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雨夜杀机与铜符再现-《联的江山,全是梗!!!》

  宫内太监,品级不低,深夜密会白莲教香主!

  赵化带来的消息,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瞬间将慈宁宫上空的疑云点燃,化作熊熊烈焰,烧得林锋然五脏俱焚!他最不愿看到、最不敢想象的猜测,似乎正被一步步证实!母后身边的心腹太监,竟然与意图颠覆江山的邪教妖人暗中勾结!这已经不是权力斗争,这是叛国!是滔天大罪!

  一股混杂着被至亲背叛的剧痛、江山倾覆的恐惧和滔天怒火的狂潮,瞬间淹没了林锋然。他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踉跄一步扶住门框,才没有栽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

  “看清是……是谁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回陛下!雨夜昏暗,距离又远,无法完全确认面容!”赵化跪在地上,声音急促,“但根据轿子规制和抬轿人的身形步态,以及眼线模糊看到的袍服颜色和补子……极像……极像是慈宁宫管事太监,刘保!”

  刘保!太后身边最得用的几个大太监之一!地位仅次于杜安!杜安刚死,刘保就深夜出宫密会白莲教?!这绝不是巧合!

  “好……好得很!”林锋然气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和杀意,“朕的母后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杜安刚淹死,又一个刘保跳了出来!下一个是谁?!是不是要等白莲教杀进紫禁城,朕才能看清身边都是些什么魑魅魍魉?!”

  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失控。如果连太后身边最亲近的太监都成了白莲教的人,那太后本人……他不敢再想下去!那个从小疼爱他、教导他、如今却越来越看不透的母亲,难道真的……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赵化连连叩首,“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明刘保与白莲教密谈的内容,以及……慈宁宫是否知情!”

  林锋然剧烈地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对,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必须冷静!他深吸几口气,眼中血丝遍布,声音如同淬了冰:“给朕盯死刘保!盯死那处别院!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还有,加派人手,暗中监控慈宁宫所有出入人员,特别是刘保的心腹!但绝不可惊动太后!朕……朕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臣遵旨!”赵化领命,匆匆消失在雨夜中。

  赵化走后,林锋然浑身脱力,靠在门框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衣襟。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和孤独。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细作乱,如今连最应信任的母亲身边也出现了叛徒……这江山,这皇位,仿佛坐在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江雨桐默默走上前,将一件干燥的披风轻轻披在他颤抖的肩上,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沉静的眼眸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理解。

  林锋然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此时此刻,在这杀机四伏的深宫,似乎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是唯一可以稍稍依靠的港湾。他抓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沙哑:“你都听到了……朕……朕是不是很失败?连自己的母后……都……”

  “陛下!”江雨桐打断他,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急切和坚定,“事未查明,切勿妄下断论!刘保是刘保,太后是太后!纵是刘保有罪,亦未必牵连太后娘娘!此刻陛下若先乱了方寸,才是正中奸人下怀!”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几乎被愤怒和痛苦吞噬的林锋然。是啊,现在一切还未有定论,自己不能先入为主!万一这是敌人的离间计呢?万一母后也被蒙在鼓里呢?

  “你说得对……”林锋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是朕……失态了。”

  这一夜,林锋然彻夜未眠。他守在乾清宫,如同困兽般焦灼地等待着赵化的进一步消息。雨声敲打着屋檐,如同催命的鼓点。他脑中不断闪过刘保的身影、慈宁宫的轮廓、白莲教的阴影,以及母后那张日益模糊的脸,心乱如麻。

  直到天快亮时,赵化才带着一身疲惫和雨水回来复命。

  “陛下,刘保在别院停留了约半个时辰后离开,直接回了慈宁宫,并无异常。那白莲教香主沈文,则在刘保离开后不久,也悄然离去,我们的人正在跟踪。别院内外戒备森严,无法靠近窃听,谈话内容……未知。”赵化的声音带着沮丧。

  谈话内容未知!这是最关键的信息缺失!林锋然的心沉了下去。对手太过狡猾谨慎。

  “继续盯!朕就不信,他们能一直不露马脚!”林锋然咬牙切齿。

  接下来的几天,是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紧张的气氛中度过的。朝堂上,关于内廷“不肃”的弹章依旧不断,但林锋然已无心理会,全部留中。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监控刘保和慈宁宫上,同时加紧了对京城防务和京营的整顿,以应对白莲教可能发动的袭击。

  然而,刘保和慈宁宫那边却异常平静,仿佛那夜的密会从未发生过。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让人感到不安。

  林锋然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像在黑暗中与无形的敌人搏斗,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对母后的猜疑和失望,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几次想去慈宁宫请安,借机观察,却又怕打草惊蛇,更怕……面对可能残酷的真相。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重压下,他唯一感到些许安慰的,就是西暖阁那边传来的平安消息,以及江雨桐通过舒良偶尔送来的一些安神静心的香囊或抄录的典籍段落。她的存在,成了他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这天下午,林锋然正对着舆图研究京畿布防,舒良神色慌张地进来禀报:“皇爷,不好了!西暖阁那边……今日午后,江姑娘在院中散步时,差点被屋檐上掉落的一块松动的瓦片砸中!幸亏护卫反应快,推开了姑娘,只是受了些惊吓,手腕被蹭破了一点皮!”

  瓦片掉落?差点砸中?!

  林锋然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怎么回事?!查清楚没有?!是意外还是人为?!”

  “奴婢……奴婢已经让人查了,那处的瓦片……确实有些松动,前两日下雨可能加剧了……但……但也太巧了……”舒良的声音带着恐惧。

  巧合?林锋然根本不信!在这风口浪尖上,任何针对江雨桐的“意外”都绝非偶然!这是警告?还是灭口的前奏?难道对方已经察觉他在暗中调查,所以狗急跳墙,想对江雨桐下手?!

  一股冰冷的杀意和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避嫌和策略,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乾清宫,直奔西暖阁!

  西暖阁内,江雨桐正坐在窗边,一名太医刚给她手腕上细微的擦伤上完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还算镇定。见到林锋然满脸惊怒地冲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安抚。

  “陛下,我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她轻声说道,试图起身。

  “别动!”林锋然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仔细查看那淡淡的红痕,确认无大碍后,才长长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后怕和怒火却更盛。他转头对跟进来的舒良和护卫厉声喝道:“查!给朕彻查!这宫里所有的屋檐殿角,都给朕仔细检查一遍!再有疏漏,提头来见!还有,西暖阁的护卫,再增加一倍!不,三倍!没有朕的允许,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来!”

  他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神中的狠厉让所有人心惊胆战。

  “奴婢(臣)遵旨!”舒良和护卫首领连忙跪地领命,冷汗涔涔。

  江雨桐看着他失控的样子,轻轻抽回手,低声道:“陛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或许……真是意外。”

  “意外?”林锋然猛地转头看她,眼中布满了血丝,“在这吃人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意外!他们是冲你来的!是冲朕来的!” 他声音哽咽,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是朕连累了你……若不是朕将你留在身边,你也不会……”

  “陛下!”江雨桐打断他,目光清澈而坚定,“陛下切勿如此说。妾身安危事小,陛下江山社稷事大。此刻敌人越是猖狂,越是说明陛下触及了他们的痛处!陛下更需冷静,万不可因小失大,自乱阵脚。”

  看着她即使在受到惊吓后,依旧首先考虑的是大局和他的心境,林锋然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愧疚。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他颓然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是朕……又急躁了。”

  他屏退左右,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将自己对刘保、对慈宁宫的怀疑和痛苦,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此刻,他太需要一个人分担这沉重的秘密了。

  江雨桐静静地听着,眉头微蹙。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陛下,此事蹊跷之处甚多。刘保若真是白莲教细作,深夜密会,风险极大,所图必然不小。为何事后又风平浪静?那瓦片掉落,是警告?是灭口?还是……另有所图,想逼陛下做出过激反应,坐实某些猜测?”

  她的分析总是如此冷静而犀利,让林锋然纷乱的思绪清晰了不少。

  “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

  “等。”江雨桐吐出一个字,“陛下已布下天罗地网,对方必有下一步动作。陛下只需稳坐钓鱼台,外松内紧,静观其变。同时,陛下或可……试探一二。”

  “如何试探?”

  “陛下可借慰问之名,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言语间可稍露对宫内安全、尤其是……檐瓦修缮之类的担忧,观察太后娘娘与刘保的反应。”江雨桐轻声道,“若太后娘娘关切备至,主动严查,则或可稍安。若太后娘娘反应平淡,或刘保神色有异……则陛下需更加警惕。”

  林锋然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办法!既能试探太后态度,也能打草惊蛇,看看蛇往哪里跑!

  “好!朕明日就去!”林锋然下定了决心。

  又安抚了江雨桐几句,并严令加强守卫后,林锋然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西暖阁。

  第二天,林锋然依计前往慈宁宫请安。他强作镇定,与太后闲聊家常,期间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昨日西暖阁瓦片掉落之事,表达了对宫内建筑年久失修的担忧,并暗中仔细观察太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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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先是略显惊讶,随即表示关切,叮嘱他要保重身体,并吩咐身边宫女去查问内府监宫室修缮事宜,流程看似正常,但眼神中却并无太多波澜,对刘保也未有特别指示。整个过程自然得……近乎平淡。

  这种“正常”,在这种非常时期,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林锋然心中疑窦更深。

  就在他准备告退时,太后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去把前几日收着的那盒高丽参拿来,给皇帝带回去,压压惊。” 宫女应声而去。

  这时,太后又看似随意地对侍立在侧的刘保说道:“刘保,你也年纪大了,日后夜里当值,多穿些,莫要着了风寒。” 语气平常,如同寻常主仆间的关心。

  刘保连忙躬身应答:“谢太后娘娘挂心,奴才省得。”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但林锋然却注意到,在太后说这句话时,刘保低垂的眼睑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虽然瞬间恢复,却没能逃过林锋然紧盯着他的目光。

  这细微的异常,像一根刺,扎进了林锋然心里。

  带着满腹狐疑和那盒高丽参,林锋然回到了乾清宫。他反复回味着慈宁宫的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抓不住确切的把柄。

  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最是磨人。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就在林锋然批阅奏章至头晕眼花时,赵化像鬼魅般再次出现,脸上带着极度震惊和……一丝兴奋?

  “陛下!有重大发现!”赵化压低声音,几乎是在耳语,“我们安插在惠王别院外的眼线,昨夜子时,发现有人从角门悄悄扔出一个小包裹!我们的人冒险捡回,里面……里面是些烧毁的纸灰,但……但在纸灰中,发现了这个!”

  赵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小物件,小心翼翼地打开。

  手帕中央,静静躺着一枚铜符。符身被火烧得有些扭曲发黑,但上面雕刻的猛虎徽记,却依然清晰可辨——石亨都督府的徽记!与之前在坤宁宫偏院磷火现场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石亨的铜符!再次出现!而且是在惠王与白莲教密会的别院外!

  林锋然看着那枚在烛光下泛着幽光的铜符,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这枚铜符,像一把钥匙,瞬间将石亨、水泥、慈宁宫、白莲教、惠王……这些散乱的线索,串成了一条狰狞的锁链!

  (第55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