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蜀锦经纬织川韵,丝纸共生续匠心-《他把错题本当成了情书投递箱》

  汽车驶入成都平原时,车窗外的景致渐渐染上了蜀地特有的温润——金黄的稻田顺着田埂铺向远方,田埂旁的竹林郁郁葱葱,偶有几株芙蓉花从农家院墙探出来,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像被染了色的云朵。苏晓棠指尖还攥着曹念溪送的捞纸竹帘,竹丝的纹路硌着掌心,兜里的宣纸制“山河手工盒”却透着柔软的纸香,两种触感交织,恰好是泾县宣纸与即将遇见的蜀锦最贴切的预告。

  “你看张师傅发的蜀锦照片,这‘芙蓉锦’的纹样也太绝了!”苏晓棠把手机递到江亦辰眼前,屏幕上是一幅蜀锦挂毯——朱红的芙蓉花瓣层层叠叠,金线勾勒的花芯泛着光泽,绿叶间还藏着几只银线绣的小鸟,针脚细得像蚕丝,“张桂兰师傅是‘蜀锦张氏古法’的第六代传人,最擅长织‘双面蜀锦’,她的花楼机还是民国时期传下来的老物件,现在全成都没几个人会用了。”

  江亦辰正调试相机,镜头里刚捕捉到一群掠过稻田的白鹭,翅膀划过空气的弧度与远处的锦官城轮廓相映。“我联系了成都非遗保护中心的王老师,他说张师傅的‘桂兰蜀锦坊’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最近不太好过——年轻人嫌蜀锦织造慢、不赚钱,没人愿意学,订单也越来越少,上个月差点把花楼机卖了。”他把平板递给苏晓棠,屏幕上是王老师发的蜀锦坊照片:老旧的木构花楼机立在巷尾,机身上的蚕丝还缠着半截未织完的蜀锦,墙角堆着几捆泛黄的蚕丝,看着有些冷清。

  苏晓棠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摩挲着手机里的芙蓉锦照片——她想起岭南龙窑的陈师傅、龙泉青瓷的叶师傅,都是在坚守中差点放弃,又被“守护”的力量拉回来。“我们这次不仅要学蜀锦,还得帮张师傅把蜀锦坊盘活!”她从行囊里翻出之前准备的“跨界方案”,上面画着“蜀锦裱宣纸挂轴”的设计图:雪白色的生宣做画芯,边缘裱着朱红芙蓉纹蜀锦,轴头用叶师傅的梅子青釉青瓷,再用林师傅的金漆题上“锦官城韵”四个字,“我们把泾县宣纸、龙泉青瓷、福建金漆都和蜀锦结合,肯定能让大家看到蜀锦的新可能。”

  江亦辰笑着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之前各地匠人的回信:叶师傅说要再寄十个青瓷轴头,特意做了适配蜀锦挂轴的尺寸;林师傅寄了新调的“蜀红金漆”,说和芙蓉锦最配;沈师傅发了江南丝绸的“缠枝莲纹样”,建议和蜀锦的芙蓉纹混搭;曹师傅还寄了十张洒金宣纸,说“纸要配好锦,才不委屈”;李婆婆甚至剪了“熊猫剪纸纹样”,说要让陕北剪纸和四川蜀锦“认个亲”。“你看,大家都在等着蜀锦的新故事,我们肯定能帮到张师傅。”

  汽车抵达成都老城区时,已近正午。巷子里飘着火锅的牛油香和茶馆的盖碗茶香,青石板路被阳光晒得发烫,两侧的老房子挂着红灯笼,灯笼下偶尔能看到“蜀锦定制”的木牌,却大多紧闭着门。顺着王老师给的地址,穿过两条飘着蜀绣香包的小巷,终于看到了“桂兰蜀锦坊”的木匾——牌匾是黑檀木做的,边缘有些磨损,“桂兰”两个字是用金漆写的,虽有些褪色,却透着老手艺的庄重。

  门是虚掩着的,苏晓棠轻轻推开,最先入耳的是“咔嗒咔嗒”的木轴声——巷尾的花楼机前,一个穿着蓝布围裙的老人正坐在机上,手里握着竹制的挑花竿,双脚踩着踏板,机上的蚕丝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穿梭,半截朱红芙蓉锦在机上慢慢舒展。老人头发花白,梳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发间插着一根银簪,手指粗糙却灵活,每一次挑花都精准地落在纹样的经纬线上。

  “您是张桂兰师傅吧?我们是苏晓棠和江亦辰,王老师介绍来的。”苏晓棠轻声说,生怕打扰老人织造。

  张师傅没有立刻停下,直到织完手中的那行纹样,才缓缓踩下踏板,花楼机的声音渐渐停了。她转过身,脸上刻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却眼神清亮:“你们就是来学蜀锦的年轻人?坐吧,巷口的茶馆刚送了盖碗茶,还热着。”她指了指墙角的竹椅,椅旁堆着几捆蚕丝,有雪白的生丝,也有染成朱红、明黄的熟丝,“我这蜀锦坊,现在就我一个人守着,儿子在外地做建材,孙女乐乐嫌织锦累,宁愿在奶茶店打工,也不愿碰这花楼机。”

  苏晓棠接过张师傅递来的盖碗茶,茶汤里飘着几片茉莉花瓣,喝一口清甜解腻。她看向那台花楼机,机身是老梨木做的,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机上的蚕丝泛着柔和的光泽,未织完的芙蓉锦边缘还留着张师傅的指印。“这台花楼机看着有些年头了,肯定织过不少好蜀锦吧?”

  提到花楼机,张师傅的眼神软了下来,伸手抚摸着机身:“这是我婆婆传下来的,民国三十年的老物件,当年织过给军队的‘战旗锦’,也织过给老百姓的‘婚庆锦’。我十八岁嫁进张家,就跟着婆婆学织锦,这台机子陪了我四十多年,比我儿子还亲。”她叹了口气,“可现在不一样了,机器织的锦又快又便宜,谁还愿意等我这老机子织半个月?上个月房东涨租金,我差点就把它卖了,还是王老师劝我再等等,说会有人来帮我。”

  江亦辰趁机拿出相机,镜头对准花楼机和未织完的蜀锦:“张师傅,我们不是来单纯学蜀锦的,我们还想帮您把蜀锦坊盘活。您看,这是我们之前做的‘跨界手艺’——泾县宣纸配龙泉青瓷,福建金漆配陕北剪纸,每一种老手艺都能和其他手艺结合,蜀锦也可以。”他把平板里的“蜀锦宣纸挂轴”设计图递给张师傅,“我们想把您的蜀锦和曹师傅的宣纸结合,做‘丝纸共生’的挂轴,再用叶师傅的青瓷做轴头,林师傅的金漆题字,肯定能吸引年轻人喜欢。”

  张师傅接过平板,手指在设计图上轻轻滑动,当看到蜀锦与宣纸的衔接处时,眼睛突然亮了:“我之前也想过把蜀锦和纸结合,可不知道怎么固定——蜀锦软,宣纸薄,缝不好就会皱。你们这设计图里,用沈师傅的丝绸做衬里,刚好能把两者粘牢,还不影响手感。”她抬头看向苏晓棠,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你们真能帮我把蜀锦卖出去?真能有人愿意学这老手艺?”

  “肯定能!”苏晓棠拿出曹师傅寄来的洒金宣纸,铺在竹桌上,“您看这宣纸,洒金的纹路和您的芙蓉锦多配!我们可以先做一批‘蜀锦宣纸挂轴’,再办一个‘蜀锦非遗体验周’,邀请游客来学挑花、织锦,让大家知道蜀锦不是‘老古董’,是能融入生活的手艺。”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卫衣、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提着奶茶走进来,看到苏晓棠和江亦辰,愣了一下:“爷爷,这是您说的学蜀锦的人?”她是张师傅的孙女张乐乐,刚下班,卫衣上还印着奶茶店的logo,“奶奶,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这蜀锦没人学,您就别守着这破机子了,跟我去奶茶店帮忙多好。”

  张师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乐乐!这不是破机子,是张家的根!你要是不愿意学,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

  张乐乐撇了撇嘴,把奶茶放在桌上:“我又没说错,织一天锦才赚几十块,我在奶茶店一天能赚两百,这有什么可比性?”她的目光落在竹桌上的蜀锦设计图上,扫了一眼就移开,“还蜀锦配宣纸,谁会买这老气的东西?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潮牌、手账,谁要挂轴?”

  苏晓棠没有反驳,而是从行囊里拿出之前做的“瓷轴丝绸宣纸卷”,展开在张乐乐面前——雪白色的宣纸配着梅子青釉轴头,淡粉色的丝绸封面描着金漆龙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上面,蜀锦的华丽与宣纸的素雅竟格外和谐。“乐乐,你看这挂轴,要是在宣纸上画你喜欢的手账图案,边缘裱上你喜欢的粉色蜀锦,再用青瓷轴头挂在房间里,是不是比潮牌装饰更特别?”她指着挂轴上的金漆龙纹,“这金漆是林师傅调的,你要是喜欢,还能描成你爱豆的名字,蜀锦也能做你喜欢的星黛露纹样,不是只有老人才会喜欢。”

  张乐乐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挂轴上的蜀锦边缘:“真能织星黛露?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织卡通纹样,还以为是机器织的。”

  “当然能!”张师傅立刻接话,从抽屉里翻出一本蜀锦纹样册,里面夹着几张手绘的卡通图案,“这是我之前给邻居家孩子织的熊猫锦,你要是想学,我教你挑花,半个月就能织出星黛露。”

  张乐乐看着纹样册里的熊猫锦,指尖轻轻划过纸面,没有说话,却悄悄把奶茶放在了张师傅手边——那是张师傅喜欢的无糖茉莉茶,她一直记得。

  接下来的三天,苏晓棠和江亦辰跟着张师傅系统学习蜀锦织造的核心技艺。每天清晨,他们跟着张师傅去蜀锦原料市场挑选蚕丝——市场里的蚕丝堆得像小山,有从浙江运来的生丝,也有本地染的熟丝,张师傅教他们分辨蚕丝的好坏:“好的生丝要‘细如发丝,白如霜’,拉的时候不断,烧的时候有蛋白质的香味;染坏的熟丝会发暗,织出来的锦没光泽。”她拿起一把雪白的生丝,递给苏晓棠,“你摸摸,这是今年的新丝,织出来的芙蓉锦会泛着柔光,比去年的老丝好太多。”

  苏晓棠接过生丝,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丝纤维细得几乎看不见,轻轻一拉,竟能拉出很长的丝。“原来好蚕丝这么软,我之前以为蜀锦的丝会很硬呢。”她轻声说。

  上午,他们在蜀锦坊学“挑花”——这是蜀锦织造的核心,需要用竹制的挑花竿按照纹样挑出经线,再用纬线穿梭。张师傅坐在花楼机的上层,手里握着两根挑花竿,手指灵活地在经线间穿梭,每挑一次,就用竹竿固定住:“挑花要‘记纹准,下手快’,比如这芙蓉锦的花瓣,要挑三经两纬,花芯要挑五经三纬,错一根线,整个纹样就歪了。”她手把手教苏晓棠挑花,苏晓棠的手指刚触到经线,就被细针扎了一下,指尖渗出一点血珠。

  “没事吧?刚开始学都这样,我当年学挑花,手上的针眼就没断过。”张师傅递给她一张创可贴,“挑花急不得,得慢慢练,等你能闭着眼挑出芙蓉纹,就算入门了。”

  苏晓棠贴上创可贴,重新拿起挑花竿。虽然还是会挑错经线,却渐渐找到了手感,从一开始挑错十几根,到后来能完整挑出一片小花瓣,她的眼里满是成就感:“张师傅,您看!我挑出花瓣了!虽然有点歪,但是完整的!”

  江亦辰则忙着记录蜀锦织造的过程,他用相机拍下张师傅挑花的手指、踩踏板的脚、花楼机上的蚕丝,还采访张师傅,记录蜀锦的故事——比如张家织锦的渊源、花楼机的历史、蜀锦纹样的寓意,准备放进“四川蜀锦特辑”里。他还联系了之前的匠人朋友,叶师傅很快寄来了适配蜀锦挂轴的青瓷轴头,上面刻着芙蓉花纹样;林师傅寄来了“蜀红金漆”,还附了在蜀锦上描金的技巧;曹师傅寄来的洒金宣纸刚好能做挂轴的画芯;沈师傅寄来的粉色丝绸,刚好能做蜀锦与宣纸的衬里;李婆婆寄来的熊猫剪纸,剪的是抱着竹子的熊猫,和蜀锦的熊猫纹样刚好呼应。

  “张师傅,您看这青瓷轴头,刻着芙蓉花,和您的蜀锦多配!”江亦辰把青瓷轴头放在蜀锦旁,莹润的梅子青釉与朱红的蜀锦相映,像蜀地的春天落在了桌上,“我们做的‘蜀锦宣纸挂轴’,肯定能让大家看到蜀锦的新样子。”

  张师傅拿起青瓷轴头,指尖轻轻划过釉面:“我织了一辈子蜀锦,从来没想过能和龙泉青瓷结合。以前总觉得,蜀锦只能挂在墙上当装饰,现在才知道,它还能和纸、和瓷、和漆结合,还能织年轻人喜欢的卡通纹样。”她看向一旁偷偷观察的张乐乐,“乐乐,你不是喜欢星黛露吗?我们一起织一个星黛露蜀锦,装在青瓷轴头上,挂在你的房间里,好不好?”

  张乐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拿起张师傅递来的挑花竿:“那我试试,要是太难,我可就不学了。”她按照张师傅的指导,试着挑出星黛露的耳朵纹样,虽然挑错了好几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放弃,反而越练越认真,手指上被针扎了也只是皱皱眉,继续挑。

  苏晓棠看着这一幕,悄悄对江亦辰说:“你看,乐乐其实喜欢蜀锦,只是觉得它不‘潮’,我们只要让她看到蜀锦的可能性,她肯定会留下来传承。”

  江亦辰点头,拿出平板开始策划“蜀锦非遗体验周”:“我们可以分三个区域——织造体验区,让游客学挑花、踩踏板;跨界展示区,放我们做的蜀锦宣纸挂轴、蜀锦青瓷摆件;匠人分享区,邀请张师傅、曹师傅、叶师傅他们视频分享手艺故事。这样既能吸引游客,又能让大家了解蜀锦。”

  张师傅也来了兴致,从柜子里翻出压箱底的老蜀锦——有民国时期的“百子图锦”,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熊猫锦”,还有她年轻时织的“芙蓉锦”,每一块都泛着岁月的光泽。“这些老蜀锦可以放在展示区,让大家看看蜀锦的历史,再对比我们做的新蜀锦,让大家知道老手艺也能创新。”

  就在大家忙着筹备体验周时,蜀锦坊的危机突然来了——房东王老板带着中介来催租金,说要是再交不上三个月的租金,就把蜀锦坊改成火锅店。“张桂兰,我已经给你宽限半年了,这蜀锦坊又不赚钱,你守着它干嘛?”王老板指着墙角的花楼机,“这机子卖了也能抵两个月租金,你就别固执了。”

  张师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蚕丝掉在地上:“王老板,再给我点时间,我马上就能接到订单了,体验周结束就能有钱交租金。”

  “体验周?我看你是白日做梦!”中介嗤笑一声,“现在谁还来学蜀锦?你这体验周要是没人来,到时候不仅要搬,这机子还得被拉去抵债。”

  张乐乐忍不住站出来:“不许你说我奶奶的蜀锦坊!我们的体验周肯定有人来,到时候赚了钱就交租金!”

  苏晓棠也上前一步,拿出“蜀锦非遗体验周”的策划案:“王老板,我们已经联系了成都的旅行社和学校,会有游客和学生来体验,而且我们的跨界蜀锦产品已经有几家文创店预定了,肯定能帮张师傅交上租金。要是您愿意再宽限一个月,我们还能在体验周里帮您的火锅店宣传,让游客去您的店吃饭。”

  王老板接过策划案,翻了几页,看到上面的跨界产品和预定信息,犹豫了一下:“行,我再给你们一个月,要是一个月后还交不上租金,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就带着中介走了。

  张师傅松了口气,坐在竹椅上,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这蜀锦坊真的就没了。”

  “张师傅,别客气,我们是一起守护老手艺的伙伴。”苏晓棠捡起地上的蚕丝,递给张师傅,“我们现在更要好好筹备体验周,让蜀锦坊活下去,让更多人知道蜀锦的美。”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在紧张地筹备体验周。苏晓棠和张乐乐一起织“星黛露蜀锦”,张乐乐学得很快,已经能完整挑出星黛露的身体纹样,手指上的针眼多了,却再也没说过“织锦累”;江亦辰和张师傅一起做“蜀锦宣纸挂轴”,把洒金宣纸裁成合适的尺寸,用沈师傅的丝绸做衬里,再裱上朱红芙蓉纹蜀锦,装上叶师傅的青瓷轴头,最后用林师傅的金漆描上“锦官城韵”四个字,每一个挂轴都透着“丝纸共生”的巧思;他们还联系了成都的文创店,预定了五十个蜀锦宣纸挂轴,每个挂轴定价三百八十元,文创店老板说要是卖得好,还会追加订单。

  各地的匠人朋友也纷纷帮忙:叶师傅派了叶小满来帮忙组装青瓷轴头,叶小满还带来了龙泉青瓷的小摆件,说要和蜀锦结合做“蜀锦青瓷挂饰”;林师傅派了林晓雨来教大家在蜀锦上描金,林晓雨还调了粉色的金漆,刚好能描星黛露的耳朵;曹师傅派了曹念溪来帮忙整理宣纸,曹念溪还带来了泾县的纸浆,说要做“蜀锦纸浆画”;沈师傅亲自来了成都,带来了最新的丝绸纹样,还教张师傅用丝绸做蜀锦的衬里;李婆婆虽然没来,却寄来了几十张熊猫剪纸,说要贴在蜀锦挂轴上,增加喜气。

  “晓棠姐,你看这星黛露蜀锦,织完了装在青瓷轴头上,肯定好看!”张乐乐拿着刚织好的星黛露锦片,上面的星黛露抱着粉色的气球,金线描的眼睛泛着光泽,“我之前觉得蜀锦老气,现在才知道,原来蜀锦也能织我喜欢的图案,以后我要跟着奶奶学织锦,把蜀锦坊守下去。”

  苏晓棠笑着点头,把星黛露锦片裱在宣纸上:“等体验周的时候,你可以教小朋友织小的星黛露锦片,肯定能吸引很多人喜欢。”

  蜀锦非遗体验周开幕那天,成都的天气格外好,阳光洒在蜀锦坊的巷子里,青石板路泛着光。巷口挂着沈师傅做的丝绸横幅,上面写着“蜀锦非遗体验周”,横幅边缘裱着张师傅织的芙蓉锦;巷子里摆着几张花楼机,都是张师傅从同行那里借来的老机子,机上都缠着未织完的蜀锦;体验区的木桌上,摆着蚕丝、挑花竿、宣纸、青瓷轴头,还有李婆婆的熊猫剪纸,每一样都透着老手艺的温度。

  上午九点,体验周正式开始。第一批来的是成都某小学的学生,孩子们围着花楼机,眼里满是好奇。张乐乐穿着蓝布围裙,坐在花楼机前,教孩子们挑星黛露的耳朵纹样:“大家看,这根红线是经线,这根白线是纬线,我们要把红线挑起来,再把白线穿过去,就能织出耳朵啦。”她手把手教一个小女孩挑花,小女孩的手指虽然笨拙,却学得认真,当看到自己挑出的小耳朵时,高兴得跳了起来:“我织出星黛露的耳朵啦!太好玩了!”

  织造体验区里,张师傅教游客踩花楼机的踏板。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学着张师傅的样子,双脚踩着踏板,双手握着挑花竿,虽然织得很慢,却满脸笑容:“原来蜀锦是这么织出来的,比我想象中难多了,张师傅您织了四十年,真厉害!”

  跨界展示区里,蜀锦宣纸挂轴被挂在木架上,雪白色的宣纸配着朱红芙蓉锦,梅子青釉轴头泛着光,金漆题的“锦官城韵”四个字格外醒目;蜀锦青瓷挂饰摆在玻璃柜里,蜀锦做的芙蓉花托着青瓷熊猫,小巧玲珑;蜀锦纸浆画放在木桌上,纸浆做的熊猫身上裱着蜀锦,透着创意的巧思。游客们围着这些产品拍照,有的还当场预定:“这个蜀锦宣纸挂轴我要一个,放在书房里肯定好看!”“这个蜀锦青瓷挂饰给我来两个,送朋友当礼物。”

  匠人分享区里,江亦辰用投影仪播放蜀锦的纪录片——片子里,张师傅在原料市场挑蚕丝、在花楼机上织锦,张乐乐从抵触到喜欢蜀锦,叶师傅做青瓷轴头、林师傅调金漆的过程,还有曹师傅在泾县晒纸的画面,每一个镜头都满是传承的温度。纪录片放完,张师傅走上台,手里拿着刚织好的芙蓉锦:“各位朋友,谢谢大家来参加体验周,这蜀锦是我一辈子的坚守,也是成都的根。以前我以为,老手艺会随着时间消失,现在我知道,只要我们愿意创新,愿意传承,老手艺就能活下去,就能被更多人喜欢。”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之前的房东王老板也来了,看着热闹的体验区和预定产品的游客,笑着对张师傅说:“张桂兰,没想到你这蜀锦坊真能盘活,以后我再也不催你租金了,要是有游客问火锅店,我就推荐他们去你的体验区!”

  体验周的最后一天,蜀锦坊的订单已经超过了一百个,不仅有文创店的批量订单,还有游客的私人定制——有人要织自己的婚纱照蜀锦,有人要织宠物的卡通蜀锦,还有人要织公司的logo蜀锦。张师傅拿着订单本,手都在抖,眼里满是泪水:“谢谢你们,谢谢大家喜欢蜀锦,我这蜀锦坊终于能活下去了!”

  张乐乐也激动地抱住张师傅:“奶奶,以后我不做奶茶店了,我要跟着您学织锦,把张家的蜀锦传下去,还要教更多年轻人织锦!”

  体验周结束后,苏晓棠和江亦辰也要离开成都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张师傅在蜀锦坊摆了一桌四川火锅,邀请了之前来帮忙的匠人朋友。火锅的牛油香飘在巷子里,大家围坐在桌旁,手里拿着蜀锦做的杯垫,杯里盛着成都的米酒,聊着体验周的趣事,蜀锦坊里满是欢声笑语。

  “晓棠,亦辰,谢谢你们来成都,帮我们守住了蜀锦坊,帮我们找到了蜀锦的新方向。”张师傅举起酒杯,眼里满是感激,“这杯酒,我敬你们,敬所有守护老手艺的人!”

  苏晓棠和江亦辰也举起酒杯,与张师傅碰了碰:“张师傅,不用谢,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守护老手艺,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事。”

  张乐乐拿出一个蜀锦做的“山河手工盒”,盒子外层是朱红芙蓉锦,内层裱着曹师傅的宣纸,盒身上用金漆刻着十大传承的纹样——木刻、扎染、竹编、东巴纸、丝绸、剪纸、陶艺、漆器、青瓷、宣纸、蜀锦,每一个纹样都刻得精致。“晓棠姐,亦辰哥,这是我和奶奶一起做的‘山河手工盒’,送给你们。它装着四川的蚕丝,也装着我们的心意,希望你们带着它,去更多的地方,把老手艺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苏晓棠接过蜀锦盒,指尖传来蜀锦的柔软和宣纸的细腻,心里满是温暖:“谢谢你们,这个盒子我们会好好珍藏,它是‘十一传承’最好的见证。”

  离开成都的那天早上,成都的朋友们都来送他们。张师傅拉着苏晓棠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小心,到了下一站记得给我们报平安,桂兰蜀锦坊永远欢迎你们回来。”张乐乐则递给苏晓棠一个星黛露蜀锦挂饰:“晓棠姐,这个送给你,看到它就想起我们一起织锦的日子,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做更多跨界蜀锦产品!”

  苏晓棠和江亦辰背着行囊,里面装着蜀锦制的“山河手工盒”、张乐乐的星黛露挂饰、张师傅的芙蓉锦片,还有满满的回忆,踏上了新的旅程。

  汽车驶离成都老城区,巷子里的蜀锦坊渐渐远去,花楼机的“咔嗒”声越来越淡,却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浓浓的丝香。苏晓棠手里摩挲着星黛露蜀锦挂饰,心里满是感慨。从东乡的木刻、大理的扎染、青溪的竹编、丽江的东巴纸、江南的丝绸、陕北的剪纸、岭南的陶艺、福建的漆器、龙泉的青瓷、安徽的宣纸,到如今的四川蜀锦,“山河手工盒”已经收集了十一种老手艺的故事,连接了十一片山河的心意。

  “下一站,我们去云南吧?”江亦辰看着窗外,笑着说,“云南的傣族织锦也很有名,还有纳西族的东巴纸我们之前见过,这次可以把蜀锦和傣族织锦结合,做‘双锦宣纸挂轴’,再用云南的银饰做轴头,肯定又会是新的惊喜。”

  苏晓棠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已经能想象到,朱红蜀锦配傣族的孔雀锦,雪白色的宣纸做画芯,银饰轴头挂在墙上,肯定很美。我们还要办‘云南非遗文化展’,邀请张师傅、曹师傅、叶师傅他们来,让更多人知道老手艺的美,让‘匠艺共生’的故事,在丝与丝的对话中,继续写下去。”

  汽车穿梭在成都平原的稻田里,阳光洒在蜀锦制的“山河手工盒”上,蜀锦的经纬泛着温暖的光。苏晓棠知道,蜀锦非遗体验周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云南的傣族织锦、新疆的地毯、浙江的杭绣在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匠人、更多的读者、更多的故事在等着他们。而这份对老手艺的热爱,这份“匠艺共生”的初心,会像四川的蜀锦一样,细腻坚韧,在更多的山河里,书写传承的新篇,温暖更多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