉的将旗——安!

  “安仁义!”田頵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几分恨意,又有几分果然如此的恍然,“这滑不熘手的泥鳅,果然逃到了这里!”

  他早先派出的斥候已经探明,常州守将名为钱固,据说是钱镠的同乡,曾在海外与倭寇作战。田頵虽出身草莽,历经磨难,但内心深处那份“天朝上国”的优越感却根深蒂固。在他想来,在海外打打一群化外岛民、未经开化的“猴子”,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不过是钱镠任人唯亲,提拔乡党罢了。

  此刻见到安仁义也与钱固一同站在城头,田頵心中更是笃定。钱镠麾下,能打的将领恐怕都派去了浙东,这常州,不过是凑数之辈与败军之将的组合。

  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决定先礼后兵,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上策,也能在道义上更站得住脚。即便不成,也能打击守军士气。

  “传使者上前!”田頵下令。

  一名口才便给、身着文士袍的使者策马而出,在数名盾牌手的护卫下,来到城下一箭之地外。他清了清嗓子,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传上城头:

  “城上钱将军、安将军听了!我家田頵将军,奉淮南杨行密节度使之命,拥唐讨逆,顺天应人!大军所至,势如破竹,江阴已下,尔等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乏强将,何不效彷古之贤良,识时务者为俊杰?若能幡然醒悟,开城纳降,我家田将军保证,必奏请杨公,对二位将军及麾下将士,不吝封赏,保全富贵!倘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待我大军破城之日,只怕玉石俱焚,悔之晚矣!望二位将军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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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者言辞恳切中带着威胁,试图动摇守军意志。

  城头之上,钱固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身材不算魁梧,但站姿如松,眼神沉稳,自有一股经历过风浪的镇定。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安仁义点了下头。

  安仁义此刻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甲胄,虽然脸上带着连日征战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与田頵,历史上曾是好友,甚至并肩作战过,但如今各为其主,形势已然不同。

  安仁义会意,默默取下了背上那张强弓。他动作不疾不徐,抽出一支狼牙箭,搭弦,开弓!弓弦被他拉得如同满月,肌肉贲张,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危险无比。

  城下使者见城上毫无反应,正待再次开口劝说,忽见安仁义张弓,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想拨马后退。

  然而,已经晚了!

  “休——!”

  弓弦震响,利箭离弦!那支狼牙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在所有城下淮南军惊愕的目光中,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那名使者的眉心!

  “噗嗤!”

  箭簇透脑而过!使者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身体在马上晃了晃,随即一头栽落马下,溅起一片尘土。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

  唯有安仁义缓缓收弓,冷冷地俯视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

  “要战便战!何须多言!我浙西儿郎,只有断头将军,无有降将军!”

  钱固此时才缓缓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向远处脸色已然铁青的田頵,声音沉稳:“田将军,可还有使者要派?”

  “好!好!好!”田頵气得浑身发抖,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给脸不要脸!传令!攻城!给我踏平常州!鸡犬不留!”

  战鼓声骤然变得急促而狂暴!淮南军的攻城部队,如同黑色的海啸,向着常州城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