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番外 旧忆:月魄(6)-《关于我穿越到乙女游戏的那些事》

  自从月魄在九卿面前掉了次眼泪后一直觉得尴尬,下意识地就绕着他走。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尴尬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在楼下不知是第几次传来震天响后月魄终于没按住好奇心下了楼。

  厨房火光一片,九卿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脸上脏兮兮头发也炸了毛,像冬日往火堆里钻的猫。

  “后面藏着什么?”

  九卿心虚地瞄他一眼,见糊弄不过去了才慢吞吞把烧化了的锅举到面前。

  月魄盯着那个锅底的大洞久久不语。

  “我也没想到这么不耐烧,早知道把那些个剑融成锅了。”

  九卿嘀嘀咕咕。

  “师父,你去厨房做什么?”

  “我想吃这个。”

  九卿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更快,随手把锅扔到一边给月魄展示自己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发现的食谱。

  月魄自己不会做饭,但面前这位明显更不会。

  他认命地叹口气,接过食谱。

  “烧火会吗?”

  “我最会放火了。”

  月魄:······

  “你还是一边玩去吧。”

  得益于九卿的锻炼,年纪轻轻的月魄拥有了一手好厨艺。

  于是在某天的术法课结束后,九卿兴致勃勃地将两个包袱放在月魄面前。

  “既然小月月已经会做饭了,我们就一起去人间和修真界逛逛吧。”

  人间和修真界?

  月魄有一瞬的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地方了。

  要去吗?

  天宽地广,遇见熟人的概率小之又小,况且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

  “好,我再去收拾一下。”

  月魄没有问九卿带他下界的目的是什么,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没有目的只为高兴也是常有。

  走的那天诸楚头回翘了课跑来送他,眼泪将睫毛打湿成一簇一簇的,像半展半合的纸扇。

  “你要记得想我哦。”

  他抹了一把眼泪,眼睛亮晶晶的,头发也亮晶晶的。

  月魄觉得这孩子完全不记仇,就他之前那个态度换做是自己被这样对待早一脚踹过去了。

  “别哭了,我只是下界游历,再说夫子不是定期会将玉简还给你们吗?我给你拍人间光景,到时拿到玉简看也算是同我一起了。”

  诸楚点点头,半晌又委屈巴巴地抱住他的腰。

  “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啊?”

  “别跟着雀云镜学这些。”

  月魄实在不解诸楚怎么这般依赖他,他又不是方渚兮那样的好脾气。

  可能是方渚兮感受到他的心声,在他忍不住要口出恶言的前一秒赶来将诸楚牵了回去。

  月魄偏头看向在一边看热闹的九卿,无声控诉他这种袖手旁观的行为。

  九卿装聋作哑,顶着月魄幽怨的视线率先跨入空间裂缝。

  魔族给人间带来的创伤仍旧存在,但人类会在废墟里重建家园。

  月魄跟着他穿梭在一个个城镇里,看亲人团聚,看志趣相投,看流离失所,看分道扬镳。

  最开始九卿会教他占卜观星,等月魄小有所成后就在街上支了个摊给人算命。

  有师父在一旁看着月魄也不害怕,虽然这人大多数时候都支着脑袋打瞌睡。

  不过······

  他看着今日不知是第几个前来问姻缘并且偷偷摸摸打量九卿的姑娘,师父您确定咱们是靠算命挣钱的吗?

  “你师父可有婚配啊?”

  来人出手阔绰,将一把碎银子放在桌前。

  “并无。”

  月魄微笑着收了钱,并且毫无愧疚地卖了师父。

  师父啊,咱们这小摊还需要多多出卖色相才能支起来啊。

  九卿一觉醒来便多了好几朵桃花,至此以后便不肯再随月魄一同出摊。

  每日在租的院中晒晒太阳,然后等徒弟回来做饭。

  除了偶尔会带月魄回神界一趟外活脱脱一个甩手掌柜。

  少了他这张脸当招牌,月魄的业务也从简单的看面相发展到唤魂、驱鬼、捉妖。

  一个神棍可以当巫师、道士、办丧的三个人用。

  看得多了自然对这世间的道理也就更透彻几分,闲暇时和师父并排躺着晒太阳,说说这些日子的见闻感受。

  “有时候我竟会觉得她心慈手软。”

  月魄晃着藤椅,有一搭没一搭摇着蒲扇。

  这些年来看遍了世间的光明和腌臜,有的父母愿意为子女付出一切,有的父母将子女当作筹码和挡箭牌;有的子女体谅心疼父母,有的子女不满足于父母耗尽心力递来的一切。

  人与人的相处本就复杂,一层微薄却坚韧的血缘更为其添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

  这不是简单的对错能判定得了的,伤害是相互的,爱也是。

  何况以冰冷的理性来划分有温度的情感,本身就是一种不理性。

  月魄看得多了想的多了,对以前的经历也不再避而不谈。

  “不恨了?”

  “恨啊,我脑子又没有病,会大度到去体谅同情向我举刀的人。我这个人心眼小得很,多小的仇都迟早要报复回来。”

  藤椅吱呀吱呀慢慢响着,潺潺流水一般温吞。

  “我只是觉得她一个不会武的闺阁小姐,能在那样短的时间里毫不拖泥带水地做出选择并且在流民里树立威望很厉害。若是我,做好决定后连让他逃跑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在睡梦中让他无知无觉地死去。”

  “哎呀呀,小月月学坏了。”

  “我一直这样。”

  心结仍在,也时不时在夜深人静里隐隐作痛,但伤口已然开始结痂,距离长好只差一个机会。

  月魄并不着急,解或者不解,谁又能说得准哪一条路更加顺遂呢。

  九卿缓缓睁眼,阳光为他勾勒出一层金边。

  “哎呀,她要来了。”

  “谁?”

  “云淅的妹妹。”

  月魄思索一会,在脑海里扒出这个人来。

  “那个身体不好的云绾?”

  “不全是,看她怎么选吧。”

  九卿起身整了整衣衫,

  “我们要回去喽。”

  “我还有件因果未了。”

  月魄张开手心露出刚得的银子。

  “那我留个化身给你。”

  九卿掐诀,一只雪白的长毛猫儿便蹦到月魄怀里。

  “怎么是猫?”

  “你不是一向喜欢猫吗?”

  九卿笑了笑,随即消散在云雾里。

  月魄将猫抱起来仔细端详,猫儿慢悠悠舔了舔爪子,大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

  看着就又懒又娇气。

  月魄将其抱在怀里揉了两把。

  那个云绾,身上似乎藏着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