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棋局-《大明第一孝子,却是锦衣卫》

  如今又原封不动送了回来,简直像是自己设了个局,又自己拆了台。

  至于为何出来见礼的不是李旭、徐增寿等人,那也说得通。

  拍卖会上他们可以出头,可今日是面圣,各王府的世子都在,哪轮得到他们出面?

  “陛下。”

  “臣昨日于万宝楼拍卖会中得一奇宝。”

  “不敢私藏。”

  “特来献予陛下!”

  说话的是李祺。他虽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知遇之恩难却,还是果断出列,拱手对朱元璋道。

  “哦?”

  “什么宝贝?”

  朱元璋微微眯眼,万宝楼?拍卖行?不就是老二搞出来的那个?

  除了他,谁能想出这等点子?

  “请陛下过目!”

  李祺一挥手,立刻有侍者捧着玉盒上前来。

  接着,他打开盒子,取出其中的九蛟天玉盏,双手奉上,朗声道:“此乃世间至宝‘九蛟天玉盏’,唯有陛下才配拥有,臣等愿以此表忠诚之心,请陛下收下!”

  这番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李祺将马屁拍得几近完美,毫无破绽。

  朱元璋听得极为舒心。

  他没有提及九蛟天玉盏究竟耗费了多少银钱。

  只字不提关键之处,专挑轻松的话题。

  让朱元璋清楚地感受到。

  这是臣子的忠诚。

  这是赤诚之心。

  这是淮西一脉勋贵对皇家的敬重之意。

  马皇后此刻却神情复杂。

  她的坤宁宫里,也摆着两个九蛟天玉盏。

  是她两个儿子孝敬她的。

  起初只觉得器物精致,便收下了。

  如今却得知,此物竟出自拍卖会。

  那定然价值连城,不由得面露异样。

  “既然是你们拍得。”

  “便是你们之物。”

  “何必如此推辞?”

  “大家相识多年。”

  “不必如此拘礼。”

  朱标见气氛略有尴尬,便主动开口:“收下吧,这份心意,我与父皇一并收下了。”

  “回太子殿下!”

  “臣等并无他意。”

  “只是觉得如此宝物,应归皇家所有。”

  李祺岂会听不出朱标言下之意。

  可他明知其意,偏要装作不懂。

  唯有如此,才能达成今日送礼的目的。

  “那咱便不推辞了。”

  “来人!”

  “赐酒!”

  朱元璋心知肚明,点头应下,随即下令,就此揭过,不准再提。

  “好小子!”

  “果然是孤亲自选的丞相!”

  “这份机敏,这份胆识!”

  “大明得此人,是福气啊!”

  朱涛脸上露出笑意。

  李祺表面恭顺,实则心思深沉。

  他此举背后深意,寻常人难以领会。

  可他明白。

  估计太子和皇帝也早已看透。

  九蛟天玉盏,价值千万两白银。

  民间虽多有仿制。

  但今后,若成了皇家贡品。

  谁还敢随意仿造?

  此举一出,淮西勋贵的影响力将稳如泰山。

  送出的九蛟天玉盏,无一丝瑕疵。

  确实是世间罕有之宝。

  至于其中更深的含义。

  众人皆心知肚明。

  李祺不愿说破。

  朱涛也无意点明。

  大家就心照不宣,彼此装作不知吧。

  周王府的仆从将御赐之酒端上。

  分予诸位王侯世子。

  李祺等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向朱元璋行礼,退下。

  唯有徐允恭仍立于原地。

  顿时,满朝官员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顿感局促不安。

  “允恭。”

  徐妙云低声唤了他一声。

  徐允恭这才回神,望向摄政王朱涛,神色迟疑。

  “殿下。”

  朱涛立即会意,向朱元璋与马皇后拱手道:“父皇,母后,太子皇兄,臣欲去徐府坐一会,稍后再回来。”

  “嗯。”

  “既是今日之宴,你该去岳父那边走一遭。”

  “这也算是情理之中。”

  马皇后微微颔首,转头看向朱标,轻声问道:“你不回常家那边坐坐?”

  “我……”

  朱标稍显迟疑,眼下这等场面,理应陪伴在父皇与母后身边,但另一边,也确实该去常府稍坐一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取舍。

  “快去吧,带着你媳妇。”

  “权当回门。”

  “别碍着我和你母后说话。”

  朱元璋轻推了朱标一把,他这才牵着常青韵的手,带着朱雄英,坐到了常蓝两家的席位旁边。

  而摄政王朱涛已先一步,坐到了徐家席上。

  “姐夫。”

  徐家三子立即起身,齐齐朝朱涛行礼。

  “爹。”

  “娘。”

  朱涛望向三个小舅子,轻轻点头,随后转向徐达与徐夫人,笑着说道:“孩儿拜见爹娘,多日未曾前来探望,还望见谅。”

  “怎会怪你。”

  “你是摄政王,日理万机,自然繁忙。”

  “无妨,快坐。”

  徐达脸上带着笑意,随即转头盯住徐允恭,语气略带责备:“刚才在台上,你那般举动,岂不丢尽我徐家颜面!众臣皆在,怎能如此失态!”

  “孩儿知错。”

  “但孩儿确实有事想请教姐夫。”

  徐允恭毫不掩饰,站起身来先行一礼,才又望向朱涛,神色迟疑,似有难言之隐。

  “说吧。”

  “你这小子。”

  “找孤到底有何事?”

  朱涛看着吞吞吐吐的徐允恭,眉头微皱:“你是徐王府世子,又是堂堂侯爷,曾领兵作战,怎地如此优柔寡断,有话快说!”

  “姐夫。”

  “咱们何时再行北伐?”

  “彻底肃清边患!”

  徐允恭终于开口,眼神中透出期待。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一滞。

  连徐达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虽说如今已封王爵,不必再上战场,可戎马一生,怎会轻易放下心中牵挂?

  只要一提及战事,他便忍不住侧耳倾听。

  朱涛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大概还要几个月。”

  “等南方战事告一段落。”

  许久之后,他才看着徐允恭点头说道。

  其实,朝中上下都明白——

  大明军队士气正盛,兵强马壮,无所畏惧。

  真正令人担忧的,是国库空虚。

  南方捷报连连,士气如虹,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拿下陆川国,指日可待。

  但朱元璋的银库早已见底,就连修建功臣阁的银两,都需从朱涛处筹措。

  只因,打仗打的从来不是兵马,而是钱粮。

  在来到大明之前,

  朱涛总觉得战争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甚至认为只要动手就能解决一切。

  可等到真正需要他拍板的时候,

  他才明白战争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只因,

  倘若一场仗打下来没有任何实际收获,

  那么即便是赢了,也毫无价值。

  这也是为何,

  大明与北元之间的争斗会拖沓多年,

  直到朱棣手中才取得阶段性的成果。

  原因无他,

  仗,并不容易打起来。

  甚至可以说,

  若不是朱棣那个肥胖的儿子,

  朱涛有十足把握相信,

  即便是雄才大略的永乐皇帝,

  也难以实现封狼居胥的壮举。

  朱涛嘴上说等几个月,

  表面上是等南方局势稳定,

  更深层次的目标,则是抓紧发展经济。

  想要富国,先修通路。

  只要将大明格物院真正运作起来,

  就能为朝廷带来深远的影响与收益。

  “真的如此?”

  徐允恭眼睛一亮,满脸期待。

  “怎么?”

  “这么急着上战场?”

  见小舅子有这股劲头,

  朱涛脸上露出笑意,

  “当然!”

  “我堂堂男儿,岂能只靠父辈庇护!”

  “理当披坚执锐,建功立业,书写不朽功名!”

  “更何况,现在有了姐夫的承诺,”

  “我也就踏实了。”

  徐允恭说这话时满脸兴奋。

  朱涛笑了笑,摆摆手,端起酒杯,转向徐达,拱手道:“爹,我敬您一杯!”

  “好!”

  “干了!”

  徐达爽快地举起酒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徐家那几个年轻后生也围上来敬酒,待一圈下来,朱涛才终于脱身。

  刚松了口气,朱涛便发现徐允恭手上拿着个棋盘,好奇地问:“你带这棋盘做什么?”

  “想与姐夫下一局!”

  “以棋为局。”

  “以北元为子。”

  “以棋盘作战场。”

  “较量一番!”

  “论个胜负!”

  显然,徐允恭已下定北伐的决心。

  这一局棋,是他梦寐以求的较量。

  朱涛眉头微皱,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看向徐达。

  “别看爹。”

  “这事我不掺和。”

  “我们打天下,”

  “你们扫残局。”

  “还是你们年轻人来。”

  “我就做个旁观者。”

  “见证一场伟大的胜利!”

  “也希望见证历史!”

  徐达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一时难以分辨是欣慰,还是感慨。

  也许,两者皆有。

  “那好吧。”

  “那就来一局。”

  朱涛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他素来欣赏与陆东阳对弈的感觉,纵览全局,运筹帷幄,也正想瞧瞧徐允恭在棋局上的造诣如何。

  徐允恭执黑。

  朱涛执白。

  二人皆是大明王朝中不可多得的将才。

  也皆是棋坛高手。

  一时间。

  棋盘之上。

  黑白分明。

  交错如战阵交锋。

  竟似有刀光剑影、战鼓雷鸣之声。

  不多时。

  棋局已铺满大半。

  开局时的试探早已过去。

  此刻,正步入决胜之刻。

  “嗒!”

  黑子落下。

  徐允恭出手果决,下一瞬便吃掉朱涛三子,直扑白棋大龙!

  然而局势也在此刻发生逆转。

  黑棋竟不知不觉落入白棋包围之中。

  这一步棋,走的是险招。

  与朱涛惯用的战术如出一辙。

  朱涛眼中先是一闪而过的欣赏,继而目光微凝,已看出数步之内的变化。

  他与徐达,皆是大明军中最为精通兵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