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黑甲禁军-《大明第一孝子,却是锦衣卫》

  肉香四溢,酒气冲天。

  “喂!”

  邻桌一人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了吗?昨日圣旨下来,庶子也能分家产了!”

  “真的假的?”

  另一人夹菜的手顿住,“这不是坏了规矩?嫡庶不分,岂不乱套?”

  “嗐!”

  第三人冷笑,“你我这点家当,连儿子都未必能留得下,管他嫡庶!这条法令,打的就是那些大户士族的脸!”

  “平日里一个个鼻孔朝天,读了几本书就装神仙。”

  “如今被皇权削了威风,咱们小民听着,心里痛快!”

  “嘘——”

  有人急忙摆手,“这话传出去,脑袋要搬家的!”

  酒楼中人声鼎沸。

  虽喝不上名贵的临江春,但粗酒照样下肚,言语照样飞扬。

  有人不解其意,有人若有所思。

  醉者高谈阔论,醒者低头抿酒。

  朱标与朱涛脸上泛起红晕,眼神渐迷。

  但耳中所闻,心头所感,却让他们微微动容——

  原来百姓并非全然冷漠。

  他们所做的事,终究有人懂得。

  “嘿!”

  又有一人举杯嚷道:

  “你们说,当年摄政王为何不一口气灭了北元?留着那帮残部作甚!瞧着就窝火!”

  “呵……真是可笑!”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边关当兵啊!”

  “这才过去几年?”

  “北元若真那么容易打垮——”

  “当年怎会横扫金国与南宋?”

  “这能相提并论吗?”

  “那时的宋朝有多孱弱?”

  “再看看咱们大明如今是何等气象!”

  “若我是朝中统帅——”

  “哪怕拼上这条命不要——”

  “我也要劝太子殿下和摄政王挥师北上,踏平北元!”

  “哈哈哈!”

  “你?就凭你这街头混饭吃的穷汉?”

  “醒醒吧,别瞎嚷嚷了!”

  “怎么——”

  “你敢小瞧我?”

  “等秋粮一入库,老子立马去兵部报名字!”

  “非得砍几个北元蛮子脑袋回来不可!”

  街角酒肆另一桌,几个醉意醺醺的汉子口无遮拦,话里话外皆是犯禁之语。

  若是往常,这等言论早已被缉拿下狱。

  可朱标与朱涛听罢,心中竟无半分恼怒。

  反倒。

  心底涌起一股温热。

  这些人言语粗俗,举止放浪。

  甚至。

  对天下大势一无所知,全凭一腔热血张口就来。

  但他们的心,却是向着大明的。

  而正是这样的人——

  才是撑起万里江山最坚实的脊梁!

  朱标与朱涛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一切都在那笑容之中。

  大明的天下,从不靠士大夫支撑。

  只靠千千万万这样的百姓!

  他们没让朝廷寒心。

  兄弟二人最终未动雷霆之怒,反而轻轻抬手。

  示意埋伏在暗处的锦衣卫退下。

  连杯中酒都饮得更加痛快了。

  因为他们所图者远。

  所护者众。

  不是为了高堂之上的权贵安逸。

  而是为了这些愿为大明拔刀的普通人。

  这一切奔波操劳——

  值得。

  此时,对面茶楼一间密室之内。

  “太子与摄政王正在楼下喝酒。”

  “要不要现在动手?”

  一道沙哑嗓音低低响起。

  “除非你想死在三百锦衣卫围杀之中——”

  “否则,闭嘴。”

  另一个声音冷如霜刃。

  “继续等。”

  “雇主只要我们杀人。”

  “可没规定何时动手。”

  “为几枚铜钱——”

  “让圣教弟兄白白送命,不值。”

  “朱元璋背信弃义,屠戮我教众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谨遵法旨!”

  阴云在茶楼深处悄然聚拢。

  “老大。”

  “马三宝那边船队已初具声势。”

  “我想去看看他的海船。”

  “一块去不?”

  朱涛醉眼朦胧地望向朱标。

  “不去。”

  “我不为官宦,只为大明黎民。”

  “今日剩下的奏章——”

  “还得批完。”

  朱标并无心思流连,只轻轻摆了手,站起身来。“也好。”

  “我自己走一趟便是。”

  朱涛微微颔首,兄弟二人就此各自前行。

  朱涛唤来马车,掀帘而入,直奔水师驻地而去。他对马三宝所统率的海上船队早有耳闻,心中颇为期待。那支水师屯于温岭港,虽离应天府不算极远,却也需跋涉一段路途。纵使快马加鞭、车轮疾驰,抵达时恐怕天色已暗。

  朱涛并不着急,倚在车厢内,醉意未散,神情松弛。他闭目养神,唇边竟浮起一丝笑意,低低哼起一支陌生曲调,节奏轻快,像是来自遥远未来的歌谣。一路风尘,反被他过成了闲游。

  可就在马车偏离官道,转入山间小径的一瞬——

  “嗖!嗖!嗖!”

  两旁林木骤然爆响,箭矢如蝗,破空而至!漆黑林影中,无数利箭划出死亡弧线,直扑朱林座驾!

  锦衣卫尚未反应,箭雨已然砸落!

  “砰!砰!砰!”

  铁箭钉入车厢,木屑飞溅。有几支甚至穿透窗纸,寒光一闪,险些贯入朱林胸膛!那些箭头泛着青黑光泽,显然淬了剧毒,见血即毙命。

  千钧一发之际,朱涛醉眼微睁,身体早已本能动作。他猛然侧身,抽出随车佩刀,刀锋翻滚如旋风,瞬间织成一道银光屏障。箭矢未近其身,便被刀势带起的气流震偏坠地。

  这一击突袭,反倒将他体内酒意彻底驱散。

  他冷脸跃出车厢,立于车顶,目光如刃扫视四周。手中刀不停挥舞,格开残余箭雨,同时厉声下令:“稳住阵脚!”

  “大明亲军在此!”

  “谁敢行凶,杀无赦!”

  “想取孤性命?”

  “凭这点手段,还不够看!”

  朱涛现身,锦衣卫顿时重振旗鼓,迅速列阵反击。与此同时,藏于暗处的“从龙窟”密卫亦悄然出动,如幽魂般绕至敌后,发起突袭。

  前后夹击之下,埋伏者阵脚大乱,攻势顷刻瓦解。

  不多时,一名下属疾步奔来禀报:“二爷,部分刺客服毒自尽,未能活捉。但余下几人已招供——他们是白莲教徒,身上皆有莲花烙印。”

  苏锦墨从战场归来,衣角染血,抱拳跪地:“殿下受惊,属下护卫失职,请予责罚。”

  朱涛望着远处残烟,淡淡道:“白莲教……”

  “无妨。”

  “不关你事。”

  “这些人,终究不肯安分。”

  “可幕后之人,可有线索?”

  他语调平静,眼神却缓缓收敛。每当此时,便是杀机将起。

  必将有一股强大势力迎来灭顶之灾!

  白莲教,深藏暗处的组织!

  绝非大明的盟友!

  甚至可称死敌!

  “殿下!”

  “这些人不过是底层走卒!”

  “他们只知奉命行刺!”

  “却不知背后主使是谁!”

  薛进刀悄然回到朱涛身旁,低声禀报:“请殿下赐下王令,容末将彻查府中上下。必有奸细潜伏,若不根除,恐危及殿下安危。”

  “的确该清理一番。”

  “白莲教倒是把锋利的刀。”

  “先帝对这类邪教处置太过宽容。”

  “这些装神弄鬼之徒,满口胡言。”

  “桀骜不驯,又惯于煽动百姓!”

  “理应片甲不留!”

  朱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出森然寒意。竟敢对他出手?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毕竟——

  他早已百毒不侵!

  “薛进刀。”

  “白莲教一案交由你。”

  “带从龙窟的人去挖根。”

  “寺庙那边,交给苏锦墨。”

  “至于关陇那些世家……”

  “你们联手查个水落石出。”

  朱涛缓缓抬眸,望向身边的两名心腹,语气平静:“这次刺杀,不必紧张。孤经历过的暗杀数以百计,可至今无人能伤我分毫。”

  “领命!”

  苏锦墨与薛进刀齐声抱拳。

  追随摄政王朱涛多年,他们早已了然于心——

  天下恨朱涛不死者,数不胜数。

  无非是那些盘踞朝野的豪门世族罢了。

  朱涛最后扫了一眼此地,未作停留,随即登车,直奔温岭港而去。

  原本他的马车由八骏牵引,

  刚经历一场伏击,

  五匹良驹死于箭雨之下,

  仅余三匹残存。

  他目光微动,闪过一丝痛惜。

  这些战马随他多年,驰骋南北。

  如今骤然折损大半,

  心中难免怅然。

  他下令锦衣卫妥善安葬亡马,

  而后轻轻颔首,默哀片刻。

  密林幽深处,溪水潺潺。

  “堂主。”

  “朱涛身边不仅有锦衣卫精锐。”

  “还有传说中的‘从龙窟’护驾。”

  “实力远超预料。”

  “我们根本无法近身。”

  一名黑衣人跪在溪畔,向中年男子沉声道,气息未稳。

  “这并不意外。”

  “若朱涛真如此容易得手。”

  “他又怎能活到现在?”

  “当年他在山东平叛时。”

  “圣教联合黑风寨设伏截杀。”

  “结果全军覆没。”

  “他却安然脱身。”

  “此次行动本就是试探。”

  “时机已失。”

  “现在打草惊蛇。”

  “短期内,应天府周边不会再有良机。”

  “但他终究不会久留此地。”

  “应天府容不下他的野心。”

  “大明的战魂!”

  “注定要驰骋疆场。”

  “那一天到来之时,便是我们动手之机。”

  那日在茶楼中,一道冷得刺骨的声音悄然飘出。

  话语如刀,裹挟着浓重的杀机。

  黄昏下的温岭港,海风卷着咸腥拂过码头。

  “臣马三宝——”

  “参见摄政王殿下!”

  他身后列队而立的,是清一色黑甲禁军。

  铁衣泛寒,映着夕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