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我怕你招架不住-《席先生,你被太太踢出局了!》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墨园书房里的那份离婚协议就能说明一切。

  她从来就不在席承郁的选择当中。

  可她还是不死心,这是她唯一开口的机会,今晚不论席承郁说什么,这些话她都不会再问了。

  席承郁微微眯眸审视着向挽,忽而一笑,那笑意不达眼底,“这重要吗?”

  呵。

  男人漆沉如墨的眼眸盯着她,朝她走近一步。

  “当年你执意要嫁给我,什么都不在乎。现在说这些,你想干什么?”

  那双没有眼镜遮挡的眼眸彻底释放出属于它原本的厉色。

  那汹涌而来的压迫感,刺骨的冷意,让向挽下意识后退一步。

  男人一把掐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再往下,是刚才被他吻得略微红肿的唇,身子前倾,温热的气息附在她耳边,“想知道我内心的真实答案?我怕你招架不住。”

  腰间掌控的力道骤然抽离,向挽的左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席家老宅大门口。

  浑身肃冷的男人坐进车内,将松垮的领带扯下来随手一丢。

  长腿随意敞开着。

  车内明明开着暖气,空气却在他上车的一瞬间冷凝到了极点。

  助理陆尽快速往内视镜看一眼,收回视线启动车子,“席总,江小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的弟弟犯了点事,教唆打人。”

  “打的什么人?”

  “说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人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只不多警局那边已经查到江家,江小姐很担心。”陆尽如实回答。

  席承郁点了一支烟,火光描绘着微微隆起的眉骨,“你去打声招呼。”

  ……

  席承郁昨晚就离开老宅。

  这话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是在第二天的清晨。

  餐桌前,老太太想着说点什么话安慰向挽,可向挽却笑眯眯地往她面前的碟子里放小笼包,“奶奶,咱们好好吃饭,不讲那些不开心的事,影响胃口。”

  昨晚席承郁被江云希的一通电话叫走,向挽没有在他们的婚房里睡觉,而是回了以前她的房间,就在席承郁房间的隔壁。

  以前她有事没事总要去找席承郁,席承郁虽然烦她,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换过房间。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向挽戴着手套的手拿起勺子,将一口小米山药粥送进老人的嘴里,“尝尝看,我亲自熬的,是不是很软糯?”

  “你呀,唉……”老太太宠溺又心疼地看着她。

  陪老太太吃完早饭,向挽准备离开,她现在腿上有伤不方便开车,便叫管家给她安排车辆。

  等车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一条消肿的药膏。

  是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放在卧室外面的桌上。

  这个药膏和在墨园,保姆给她用的是一样的,不知道是谁放的。

  她走到天井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眼前有两层楼高的白玉兰树。

  凌安城的白玉兰在四月才开,这会儿十二月,枝丫光秃秃的。

  她想起自己刚来席家的时候正是玉兰花开的日子。

  她七岁,席承郁十二岁。

  那天阳光好,席承郁就站在玉兰树下,听佣人介绍她,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别来烦我就好。

  “大嫂好雅兴,后院都起火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一棵什么都没有的秃树。”

  一道带着凉凉讽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向挽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席承郁的堂弟,席家二房的席尽南。

  席尽南素来和席承郁不合,向挽不想搭理他,抬脚就要走。

  “诶——”席尽南迈开长腿伸出手拦住她的去路,似笑非笑。

  “你不想知道席承郁让江云希住在什么地方吗?”

  向挽脚步一顿。

  看着向挽停下脚步的背影,男人勾唇一笑,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挑眉。

  “怎么说你也跟他结婚三年了,大哥真狠心……”

  向挽双手插兜,打断他的话,“我跟席承郁怎么样是我们夫妻俩的事,与你无关,你有空多管闲事,不如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才能在席氏财团立稳脚跟吧。”

  这句话刺痛了席尽南。

  他脸色铁青,一把扣住向挽的手臂,挖苦道:“你们夫妻俩?你自己一厢情愿,席承郁拿你当老婆了吗?”

  像是被人当众打一巴掌,向挽面上难堪,心脏被扯痛了一下。

  席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席承郁从未承认过她妻子的身份。

  “他拿我当没当老婆,我都是你大嫂,你对着自己的大嫂再动手动脚,小心我喊人了!”向挽用力甩开他的手。

  果然席尽南在老宅里是不敢乱来了。

  此话一出,他只是站在枯树枝下阴恻恻的睨着她,“等你知道的那天,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向挽没理他,坐上车之后,摸了摸疼痛的左腿。

  王八蛋席尽南,他刚才那一拽,差点让她跌倒。

  “太太,是去电视台吗?”司机恭敬询问道,今天是工作日,他并不知道向挽被放了几天假。

  “是。”

  她还有一份采访稿没处理,正好心里烦,有点事做能分散注意力。

  向挽是电视台新闻部的一名高级记者,专注的领域是社会调查,专挖一些不良企业,和不正规营业场所,单是后面一项,她已经解救了不少失足少年少女。

  她一刚到新闻部,就被谢总编叫去。

  谢总编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先是让向挽坐下,欲言又止看着她。

  对上向挽真诚疑惑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说:“向挽,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打你的人已经查出来了,但是……”

  “他们的背景很大?”向挽一点都不意外,敢打记者的人,不是蠢就是后台硬。

  谢总编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随后他沉重地说:“我找人四处打听了,教唆打人的是席承郁前女友的弟弟,席承郁保他,连带打你的三个男人都被保下了,警署那边有席家的人……”

  他后面说什么,向挽都没怎么听进去。

  她紧紧攥住发抖的手指,手心掐出血。

  直到谢总编说完,她还是保持着安静。

  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