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时间的镜子-《内卷娱乐圈》

  杨皓继续发散着思绪,越想越飘,眼神都散了——自打重生这些年,咱干得也还成,不算白瞎了老天爷给的这机会。

  最起码上辈子做梦都惦记的“财富自由”,如今银行卡里躺着,各种账户里的数字,睡觉都能笑醒;

  那会儿吭哧吭哧啃书,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照样啃,也得翻课本复习文化课,

  可心里头有底儿了——知道啃完是能当导演、能写歌,不是光为交房租,没那么熬得慌了,劲头儿都不一样。

  影视制作、音乐理论,系统学了个遍,没因为兜里有钱就躺平混日子——“青春”这俩字,咱没糟蹋,

  全用在补遗憾、攒本事上了,该干的正经事儿一件没落下。

  这么一捋,他心里头更敞亮了。

  虽说跟家里那俩未来的小天才比不了,但自己这几年也没混日子,该得的得着了,该补的补上了,挺值当的。

  想到这儿,他抿口饮料,心里踏实:路还长,慢慢蹚,反正起点比上辈子高多了,剩下的就看咱自个儿怎么折腾!

  但话说回来,谁还没点儿烦心事儿啊?

  杨皓也不例外——他那点儿烦恼就一个,就是老妈的女强人心态,这事儿是真没辙,劝也劝不动,说也说不通,只能顺着来。

  俗话说“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踌躇满志;

  不怕富二代无所事事,就怕富二代雄心壮志;

  不怕富二代纸醉金迷,就怕富二代想证明自己!”

  这些话在杨皓这里,虽说反过来了,他有钱,但老妈的雄心壮志也太花钱了。

  话糙理不糙,要是老妈能跟别的阿姨似的,天天琢磨着吃喝玩乐,

  今儿个买套新化妆品,明儿个挑个限量款包包,再时不时跟姐妹逛个高端商场、旅个游,杨皓反倒踏实。

  钱这东西,他现在够造,只要老妈不瞎折腾、不惹事儿,安安生生当她的“富豪太太”,享享清福,那才是最好的。

  可偏偏老妈不是那路人,她有“雄心壮志”,要“扩大版图”,而且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今天投资地产,明天砸钱做工程,

  现在又要搞文化产业——一副“我要把儿子捧成国际大导,顺便把自家公司干成上市公司”的架势。

  这些话搁在杨皓身上,正好反着来——他倒是有钱,可老妈那股子“雄心壮志”实在太烧钱了。

  女强人一上线,跟开了挂似的,钱跟流水一样往外淌,现在老妈在企业界也算一号人物,在政府里都挂号。

  杨皓只能苦着脸自我安慰:得嘞,谁让这是亲妈呢,忍着吧,

  反正现金流别给她断了就行,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老太太一副“要做大做强”的架势,可正戳杨皓的肺管子。

  上辈子家里就是生意越做越多,摊子铺的越来越大,在这股“猛火”里垮掉的。

  这事儿他心里一直记着,想忘都忘不了。

  其实杨皓现在倒不是怕家里财政出岔子——就他手里攥着的那些资产,不管是版权、投资还是现成的收益,

  就算老妈可着劲儿花、可着劲儿投,也压根出不了问题,钱这方面稳得很。

  再说了,就现在家里那点儿生意,搁杨皓现在的眼光瞅,全是“下金蛋的鹅”,只要资金链别断了档,别瞎搞投机,

  往后指定都是优质资产,稳赚不赔的主儿,压根不用愁盈利的事儿。

  他真正犯怵的是啥?是怕老妈一头扎进商场里,天天起早贪黑地跑项目、盯进度,跟人掰扯合同、催欠款,最后累出一身毛病;

  更怕她那股子“想证明自己能行”的劲儿,到最后变成“瞎折腾自己”,把身子熬垮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刚过去的这一年——投资出去的、工程欠款的、借出去的,杂七杂八拢到年底,又弄出个大窟窿。

  杨皓看着报表直嘬牙花子:钱倒是小事,可老妈天天飞这儿飞那儿,凌晨三点还在开会,脸色都熬成“菜色”了。

  他忍不住劝:“妈,您这是图啥呢?咱现在躺着都能赚钱,您非得再翻两个跟头?”

  可女强人一上线,九头牛都拉不回——“那么多人的饭碗,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得,杨皓只能苦着脸自我安慰:只要别累出病来,随她折腾去吧,反正后头有我兜底呢!

  跟上辈子差不太多,只不过这回不用拿老爸汽修厂、加油站挣的辛苦钱往里填窟窿了,全是杨皓给的钱在这儿扛着。

  可规模比前世还猛——项目一个比一个宏大,工程款、投资款、借款单,雪花似的往外出。

  到年底一盘账,得,又从家里掏走一大笔。

  不过杨皓抽空过了眼老妈公司的债务明细,跟上辈子那情况差不离,都算正经的良性债务,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烂账。

  只要资金链别断了档,公司能接着正常开门经营,那基本就没啥大毛病,稳着呢,压根不用瞎操心。

  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一不留神资金链断了,公司直接没法往下干了。

  那会儿,早先投进去的钱可就成了沉没成本,一点儿回头钱都捞不回来了,最后闹得公司破产,亏大发了。

  时间这玩意儿,真就像一面锃亮的镜子——照来照去,人的根儿压根儿变不了。

  杨皓哪怕重活一回,把剧本提前翻了个遍,可一到节骨眼儿,该走的岔路还是照走不误。

  瞧瞧现在这家:项目一个赛一个宏大,工程款、投资款、借款单雪花似的往外飘,

  绕来绕去还是踩上了上辈子的老路子——老妈那股子想“干大事业”的劲儿,一点儿没减,

  该投的项目还投,该铺的摊子还铺,跟以前一模一样,拦都拦不住。

  跟上辈子那出“大撒钱”戏码,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这会儿跟上辈子比,总算有个不一样的——有杨皓在这儿兜着底儿呢!

  甭管老妈那边折腾出多大的窟窿,他手里的钱都能稳稳当当填上,

  压根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欠一屁股外债,最后还得落个公司破产的下场。

  虽说路走得像,但好歹有个安全垫,心里踏实多了。

  时间这面镜子,照来照去,照的都是人性——倔的依旧倔,野的依旧野,兜底的也只能继续兜底。

  不过现在换成了他兜底,不用麻烦老爸了。

  杨皓这儿正神游天外呢,脑子跟过电影似的把上辈子、这辈子来回倒腾,

  忽然觉得胳膊肘让人杵了一下,魂儿这才归位。

  他扭头一瞧,是表哥刘勇,“啥事儿?”

  刘勇无语的说:“姑问你话呢!”

  老妈那边已经瞪眼了:“干嘛呢?撒癔症呢?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杨皓没想到话题转到他这儿了,赶紧问:“啥事儿?”

  老妈没好气地重复:“问你艺考的事儿呢!

  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瞅着你天天该忙音乐忙音乐、该复习复习,也没见你正经为艺考搭茬儿准备,这能考上吗?

  别到时候真掉地上了,没考上你就傻眼了!”

  杨皓倒淡定,“没啥准备的,我觉得还行。”

  老妈不满的说:“什么叫你觉得还行!我瞅着你压根儿就没上心,一点儿准备的样儿都没有,还在这儿掉以轻心呢!”

  杨皓解释道:“那玩儿意不用特意准备,以前在阿美莉卡正经学过音乐和表演那套。

  声台形表、镜头感、即兴小品,全都系统练过,到时候按正常流程考就成。”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再说了,我主要目标是导演系!考表演就是‘备胎’,多上个保险。

  真要是表演系掉链子,也不影响我进导演系的大门。

  您就把心放肚里,该吃吃该喝喝,等着收录取通知书就齐活了!”

  他这话说得实在,没一点儿虚的——毕竟导演系才是他真正想干的,表演不过是顺手多报一个,就算不成也不打紧,

  犯不上跟老妈这儿急赤白脸地辩解,就想让她别再揪着这事儿念叨。

  舅妈瞅着娘俩要往呛呛里走,赶紧插话说打圆场:“孩子心里有谱、早有准备,你就别瞎操心他了,管好你自己那摊子生意就得了,别两边都揪着心。”

  一提起这茬儿,老妈先叹了口长气:“太难了,哪哪都要钱,年年往里搭,跟填无底洞似的。”

  舅舅忍不住翻白眼:“那你别铺那么大呀!瞧你现在这摊子,一天比一天夸张,再这样下去,家底儿都得让你抖落光!”

  老妈梗着脖子辩解:“机会摆在那儿,眼睁睁看着它溜走?我这不一时没忍住就投了嘛,那还能咋办!”

  舅舅让这话噎得直瞪眼,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机会多的是,怎么着,你还都想全搂怀里?

  你有多大锅就下多少米,自己掂量掂量兜里有多少钢镚儿再往里头扔!

  人家说‘崽卖爷田不心疼’,你倒好,把皓皓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大把大把往里搭,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心疼啊?

  他在国外挣的那点辛苦钱,是不是得给孩子留点,给孩子以后铺路用,不是让你拿去打水漂、听响儿的!

  再这么下去,金山银山也得让你掏空喽!”

  老妈一见舅舅真动了火,刚才那点儿硬气立马就蔫儿了,

  声音也低了八度,赶紧小声解释:“皓皓有钱,这点儿钱对他真不算啥,是吧皓皓……”

  说着拿眼直瞟杨皓,一个劲儿递眼色,就差把“快帮妈说句话”写脸上了。

  杨皓赶紧打圆场,陪着笑:“没事儿,我妈花的这点儿钱真不算啥,我就是怕她太累了。”

  一句话先把“钱”字揭过去,又顺手给老妈找台阶,“舅舅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窟窿再大也兜得住,

  我就是觉得啊,妈您这么天天跑项目、盯生意,折腾来折腾去的,也太熬人了,生怕您身子扛不住。”

  话音一落,屋里火药味才算散了点儿,可舅舅还是瞪着眼,一副“下回再这么瞎折腾试试”的架势。

  舅妈赶紧拉了拉舅舅的胳膊,生怕他再跟老妈呛起来,

  开口就劝:“你这不知道情况就别瞎嚷嚷发火!皓皓去年光专辑的分成再加上彩铃的钱,就挣了好几千万!”

  她顿了顿接着说:“再算上那部电视剧的版权费,三轮播完,拢共算下来,一年挣的都上亿了,啧啧啧……”

  她嘴里还接连不断地发出“啧啧”声,像数钢镚儿似的,“再说了,刘芸那公司哪儿亏损了?

  就是钱没都变成现钱落袋,大多都换成房产、铺面这些实打实的资产了,压根没亏着钱!”

  嘴里还不停“啧啧”着,那语气里满是叹服,仿佛想起那数儿都觉得厉害,

  这话一出来,既给舅舅递了台阶,又帮老妈解了围——明着是说收入和资产,

  实则是想让舅舅别再揪着“搭钱”的事儿较真,一家人犯不上为这红脸。

  她越说越起劲儿,手指头还忍不住在空中点两下:“人家这叫‘资产沉淀’,你懂不懂?

  别一听‘往外掏钱’就急眼,公司现金流充足着呢!”

  舅舅被这一连串“啧啧”加“上亿”给震得直眨巴眼,张了张嘴,愣没接上话,屋里紧绷的空气这才算松快下来。

  舅舅缓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嘟囔:“那也不能这么个花法儿啊!

  北京申奥成功,眼下到处拆迁改造,工程多的是。

  你这么可劲儿往里砸钱,早晚得把资金链绷断了。

  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哪能用自个儿家底儿硬往里垫?”

  他压低嗓门,又补一句:“我听说政府好些部门都瞄上你了,知道你腰粗,不少工程就是冲你来的。

  你有多少钱够往里头填?今儿个填个沟,明儿个补个坑,后儿个再来个‘形象工程’,这不成了无底洞了?

  到时候真把现金流榨干了,看你怎么收场!”

  舅舅一边说一边摇头,那架势就跟瞧着有人往深井里扔钞票似的,满脸都是“肉疼”加“后怕”。

  舅舅又缓了缓劲儿,语气没那么冲了,但话里的理儿半点儿没松:“就算皓皓能挣,那也不能这么敞开了花啊!

  你瞅现在北京刚申办下奥运会,到处都在拆改、搞建设,工程是多,可那活儿也不是随便接的啊!”

  他顿了顿:“你这么不管不顾地往里砸钱,今儿个投这个项目,明儿个接那个工程,

  早晚得把资金链绷断了,到时候想救都来不及。

  哪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啥都用自己的钱垫,一点儿不琢磨资金周转的事儿,这哪儿行啊?”

  末了,他又压低了点儿声儿:“我还听说,现在不少政府部门都瞅着你呢——知道你手里有闲钱,

  好些工程明着暗着就是给你递话儿,想让你接。

  可你想过没?那些工程哪一个不要大笔垫资?前期投进去的钱,三五年回不来都是常事儿,

  你有多少家底儿够这么填的?到时候钱全套进去,想抽都抽不出来,那才叫真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