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将辣条渣燃烧的焦味吹散,那味道如一缕缕暗红丝线,在宫墙间缠绕,又似无形蛛网,悄然黏附在檐角、瓦当和雕花窗棂上。姜小芽刚从墙头跳下,脚底便传来一阵刺麻,仿佛踩进埋着雷符的泥沼。那并非普通的麻痹,而是灵力反噬的征兆——她的火属性灵脉正被某种阵法牵引,好似被无形钩子勾住经络,往地底拖拽。
她没站稳,膝盖一弯,整个人往前扑去。千钧一发之际,手肘撑在青石板上,硬生生卸去七成下坠的力道。掌心火辣辣地疼,道袍袖口蹭破个口子,露出小臂上一道旧疤——那是三年前被“五味噬魂阵”余波扫到留下的痕迹。那晚她偷闯藏经阁,误触禁制,整条右臂几乎废掉,靠一碗连夜熬制的“冰镇绿豆汤”吊着命,才没当场爆体而亡。
如今这疤又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你又来了,又来挑战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宗门。
三丈外,御膳房矮墙后,黑袍如潮水般翻涌。月光斜切而下,银边在衣襟上一闪,好似刀锋出鞘前的寒光。那人未动,却让整片夜色凝滞。连风都不敢再吹,灯笼的火苗微微颤抖,似乎也察觉到那股压迫——那是属于宗主的威压,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山崩海啸。
她明白,这不是退场的谢幕,而是开场的鼓点。
鼻下空荡荡的,那张贴了整整七天的卡通创可贴不见了。她抬手一抹,指尖蹭到窗棂残留的黏胶,黏腻得像某种灵虫蜕下的皮。心里一沉——伪装气息断了。这创可贴里掺了“蜃楼粉”和“无味苔”,能遮住她体内躁动的火属性灵力,如今失去它,她就像黑夜里的篝火,明晃晃地燃烧着。
对方能闻到她身上的灵力波动,如同闻到一锅刚煮开的麻辣烫——滚烫、浓烈,还带着催泪的辣劲儿。更糟糕的是,她今早偷偷往嘴里塞了半块“爆辣型灵力补充糖”,此刻胃里还翻腾着灼热的余韵,灵力像烧开的油锅,咕嘟咕嘟冒着泡。
宗主没有追出来,只是站在原地,袖口的符纹仿佛活了一般,顺着地面爬行。那些暗金纹路如同蜈蚣的百足,钻进砖缝,又从另一头钻出。五道灵光从地底钻出,呈弧形围拢,辣、酸、苦、咸、甜五股气味混合在一起,冲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寻常巡逻用的嗅灵阵,而是“五味封灵阵”——专为锁魂而设,一旦启动,五味相克,灵脉逆流,轻则失忆,重则魂飞魄散。
她屏住呼吸,反手从乾坤袋里摸出洋葱喷雾,“嗤”地喷了一小口在脚边。辛辣味散开,地面那五道光纹晃动了一下,甜味那条像是被呛到,微微扭曲,如同被烫软的糖丝。
可这只能拖延半秒。
她咬牙,抽出三根辣条,咔嚓一声咬断一头,将灵力灌进去。辣条像被唤醒的蚯蚓,贴着地面往阵法节点钻去。系统弹窗跳出:【种田模拟器预演完成:辣条导灵效率 70%】。
她没时间细看,手指一弹,三根辣条精准卡进阵眼缝隙。辣气顺着灵脉往上冲,原本平衡的五味立刻失衡。甜与咸两脉反噬,光纹裂开细缝,如同玻璃被烫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就在这时,宗主抬手一挥。
三把黑雾凝成的刀飞出,裹着腐酸、剧苦、腥甜,呈品字形直劈她面门。刀还未到,那股味儿先传来,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像吞了铁锈。她眼前一黑,差点跪下——那是“三毒味刃”,专攻神识,能让人在三息内陷入味觉幻境,活活被自己的感官折磨致死。
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她脑子清醒过来。顺势把手里剩下的辣条残渣塞进嘴里,辣味冲上脑门,舌尖炸开,鼻腔发酸,眼泪差点流出来。系统又跳出提示:【异能开发屋·味觉刺激模块激活,时间感知 0.3秒】。
够了。
她在味刃劈到前一瞬,按下“时间暂停”。
世界安静下来。
风停了,灯笼的火苗凝固在半空,连飘落的辣条碎都悬在空中。三把刀停在她鼻尖前三寸处,黑雾凝固如雕塑。她就地一滚,扑到灶台边,抄起地上那锅还没熄火的麻辣灵参粥——锅底还燃着幽蓝的符火,粥面浮着红油与参须,热气腾腾。
她双手一泼,将粥全甩向阵眼裂缝。
粥液落地,蒸汽“轰”地升腾起来,辣气混着灵参的药香散开,五味阵“咯”地响了一声,如同齿轮卡住。甜脉彻底崩断,酸味那条也开始抽搐,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冒出焦糖色的烟。
时间恢复。
她刚落地,脚底就传来灼痛——阵法转为“焚味模式”了。地面蒸腾起灰白色浓雾,擦过她道袍下摆,布料“滋”地焦了一圈。她低头一看,袖口都卷边了,露出手腕上那道陈年烫伤——那是她第一次偷吃宗主私藏的“九转麻辣丹”留下的印记。那天她躲在柴房,一边啃丹药一边看系统直播,结果一口下去,直接喷火三丈,把屋顶烧了个窟窿。
更糟糕的是,“时间暂停”还在冷却,指尖发凉,灵力跟不上,丹田像被抽干的井。她能感觉到灵脉里空荡荡的,像被吸尘器吸过一遍,连一丝火种都点不起来。
她喘了口气,把网线斩往地上一插。剑身导电,她迅速从乾坤袋里掏出之前用剩的辣条碎,沿着剑柄连成回路。系统提示快速跳出:【家居炼器台·电路共鸣协议启动】。
“轰!”
积蓄的灵能炸开,阵眼一角直接炸裂,砖石飞溅,一块碎瓦擦过她耳侧,划出一道血线。她借着冲击力往前冲,冲进那道缺口。
宗主脸色一变,抬手要补阵,但她已经扑到近前。袖子里那张黄纸和那片蜃楼蛇蜕同时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黄纸是她从“藏经阁·禁书区”偷拍的账本复印件,蛇蜕则是昨夜在宗主密室角落捡到的,据系统检测,上面残留着“幻毒·千层辣”成分。
她反手把蛇蜕拍向宗主脸。
鳞片离手瞬间,幻毒爆发。宗主眼前一花,看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辣条海里,脚下全是包装纸,头顶飘着“买一送一”的横幅,耳边全是“叮咚”下单声,还有个机械音在循环:“您订购的‘宗门财政黑账’已发货,预计三日内送达南宫翎府。”
他愣了半秒。
就这半秒,她已跃上墙头。
反手把黄纸折成纸鸢,指尖一弹,纸鸢飞进系统空间,存档成功。
她正要翻下墙,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以为你能带走证据?”
她回头,看见宗主抬手一抓,那片蛇蜕竟又飞回他手里。可就在他指尖触到鳞片的刹那,一缕银粉从边缘飘出,轻轻落在他袖口。
她瞳孔一缩。
那银粉,和窗框上的一模一样。
彩虹色的,带着点洗发水味儿——系统曾标记为“南宫家特供幻香”,全宗门只有南宫翎养的那群灵鸡每天吃的饲料里掺了这种香精。她曾在鸡舍外蹲守三天,就为了确认这味儿是不是真的和宗主密室里的残留物一致。现在,答案有了。
她没多想,翻身跃下。落地时脚踝一软,差点摔倒,但还是稳住了。远处巡逻的灯笼声越来越近,她不敢停留,贴着墙根就要走。
可刚迈一步,腰间竹筒乾坤袋突然发烫。
系统·团子的声音闷闷传来:“……宿主,你刚才那招‘辣条导灵’……触发了隐藏协议……”
她一愣。
“什么协议?”
“【时腌】的前置条件……完成了37%。”
她还没反应过来,团子又补充道:“而且……你泼出去的那锅粥里,有半片奥利奥灵果卷……它现在正在往东边滚。”
“啥?”
她猛地回头。
御膳房屋顶上,那缕银粉还在月光下飘浮着,像一条看不见的线,往东延伸。
而东边,正是南宫翎养鸡的灵田方向。
她抬脚就往那边跑。
跑出十步,忽然听见头顶“啪”一声轻响。
抬头一看,一片奥利奥灵果卷正卡在屋檐角,一半悬空,一半黏着辣油,在风里摇晃。那油珠滴落,砸在青石上,溅起一点火星,像是某种符阵的引信。
它动了。
缓缓滚落,直直往下掉。
砸进一丛杂草里,溅起一点灰。
灰雾散开的瞬间,草叶间闪过一丝微光——那是灵果卷核心的“记忆晶核”,能记录它经过的一切画面与气味。系统提示悄然弹出:【追踪信号已锁定,目标:南宫灵田·鸡舍B - 7】。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杂草。
晶核还在微微发烫,像一颗刚出炉的迷你辣味月饼。
她忽然笑了。
“南宫翎啊南宫翎,”她低声说,“你养的鸡,怕是已经把宗主的黑账,全啄进肚子里了。”
她将晶核收进贴身的玉匣,指尖拂过那层温热的外壳,仿佛能听见里面回放的画面:密室中,宗主与一名黑袍人低声交谈,账本摊开,上面赫然写着“南宫家·灵鸡饲料采购·年耗三万斤”,而备注栏里,一行小字如毒蛇盘绕——“掺入幻香,用于追踪与控魂”。
她站起身,望向东边。
晨光还未到来,但天边已泛起一丝微红,像锅底烧开的辣油,缓缓蔓延。
她摸了摸腰间的网线斩,轻声说:“下次,我带火锅来。”
风掠过墙头,卷起一片辣条包装纸,打着旋儿飞向鸡舍方向。
战斗,才刚刚开始。
——
姜小芽的身影隐入暗巷,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贴着墙根滑行。她知道,宗主不会善罢甘休。那股威压虽已退去,但空气中残留的符纹余震仍在皮肤上爬行,像蚂蚁啃噬着神经末梢。她不敢用灵力,生怕再引动什么埋伏的感应阵,只能靠双腿在错综复杂的宗门小径中穿行。
她拐过三道弯,终于抵达东区废弃的灵药晒场。这里曾是炼丹房的附属工坊,如今荒草丛生,石碾倾倒,药渣堆得像小山,散发着陈年腐香与霉变的灵力气息。她蹲在一处塌陷的檐下,从玉匣中取出晶核,指尖轻抚其表面。
“团子,回放。”
【正在解析记忆晶核数据……】
晶核微微震颤,一缕淡金色的光丝从中心逸出,在空中缓缓编织成影像:密室烛火摇曳,宗主坐在主位,对面黑袍人摘下面具——竟是南宫家的管家南宫九。
“鸡群已全部接种幻香,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操控其行为,甚至通过它们体内的‘味觉共鸣’反向追踪任何接触过饲料之人。”南宫九低声道,“姜小芽若真查到此处,她每一步,都会被鸡群看见。”
宗主冷笑:“那就让她查。查得越深,陷得越牢。等她把‘证据’送出去,我们再以‘泄露宗门机密’之罪,将她千刀万剐。”
画面一转,是鸡舍内部。数百只灵鸡在笼中踱步,羽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眼珠却呆滞无神。其中一只颈上挂着铜铃,铃内嵌着微型符阵,正与地下灵网同步脉动。
姜小芽的手指猛地收紧。
原来如此。南宫家与宗主早已勾结,用灵鸡做眼线,用饲料做牢笼。而她之前潜入鸡舍采集样本时,早就被盯上了。那三天蹲守,不是她在观察鸡,是鸡在观察她。
难怪创可贴会莫名消失——那不是意外,是有人趁她翻墙时,用风系灵术悄悄揭走,为的就是让她暴露灵力波动,引她入局。
她冷笑出声,眼中却燃起更炽烈的火。
“他们想用鸡看我?”她低声喃喃,“那我就让鸡,变成他们的噩梦。”
她将晶核重新封存,从乾坤袋深处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是一包“辣味觉醒粉”——这是她用系统兑换的禁忌配方,混合了十种烈性火属性香料,专为刺激灵兽神经而制。只要撒进饲料,灵鸡会在十二个时辰内产生幻觉,开始啄食同伴,甚至反扑饲主。
但她没急着动手。
“团子,调出‘辣条导灵’的完整数据流。”
【正在回溯……】
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轨迹:辣条在阵眼中传导灵力时,不仅干扰了五味平衡,更在某一瞬与地底某条隐秘灵脉产生了共振。那条脉络不属于宗门主阵,而是独立运行,频率与“时腌”系统的启动波段高度吻合。
“时腌……”她喃喃,“不是时间暂停的升级版,是‘时间腌渍’——把一段现实封存在味觉记忆里,等特定条件触发,再重新播放。”
她忽然明白了。
系统从不无故奖励。每一次“辣味刺激”,都在为某个更大的重启做准备。而那口麻辣灵参粥,那片奥利奥灵果卷,甚至她三年前留下的那道烫伤——都是“腌渍”的锚点。
她闭上眼,回忆起那晚烧穿屋顶的火焰。那时她以为自己在逃命,其实,是在埋下第一颗种子。
她睁开眼,眸中已有决意。
“既然你们想玩‘追踪’,那我就给你们一场‘反向投喂’。”
她撕开辣味觉醒粉的包装,又从袋中取出一包“甜梦糖屑”——这是南宫家特供鸡饲料的仿制品,她花了两个月才调配出一模一样的成分。她将两者混合,装进一个微型符囊,贴上一张画着笑脸的贴纸。
“让鸡吃下去,”她轻声道,“然后,让它们做梦。”
她将符囊收好,站起身,望向鸡舍方向。远处,第一缕晨光终于刺破云层,洒在灵田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她知道,天亮之后,宗门会发布通缉令,会封锁东区,会彻查每一只鸡。但已经晚了。
因为从昨晚她泼出那锅粥开始,这场战争就不再是潜行与逃亡,而是味觉的起义。
她摸出最后一根辣条,咬了一口,辣意直冲天灵盖。
“南宫翎,”她嚼着辣条,笑着自语,“你家的鸡,今天想吃川味,还是湘味?”
她将包装纸折成一只小船,放在掌心,轻轻一吹。
纸船随风而起,飘向鸡舍,像一封未署名的战书。
而在她看不见的鸡舍深处,那只挂着铜铃的灵鸡,忽然抬头,瞳孔收缩,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
仿佛,它梦见了火。
她没站稳,膝盖一弯,整个人往前扑去。千钧一发之际,手肘撑在青石板上,硬生生卸去七成下坠的力道。掌心火辣辣地疼,道袍袖口蹭破个口子,露出小臂上一道旧疤——那是三年前被“五味噬魂阵”余波扫到留下的痕迹。那晚她偷闯藏经阁,误触禁制,整条右臂几乎废掉,靠一碗连夜熬制的“冰镇绿豆汤”吊着命,才没当场爆体而亡。
如今这疤又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你又来了,又来挑战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宗门。
三丈外,御膳房矮墙后,黑袍如潮水般翻涌。月光斜切而下,银边在衣襟上一闪,好似刀锋出鞘前的寒光。那人未动,却让整片夜色凝滞。连风都不敢再吹,灯笼的火苗微微颤抖,似乎也察觉到那股压迫——那是属于宗主的威压,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山崩海啸。
她明白,这不是退场的谢幕,而是开场的鼓点。
鼻下空荡荡的,那张贴了整整七天的卡通创可贴不见了。她抬手一抹,指尖蹭到窗棂残留的黏胶,黏腻得像某种灵虫蜕下的皮。心里一沉——伪装气息断了。这创可贴里掺了“蜃楼粉”和“无味苔”,能遮住她体内躁动的火属性灵力,如今失去它,她就像黑夜里的篝火,明晃晃地燃烧着。
对方能闻到她身上的灵力波动,如同闻到一锅刚煮开的麻辣烫——滚烫、浓烈,还带着催泪的辣劲儿。更糟糕的是,她今早偷偷往嘴里塞了半块“爆辣型灵力补充糖”,此刻胃里还翻腾着灼热的余韵,灵力像烧开的油锅,咕嘟咕嘟冒着泡。
宗主没有追出来,只是站在原地,袖口的符纹仿佛活了一般,顺着地面爬行。那些暗金纹路如同蜈蚣的百足,钻进砖缝,又从另一头钻出。五道灵光从地底钻出,呈弧形围拢,辣、酸、苦、咸、甜五股气味混合在一起,冲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寻常巡逻用的嗅灵阵,而是“五味封灵阵”——专为锁魂而设,一旦启动,五味相克,灵脉逆流,轻则失忆,重则魂飞魄散。
她屏住呼吸,反手从乾坤袋里摸出洋葱喷雾,“嗤”地喷了一小口在脚边。辛辣味散开,地面那五道光纹晃动了一下,甜味那条像是被呛到,微微扭曲,如同被烫软的糖丝。
可这只能拖延半秒。
她咬牙,抽出三根辣条,咔嚓一声咬断一头,将灵力灌进去。辣条像被唤醒的蚯蚓,贴着地面往阵法节点钻去。系统弹窗跳出:【种田模拟器预演完成:辣条导灵效率 70%】。
她没时间细看,手指一弹,三根辣条精准卡进阵眼缝隙。辣气顺着灵脉往上冲,原本平衡的五味立刻失衡。甜与咸两脉反噬,光纹裂开细缝,如同玻璃被烫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就在这时,宗主抬手一挥。
三把黑雾凝成的刀飞出,裹着腐酸、剧苦、腥甜,呈品字形直劈她面门。刀还未到,那股味儿先传来,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像吞了铁锈。她眼前一黑,差点跪下——那是“三毒味刃”,专攻神识,能让人在三息内陷入味觉幻境,活活被自己的感官折磨致死。
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她脑子清醒过来。顺势把手里剩下的辣条残渣塞进嘴里,辣味冲上脑门,舌尖炸开,鼻腔发酸,眼泪差点流出来。系统又跳出提示:【异能开发屋·味觉刺激模块激活,时间感知 0.3秒】。
够了。
她在味刃劈到前一瞬,按下“时间暂停”。
世界安静下来。
风停了,灯笼的火苗凝固在半空,连飘落的辣条碎都悬在空中。三把刀停在她鼻尖前三寸处,黑雾凝固如雕塑。她就地一滚,扑到灶台边,抄起地上那锅还没熄火的麻辣灵参粥——锅底还燃着幽蓝的符火,粥面浮着红油与参须,热气腾腾。
她双手一泼,将粥全甩向阵眼裂缝。
粥液落地,蒸汽“轰”地升腾起来,辣气混着灵参的药香散开,五味阵“咯”地响了一声,如同齿轮卡住。甜脉彻底崩断,酸味那条也开始抽搐,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冒出焦糖色的烟。
时间恢复。
她刚落地,脚底就传来灼痛——阵法转为“焚味模式”了。地面蒸腾起灰白色浓雾,擦过她道袍下摆,布料“滋”地焦了一圈。她低头一看,袖口都卷边了,露出手腕上那道陈年烫伤——那是她第一次偷吃宗主私藏的“九转麻辣丹”留下的印记。那天她躲在柴房,一边啃丹药一边看系统直播,结果一口下去,直接喷火三丈,把屋顶烧了个窟窿。
更糟糕的是,“时间暂停”还在冷却,指尖发凉,灵力跟不上,丹田像被抽干的井。她能感觉到灵脉里空荡荡的,像被吸尘器吸过一遍,连一丝火种都点不起来。
她喘了口气,把网线斩往地上一插。剑身导电,她迅速从乾坤袋里掏出之前用剩的辣条碎,沿着剑柄连成回路。系统提示快速跳出:【家居炼器台·电路共鸣协议启动】。
“轰!”
积蓄的灵能炸开,阵眼一角直接炸裂,砖石飞溅,一块碎瓦擦过她耳侧,划出一道血线。她借着冲击力往前冲,冲进那道缺口。
宗主脸色一变,抬手要补阵,但她已经扑到近前。袖子里那张黄纸和那片蜃楼蛇蜕同时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黄纸是她从“藏经阁·禁书区”偷拍的账本复印件,蛇蜕则是昨夜在宗主密室角落捡到的,据系统检测,上面残留着“幻毒·千层辣”成分。
她反手把蛇蜕拍向宗主脸。
鳞片离手瞬间,幻毒爆发。宗主眼前一花,看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辣条海里,脚下全是包装纸,头顶飘着“买一送一”的横幅,耳边全是“叮咚”下单声,还有个机械音在循环:“您订购的‘宗门财政黑账’已发货,预计三日内送达南宫翎府。”
他愣了半秒。
就这半秒,她已跃上墙头。
反手把黄纸折成纸鸢,指尖一弹,纸鸢飞进系统空间,存档成功。
她正要翻下墙,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以为你能带走证据?”
她回头,看见宗主抬手一抓,那片蛇蜕竟又飞回他手里。可就在他指尖触到鳞片的刹那,一缕银粉从边缘飘出,轻轻落在他袖口。
她瞳孔一缩。
那银粉,和窗框上的一模一样。
彩虹色的,带着点洗发水味儿——系统曾标记为“南宫家特供幻香”,全宗门只有南宫翎养的那群灵鸡每天吃的饲料里掺了这种香精。她曾在鸡舍外蹲守三天,就为了确认这味儿是不是真的和宗主密室里的残留物一致。现在,答案有了。
她没多想,翻身跃下。落地时脚踝一软,差点摔倒,但还是稳住了。远处巡逻的灯笼声越来越近,她不敢停留,贴着墙根就要走。
可刚迈一步,腰间竹筒乾坤袋突然发烫。
系统·团子的声音闷闷传来:“……宿主,你刚才那招‘辣条导灵’……触发了隐藏协议……”
她一愣。
“什么协议?”
“【时腌】的前置条件……完成了37%。”
她还没反应过来,团子又补充道:“而且……你泼出去的那锅粥里,有半片奥利奥灵果卷……它现在正在往东边滚。”
“啥?”
她猛地回头。
御膳房屋顶上,那缕银粉还在月光下飘浮着,像一条看不见的线,往东延伸。
而东边,正是南宫翎养鸡的灵田方向。
她抬脚就往那边跑。
跑出十步,忽然听见头顶“啪”一声轻响。
抬头一看,一片奥利奥灵果卷正卡在屋檐角,一半悬空,一半黏着辣油,在风里摇晃。那油珠滴落,砸在青石上,溅起一点火星,像是某种符阵的引信。
它动了。
缓缓滚落,直直往下掉。
砸进一丛杂草里,溅起一点灰。
灰雾散开的瞬间,草叶间闪过一丝微光——那是灵果卷核心的“记忆晶核”,能记录它经过的一切画面与气味。系统提示悄然弹出:【追踪信号已锁定,目标:南宫灵田·鸡舍B - 7】。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杂草。
晶核还在微微发烫,像一颗刚出炉的迷你辣味月饼。
她忽然笑了。
“南宫翎啊南宫翎,”她低声说,“你养的鸡,怕是已经把宗主的黑账,全啄进肚子里了。”
她将晶核收进贴身的玉匣,指尖拂过那层温热的外壳,仿佛能听见里面回放的画面:密室中,宗主与一名黑袍人低声交谈,账本摊开,上面赫然写着“南宫家·灵鸡饲料采购·年耗三万斤”,而备注栏里,一行小字如毒蛇盘绕——“掺入幻香,用于追踪与控魂”。
她站起身,望向东边。
晨光还未到来,但天边已泛起一丝微红,像锅底烧开的辣油,缓缓蔓延。
她摸了摸腰间的网线斩,轻声说:“下次,我带火锅来。”
风掠过墙头,卷起一片辣条包装纸,打着旋儿飞向鸡舍方向。
战斗,才刚刚开始。
——
姜小芽的身影隐入暗巷,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贴着墙根滑行。她知道,宗主不会善罢甘休。那股威压虽已退去,但空气中残留的符纹余震仍在皮肤上爬行,像蚂蚁啃噬着神经末梢。她不敢用灵力,生怕再引动什么埋伏的感应阵,只能靠双腿在错综复杂的宗门小径中穿行。
她拐过三道弯,终于抵达东区废弃的灵药晒场。这里曾是炼丹房的附属工坊,如今荒草丛生,石碾倾倒,药渣堆得像小山,散发着陈年腐香与霉变的灵力气息。她蹲在一处塌陷的檐下,从玉匣中取出晶核,指尖轻抚其表面。
“团子,回放。”
【正在解析记忆晶核数据……】
晶核微微震颤,一缕淡金色的光丝从中心逸出,在空中缓缓编织成影像:密室烛火摇曳,宗主坐在主位,对面黑袍人摘下面具——竟是南宫家的管家南宫九。
“鸡群已全部接种幻香,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操控其行为,甚至通过它们体内的‘味觉共鸣’反向追踪任何接触过饲料之人。”南宫九低声道,“姜小芽若真查到此处,她每一步,都会被鸡群看见。”
宗主冷笑:“那就让她查。查得越深,陷得越牢。等她把‘证据’送出去,我们再以‘泄露宗门机密’之罪,将她千刀万剐。”
画面一转,是鸡舍内部。数百只灵鸡在笼中踱步,羽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眼珠却呆滞无神。其中一只颈上挂着铜铃,铃内嵌着微型符阵,正与地下灵网同步脉动。
姜小芽的手指猛地收紧。
原来如此。南宫家与宗主早已勾结,用灵鸡做眼线,用饲料做牢笼。而她之前潜入鸡舍采集样本时,早就被盯上了。那三天蹲守,不是她在观察鸡,是鸡在观察她。
难怪创可贴会莫名消失——那不是意外,是有人趁她翻墙时,用风系灵术悄悄揭走,为的就是让她暴露灵力波动,引她入局。
她冷笑出声,眼中却燃起更炽烈的火。
“他们想用鸡看我?”她低声喃喃,“那我就让鸡,变成他们的噩梦。”
她将晶核重新封存,从乾坤袋深处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是一包“辣味觉醒粉”——这是她用系统兑换的禁忌配方,混合了十种烈性火属性香料,专为刺激灵兽神经而制。只要撒进饲料,灵鸡会在十二个时辰内产生幻觉,开始啄食同伴,甚至反扑饲主。
但她没急着动手。
“团子,调出‘辣条导灵’的完整数据流。”
【正在回溯……】
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轨迹:辣条在阵眼中传导灵力时,不仅干扰了五味平衡,更在某一瞬与地底某条隐秘灵脉产生了共振。那条脉络不属于宗门主阵,而是独立运行,频率与“时腌”系统的启动波段高度吻合。
“时腌……”她喃喃,“不是时间暂停的升级版,是‘时间腌渍’——把一段现实封存在味觉记忆里,等特定条件触发,再重新播放。”
她忽然明白了。
系统从不无故奖励。每一次“辣味刺激”,都在为某个更大的重启做准备。而那口麻辣灵参粥,那片奥利奥灵果卷,甚至她三年前留下的那道烫伤——都是“腌渍”的锚点。
她闭上眼,回忆起那晚烧穿屋顶的火焰。那时她以为自己在逃命,其实,是在埋下第一颗种子。
她睁开眼,眸中已有决意。
“既然你们想玩‘追踪’,那我就给你们一场‘反向投喂’。”
她撕开辣味觉醒粉的包装,又从袋中取出一包“甜梦糖屑”——这是南宫家特供鸡饲料的仿制品,她花了两个月才调配出一模一样的成分。她将两者混合,装进一个微型符囊,贴上一张画着笑脸的贴纸。
“让鸡吃下去,”她轻声道,“然后,让它们做梦。”
她将符囊收好,站起身,望向鸡舍方向。远处,第一缕晨光终于刺破云层,洒在灵田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她知道,天亮之后,宗门会发布通缉令,会封锁东区,会彻查每一只鸡。但已经晚了。
因为从昨晚她泼出那锅粥开始,这场战争就不再是潜行与逃亡,而是味觉的起义。
她摸出最后一根辣条,咬了一口,辣意直冲天灵盖。
“南宫翎,”她嚼着辣条,笑着自语,“你家的鸡,今天想吃川味,还是湘味?”
她将包装纸折成一只小船,放在掌心,轻轻一吹。
纸船随风而起,飘向鸡舍,像一封未署名的战书。
而在她看不见的鸡舍深处,那只挂着铜铃的灵鸡,忽然抬头,瞳孔收缩,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
仿佛,它梦见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