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淘品牌孵化之路-《服装品牌主理人》

  2005年杭州的雨,下得那叫一个缠绵悱恻,活像老天爷也犯了愁肠百结。我缩在教室后排,胃里头那点酸水儿跟着抽抽,活像被人攥了一把。指头在手机键盘上盲戳,给瑶瑶姐发短信:“姐,那件‘踏雪无痕’的版,打样出来没?”抬头是讲台上正讲着结构力学的老教授,窗玻璃上的雨水淌得跟蜘蛛网似的,糊住了外头的天光,也糊得人心里头七上八下。

  那阵子,日子就泡在这湿漉漉的水汽里。租在定海新村那破房子里,唯一的亮点就是桌上那台电脑,淘宝网那个橙色的标志,像一团湿答答却烧得正旺的火焰,昼夜不息地跳。夜深人静,就听那散热风扇“嗡嗡嗡”地响,比蚊子还烦人。屏幕上1688找面料、淘宝后台管店铺,俩窗口来回闪,把满屋子堆的印花t恤、厚卫衣照得忽明忽暗,活像在演一出无声的皮影戏。

  要讲这段儿,咱得先唠唠当时的“电商江湖”。那真是龙蛇混杂,一片混沌。易趣那个紫色界面,还在城里头大小网吧的电脑屏幕上霸着位,印着ebay收购消息的《钱江晚报》,烫着金边,看着挺唬人。可您猜怎么着?马云那精瘦精瘦的“猢狲精”(隔壁香烟摊老王原话),愣是领着淘宝这条“长江鳄鱼”撕开了一道口子。

  记得再一次去文三路电子市场淘二手电脑,摊主老胡,一边给我那破机器装系统,一边拿螺丝刀指点江山:“啧,这淘宝网啊,好家伙,活像条大鲶鱼,‘扑棱’一下子扎进死水塘!你们这帮学生仔搞网店,踩点上了!”他话音未落,隔壁摊位周杰伦的《七里香》就灌满了耳朵,混着硬盘格式化“刺啦刺啦”的怪动静。我脑子里哪顾得上唱歌,全在琢磨怎么赶紧把刚完工的“侠影”卫衣图样,发给瑶瑶姐。

  那时候,外头世界可不太平。美国那个惠特曼女士在华尔街画的蓝图,说要一统电商江湖,把日本雅虎拍卖、韩国Gmarket都收编麾下,听着是挺瘆人。但咱这位马老师,硬是在他那湖畔花园的公寓里头,“咕嘟咕嘟”熬了一锅“土法浓汤”出来。他那“免费三年”的招数,简直是精准打穴,挠到了所有买卖家的心尖尖儿,比什么洋枪洋炮都好使!

  这事儿,就跟瑶瑶姐在四季青档口打版时拍着我肩膀说的道理一样:“小汪啊,看好了,咱杭州人搞设计,讲究的是方寸之间,布料也能走江湖!”这话我记住了。所以我那些t恤、卫衣上,要么泼墨山水意境深远,要么“侠”字写得筋骨遒劲,再不济就印个威风水墨麒麟——要的就是这股子劲儿!男的女的都能穿,穿上就像有那么点不羁和侠气在身上。

  要说淘宝能火,真是赶上了天时。2003年那场非典的阴霾还没散尽,它倒像个顽强的野草,愣是从墙角缝儿里钻出来,开出了花。我那创业的起点,就在庆春路夜市。支个破架子,把自个儿设计的“剑气如虹”、“踏雪无痕”卫衣t恤挂上去。旁边卖香烟的老王,常磕着瓜子跟人白话:“看见没?马云这小子鬼精啊!晓得中国人最怕啥?怕手续费!这就跟我们卖油墩儿的,知道阿婆们舍不得多花几分钱买塑料袋是一个道理!”

  他这一说,我心里豁亮——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降维打击”吗?当ebay还在那儿端着架子收2%交易费的时候,淘宝捧着免费的、喷香的大蛋糕,挨家挨户敲门,把千万个像我一样口袋里没几个钢镚儿、却揣着梦想的人,给招安了!这招儿太狠了。我一个水利水电学校的学生,愣是把武侠小说里的刀光剑影,印在实实在在的衣服上,卖了!你敢信?

  后来很多年,我估计ebay中国那帮西装革履的高管们,也想不明白:为啥那些在易趣上掰着指头算手续费的精明卖家们,会像钱塘江大潮似的,“呼啦”一下全涌到淘宝去?这就好比他们永远搞不懂,为啥武林路那群踩着滑板的野小子,会对我印着“任我行”的SUdU t恤爱不释手。瑶瑶姐厂里第三批“降龙十八掌”印花卫衣到的当天,我的搭档小茹姑娘,直接就穿上身,踩着她的二手滑板,“嗖”一下就冲出去了,那气势,活脱脱一个现代版侠女!

  再后来,那个“支付宝”一出,更绝了。有天我去意法给瑶瑶姐送修改的“袖里乾坤”暗纹卫衣稿子,蹲在巷子口听俩刚下班的服装厂小哥啃着葱包桧聊天。一个说:“哎,你说马云搞的那个支付宝,咋就恁灵光?买卖双方一锁,比咱拜关二爷还牢靠!”

  另一个嘬着牙花子回:“可不是嘛!要不人家大学生自己设计的衣服,谁敢二话不说先把钱拍过去?不怕卷铺盖跑了?”这话糙理不糙,把信任这个千古难题,用一把技术“同心锁”给解决了。这就是平台的力量。

  当然,咱自己心里得有杆秤。某天深更半夜,我猫在出租屋里改“听风辨器”武侠人物t恤的商品详情页,正晕头转向呢,旺旺突然“叮咚”一声跳出来个陌生买家:“亲,你们SUdU那件‘剑宗’卫衣的内袋设计,官网图好像没拍清楚哇?”

  嚯!这句话看得我心头一紧——那内袋隐蔽处印着的“剑无正邪”四个小字,那可是哥设计的小心思,专门拍模糊的!是想让买到的人自己发现这个小彩蛋。我这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落不下去。窗外野猫“嗷呜”一嗓子划破雨幕,就跟当年江湖传闻马云在董事会一拍桌子吼的那句差不多:“淘宝不是要干掉谁!是要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当然,除了那些歪门邪道卖假货的!”这话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守住真,守住良心,卖自个儿设计的玩意儿,这事儿,得顶天立地!

  2005年上半年的雨水,缠缠绵绵下个没完。我在出租屋那墙面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快递单。红的、黄的、绿的便利贴,记满了淘宝创造的“神迹”:人家周成交额破千万只用了18个月,ebay?整整六年!意法服饰城瑶瑶姐那间小小的档口,成了我的第二个家。我捣鼓出来的“太极阴阳鱼”短袖、“沧海一声笑”卫衣,就借着淘宝这股东风,打上SUdU那个烫金三环标,在网线连接的江湖里,慢慢有了名号。

  这钱是挣了点儿,可心里头那滋味,还是沉甸甸的。记得有次去邮局给老家的母亲汇款,柜台那大姐盯着汇款单上那个有点“唬人”的数字,咂咂嘴:“乖乖!窗帘布厂女工的儿子,能挣这么多?”我摸着单子上那湿润的邮戳,想起母亲在车间里,日复一日被化纤毛絮染得花白的鬓角,那滋味,比这汇款单重百倍。

  母亲这个在车间流水线上转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电话也掐得特别准。总是在深夜十一点零五分打来——那是她们厂里换班的缝隙。我正蹲在出租屋那滋滋作响的电磁炉前煮泡面,听筒里就传来机床“咔哒…咔哒…”规律的响声,跟催命似的,一下下数着她脸上的沟壑。

  “儿子啊,今天菜市场排骨降价了没有哇?”这几乎成了她的固定开场白。有一回,我正被一个淘宝客户缠住,吵吵他买的“轻功水上漂”印花有轻微错位,焦头烂额时,母亲突然在电话那头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机床那单调的“咔哒”声突然停了!一阵混乱的呵斥声里,隐约听见下半夜班的铃声《回家》那萨克斯曲悠扬地飘过来……母亲还在咳嗽!她那头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愣了半天神,我知道下半夜班铃声响了,我也知道监工在催,可她那个班,还得熬到天亮,那些窗帘布的边角,等着她去锁。

  那窗帘布厂,像个巨大又疲惫的怪兽,每到清晨六点,就把熬了一夜的女工们“吐”出来。她们穿着清一色磨旧的蓝布鞋,拖着步子,挪向早市菜场。我那苦命的妈,总是落在最后头的那个,因为她一路走,一路要弯腰捡拾人家丢弃的矿泉水瓶!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起了个大早坐车回余杭老家,正巧远远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踮着脚,费劲地去够挂在树杈上的一个塑料瓶子。她后腰那片膏药,早就被汗浸透了边儿,蔫了吧唧地黏在洗得发白的工装上,活像一片粘在秋天里的梧桐叶。那天我死咬住嘴唇躲在梧桐树后,那股铁锈般的咸腥味儿,一辈子刻在了记忆里——咱这创业赚的钱,还远远不够啊!

  后来夜市摊位上起了风波。那天我们正挂新到的“刀光剑影”系列卫衣,小茹突然低了声:“胡志坤…要我回老家看店。”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瞥见她手腕上好大一片青紫,跟被野狗咬过似的。我还没回过神,他那标志性的、跟炸雷似的摩托车“突突”声就到了跟前。

  好家伙,上来一把就扯下我刚挂好的t恤,三环标都给扯歪了!他嗓门贼大,唾沫星子直喷:“跟我回去!你这摆弄些花里胡哨的破衣裳能挣几个钱?塞牙缝都不够!”小茹的手抖得厉害,刚收的钱还攥着,客人买的一件卫衣掉在地上。这姑娘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愣是像只被雨水打湿的、瑟瑟发抖的小猫。

  没想到这姓胡的邪火上头,掏出打火机,火苗“蹭”就燎上了手边一件卫衣的领标!火苗窜起的那一刹那,小茹像被电击了似的,抄起手边半瓶矿泉水“哗啦”就浇过去!“嗤啦”一声,白汽混着棉布烧焦的糊味瞬间炸开,呛得人睁不开眼。

  后来去派出所调解,胡志坤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小茹鼻子骂:“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子当初帮你弄服装生意,垫进去两万块是真金白银!”这一骂,我才明白根子在哪。

  只见小茹抖着手,从她那磨破边的帆布包里掏出个存折,“啪”一下摔在冰凉的铁皮桌子上:“连本带利,五万块!胡志坤,从今往后,咱俩两清!”那本子摔出的声响震得人耳朵发麻。胡志坤脖子上那青筋蹦得像青虫,一把抓起存折,跨上摩托车,油门拧到底,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里,像头受伤的、落荒而逃的野兽。

  真以为这就清了?胡志坤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接下来几天,跟阴魂不散似的,天天来夜市闹腾。最气人的一次,他猛地冲过来,一把掀翻了小茹刚摆好的衣架!几十件新到的黑色卫衣,“噗通噗通”全栽进了旁边的臭水沟里!

  我当时气得血往脑门顶。小茹却一声没吭,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捡那些沾了污泥的衣服。她突然抬起头,冲着暴怒的胡志坤笑了笑,那笑里藏着针:“胡志坤,还记得头一回我们做高仿大牌不?工商那帮人来查,你把我那些货一背,跑得比兔子还他妈快!腿都磨破皮了吧?”

  这话像根针,一下子刺中了胡志坤的穴道。他手里高举着要砸下来的板凳,就那样僵在了半空。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最终,“哐当”一声巨响,板凳狠狠砸在了他自己的脚边。尘土飞扬。他狠狠啐了一口,扭头走了。自那天起,胡志坤的摩托车声,再也没在庆春路夜市响起过。

  05年春天杭州的风,晚上了还带着透骨的寒气。我蜷在庆春路夜市冰冷的石墩子后面,看着小茹踮着脚尖,把最后那件水墨卫衣稳稳挂上衣架。裤兜里那把定海新村出租屋的钥匙,硌得慌。

  那破屋子,像个巨大的衣柜,堆满了从瑶瑶姐厂里拉回来的大包卫衣和t恤。每个深夜,我和小茹都得踩着“吱呀吱呀”惨叫的楼梯,把白天在夜市被翻乱的衣服,重新按款式尺码,一件件叠好、码齐。

  耳朵里似乎还回响着28路公交车的颠簸声和报站喇叭声。清早五点从学校翻墙出来往四季青面料市场赶的天还没亮透,此时此刻,靠着这冰凉的石墩子,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真想就这么睡死过去。

  “嘿!发什么傻呢?”小茹猛地用手肘捅了我一下。夜市白炽灯的光打在她脸上,长睫毛投下细密的影子。我一激灵,这才发现摊位前不知啥时站了个穿皮夹克的男人。他那登山鞋上沾满了泥点,毫不在意地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泥星子正好落在我那破回力鞋上。最要命的是,他的手指正捻着一件“紫气东来”卫衣的内袋边缘——那地方,正是我精心设计、又特意隐藏的印花接缝!我的得意之作!

  “你们俩,就是SUdU的?”他直接点题,像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昨儿后台巡店瞄到你们家数据,嚯!武侠风原创设计,那个转化率,比同类目均值高出27个百分点!特别是青年男性、还有玩滑板那群小子,买账的很!”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内兜掏出张名片递过来,嘴里头还中英文混杂:“现在搞自主设计的国风潮牌,绝对future trend!但关键,得建立strong brand identity…”话音未落,他口袋里的诺基亚突然铃声大作——居然是当年红透半边天的《老鼠爱大米》!他尴尬地掐了电话,凑近点压着嗓子补了一句:“马总内部吹风了,明年开春要启动淘品牌计划…机会窗口快开了。”

  “我们报!我们报!淘品牌孵化营,SUdU报名!”小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清亮,压过了雨滴打在帆布顶棚上的噼啪声。她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指向我那件永远沾着油画颜料、墨渍斑斑的破外套,“我们有设计师!他就是!搞原创的!”

  那淘宝大学的讲师明显愣了一下,目光锐利地在我袖口的颜料渍和身后衣架上挂着的泼墨山水、筋骨突出的“侠”字上一扫。突然,他嘴角咧开,眼睛一亮,透着股了然和欣赏:“这就对了!找的就是这种有自己idea、有identity的牌子!孵化营初步定下月中开始筛选,门坎不低,竞争很激烈。但记住!有特色,才有机会!”他把那张被雨水洇湿了边缘的名片,塞到我手里。

  雨点敲在棚顶上,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密,敲得人心头发烫,莫名地像出征的战鼓在响。“不怕!”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哑,但出奇的稳,仿佛那鼓点敲在骨头缝里,激出了血气,“咱有刀!有剑!还有一整个江湖!”这话冲口而出,心里头那团被日日夜夜的雨水、代码和缝纫线搅得忽明忽暗的火苗,“轰”地一下,竟烧得无比清晰!

  小茹冲我后背狠狠给了一巴掌,力道大得我一个趔趄:“听见没?!要特色!特色!赶紧把你那些‘玄铁重剑’、‘屠龙宝刀’的稿子都归置出来!机会来了!”

  兴奋劲儿还没过,夜市的人潮也快散尽了。我俩一边麻利地收摊,小茹一边数着今晚的进账——都是些皱巴巴的零票子。“嘿,不错,‘剑气近’那泼墨t恤又脱销了,得催催瑶瑶姐赶紧补!”

  刚扯平帆布盖住衣架,“汪哥!”小茹猛地一声低吼,手死死掐住我胳膊。远处,刺眼的蓝红车灯,像两道追命的符咒,突然撕破夜市残余的喧嚣烟火气!

  “快走!”我汗毛倒竖,一声低喝。几乎同时,我俩一把拽住帆布毯的四角狠命一兜!瞬间,架子上的“水墨麒麟”、“武林秘籍”、“江湖号令”……几十件凝聚着心血、代表着明天的衣帽,稀里哗啦滚作一团,被我们手忙脚乱地裹成一个巨大、沉重、充满棉布气息的包裹。

  旁边一个穿洞洞鞋的煎饼摊主吓得魂飞魄散,推着车子慌不择路撞过来!滚烫的热油点子“噼啪”乱溅,小茹的惊呼、烤肠摊推车轱辘疯狂滚过地面的噪音、人群的骚动尖叫,瞬间拧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拍击着耳膜!我俩拖拽着这沉重的“战利品”,一头扎进四散奔逃的人流,在狭窄潮湿的巷弄里一路狂奔!呼哧带喘地跑过三个街口,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时,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怀里的衣服大包袱,早已沾满了糖炒栗子的焦香、污水道口的腥气和巷子里的尘埃气。

  小茹撑住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憋得通红。忽然,她指着我的回力鞋,“噗嗤”一声爆笑出来,眼泪都笑飞了。鞋底子上,不知何时踩中了一大坨热乎乎的口香糖,抬脚的时候扯出长长的、黏糊糊的银丝,在路灯下晃晃悠悠……呵,江湖的恩怨,真就跟这玩意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骨回到定海新村那个弥漫着霉味、汗味、新鲜油墨味和棉布味混合气味的出租屋,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小阁楼的地板上,散落的不仅是待发的快递单,更像是散落了一地的草莽梦想。那台破电脑屏幕顽强地亮着,淘宝旺旺和1688的聊天框,还在疯狂地“叮咚、叮咚”闪烁、跳动。窗外的雨,总算小了些,只留下滴滴答答的尾声。

  我瘫坐在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目光在手里淘宝大学讲师那张洇湿的名片,和墙角倚着的那卷刚画到一半的“倚天屠龙”卫衣设计草图上来回游移。那图上的刀笔痕迹,凌厉得像要破纸而出。手指头动了动,摸索着放在油腻腻键盘上。深吸一口气,敲下了一条给瑶瑶姐的新信息:

  “姐,江湖救急!新想法:双袖可拆式结构,能实现不?等不及了,在线等!”

  窗外的雨丝,依然不急不缓地在黑暗中飘落。这场被雨浸泡的野草般的创业故事,才刚刚撕开一角帷幕,而那场关于“淘品牌”的更大风暴,已在远处的雷声里酝酿成型。江湖路远,前头等着我们的,是刀剑,还是星光?谁他妈知道呢!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