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村里最后一个摆渡人-《黑道:摆渡人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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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龙国南省化市芙蓉镇马家村。

  “别挤别挤,主动投币,拿好自己的东西,丢了我可不负责。”

  我戴着大草帽,靠在柳树边上,有气无力地吆喝着。

  我叫马月,1980 年出生,我爸没什么文化,直接顺着猴年给我取名马月。

  初中时我被学校开除,之后便在村码头开始摆渡。

  平均每月不到 300 块的工资,我硬是干了三年。

  河上的桥修好了,明天凌晨正式通行,今天是我最后一班岗。

  三年的摆渡生涯就此结束,我成了村里最后一个摆渡人。

  我取下挂在柳树上的铜锣(供晚归人喊船用),

  丢进河水里清洗,洗干净后和船一起盘底交公。

  “小皮皮”

  刺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在叫我。

  村长家的傻儿子马天。

  我和他光屁股一起长大,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同班。

  刚开始我俩关系挺好,都穿着抹布一样的裤子,配着破洞的鞋。

  一根冰棍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

  自从我爸去世后,我和他的关系变得一言难尽。

  我喜欢吃的零食他已经看不上。

  接着他爸当上了村长,我跟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因为他喜欢吃的零食我总是买不起。

  我爸走得早,丢下两个未成年的儿子。

  养家的重担全部落在我妈的肩上。

  为了能让我和弟弟多读点书,我妈在农闲时会找副业,倒腾点桂皮和草药。

  我去镇上读书的时候,顺带送到药材公司换点生活费。

  马天就对同学说我家做皮草生意,有钱得很,还给我取了一个响亮的外号:马卖皮。

  “马卖皮”三个字的谐音,在我们方言里是骂人的意思。

  初三因为这事和他干了一架,准确来说是把他摁在墙角捶了一顿。

  从那以后,附近村民挖的零碎草药再也不愿意卖给我家。

  说我家搞干群关系分裂。

  后来他300块一分上到高中,我300块一月下到船上。

  听到他在叫我,我叼着烟回头瞟了一眼。

  在香烟滤镜下,他还是那么丑陋。

  炮轰的脑袋留着雷劈的缝。

  他背着一个双肩包,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旁边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

  女孩绑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白色长裙。

  看穿着就不像农村人。

  从长相匹配度也看不出他俩是什么关系。

  我没搭理他,继续洗铜锣。

  “哎,马天回来啦,今年放假怎么这么早?”。

  “才几个月没有看到,都长这么高了,变帅小伙了。”

  “这女孩这么漂亮,是你同学?”

  船上的村民看到马天拖着箱子走过来,纷纷打起招呼,有的人帮忙接行李。

  有的人已经在挪位置。

  看似问候他,实则问候他全家。

  “快开船,家里还等着做饭。”

  “热死了,快开船。”

  “还等什么鬼,后面没人了。”

  马天刚上船,村民就催了起来。

  他和女孩在路上打情骂俏的时候,也没见有人催他们走快点。

  我抬高草帽的帽檐,往路上看了一眼。

  后头确实没人了。

  我慢吞吞地拨出撑篙,提着铜锣跳到船上。

  “急啥,着急你们自己游过去。”

  我把铜锣挂在船舱的钉子上,不耐烦地怼了一句。

  刚摆渡的时候,我不敢这样说,总认为这份工作是村里看我家孤儿寡母给的福利。

  我甚至还帮村干部家里干过几次义工。

  但是三年不变的300块工资,终于给了我摆烂的底气。

  村里撑得动船的看不上300块。

  看得上300块的又撑不动船,我马月一枝独秀。

  我刚怼完,柱子上的钉子突然断了,铜锣恰好掉在女孩脚边。

  “哐”

  “啊”

  女孩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草,吓我一跳,小皮皮你他妈的故意是不是?”

  马天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安抚四肢腾空的女孩。

  他越是安抚,女孩的嘴巴噘得越高。

  我甚至怀疑铜锣没有砸到她的腿,而是砸到了她的嘴。

  “没事吧,我告诉你他就是这个逼德行,他以前......”

  傻儿子不停对她扒拉着我以前怎么怎么样,好像这女孩能决定我的生死一般。

  我握紧拳头瞪了他一眼便往船头走去。

  不是不敢打他,只是不想看到我妈为我到处求人的模样。

  初三那次和他打架便是。

  在我当着同学和老师的面把马天摁在墙角一顿输出后。

  我妈走上四处求人的道路。

  从村长求到校长,从校长求到镇长。

  几乎逢人磕头,见佛烧香。

  花光了钱,丢尽了脸,最后学校还是把我开除了。

  从来没有犯过这么大的错,被开除后,我不敢回家,

  所有人都说是我连累了我妈,我很内疚,那一刻真不想活了。

  我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在害死我爸的三手哥(镇上有名的混混)身上。

  我揣着一把匕首在镇上到处找他,要和他同归于尽。

  麻将馆,台球厅,歌舞厅我都找了个遍。

  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最后我被人举报,接着被带进铁栅栏。

  铁栅栏看我只有十六岁,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批评教育后,就通知村里让我妈把我接了回去。

  回到家,我妈没有打我,甚至没有骂我。

  只是让我笔直笔直地跪在堂屋的神龛底下。

  神龛上有我家历代祖宗,当然,还有赌鬼老爸。

  我不敢抬头,也不敢看我妈的脸,一直跪着。

  我妈一言不发,只是靠在神龛下闷声哭,不时用头狠狠地撞着木墙壁。

  我爸在神龛上被气得一抖一抖。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镇上,也不和任何人玩耍,我不想让她担心。

  让她安心是我能为这个家做的唯一贡献。

  10分钟后,我把船靠到了村码头。

  带行李的,带男孩的,带小孩的,甚至带病的都会走中间下船。

  唯独那些带着十七八岁女孩子的大人。

  完全没有做大人的样子。

  下船时总拉着他们的女儿踩着我对面的船舷边走。

  估计是怕他们的女儿看上我。

  我一米八的身高,80KG的体重,一身黝黑的腱子肉。

  谁家女孩能抵挡住这黑色荷尔蒙的诱惑。

  拴好船,一眼看见村里王会计拿着盘底表在岸边等着。

  我没有和他打招呼,拿上个人物品径直去排水口收我的沉钩。

  我刚把收到的四条鱼串在柳条上,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