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瀚海勒铭-《狼烟照汉月》

  狼居胥山巅,寒风猎猎,却吹不散汉军将士脸上洋溢的激动与自豪。

  单于伊稚斜授首,残余护卫被尽数歼灭,标志着持续数十年的汉匈大战,取得了决定性的、里程碑式的胜利。

  霍昭独立山巅,玄色战袍在风中狂舞,他望着脚下这片被征服的广袤土地,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数月来的艰辛、危险、牺牲,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加倍的回报。

  “将军,”赵破奴处理完山下残余事宜,带着几名将领登上山巅,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战场已基本清扫完毕,斩首无数,俘获……俘获已无法计数,缴获牛羊马匹、金银器物堆积如山!我军……我军大获全胜!”

  众将望着霍昭,眼神中充满了无比的崇敬。

  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带领他们创造了这前无古人的奇迹。

  霍昭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身边这些与他同生共死的部下,沉声道:“此战之功,非我霍昭一人,乃全军将士用命,上下齐心之结果!诸君,皆是我大汉功臣!”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庄严:“然,胜利需有见证,功业需有铭记!今日,我等便在这狼居胥山,这匈奴的圣山之上,登山设坛,祭告天地,扬我汉家英威!”

  “登山设坛!祭告天地!”

  将士们齐声欢呼,声震四野。

  命令下达,所有还能行动的汉军士卒都动员起来。

  他们利用山上的石块,迅速垒砌起一座高大的祭坛。

  虽然没有标准的礼器,但他们用缴获的匈奴金器作为祭盘,用清冽的山泉代替酒水,用战场上的缴获和象征胜利的旗帜作为祭品。

  阿月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不太理解这种复杂的仪式,但她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份庄严肃穆的气氛,以及霍昭身上散发出的、不同于战场杀伐的另一种强大气场。

  雪魄和狼群也安静地伏在远处,似乎也被这气氛所感染。

  祭坛垒成,旌旗林立。

  霍昭沐浴更衣(用冰冷的山泉水),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的玄色戎装,手持“破胡”剑,缓步登上祭坛顶端。

  赵破奴、阿月及众将肃立坛下。

  天地寂静,唯有风声。

  霍昭面向南方,朗声开口,声音在内息的催动下,清晰地传遍山巅,带着金石之音,仿佛上达天听:“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臣,大汉骠骑将军霍昭,奉天子明诏,率王师北征,讨伐不庭!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血战千里,终破匈奴于漠北,斩其酋首伊稚斜于狼居胥山!”

  他声音激昂,将数月来的征战历程,浓缩于这祭文之中:“此战,扬我汉家天威,雪累世之仇耻!自此,漠南无王庭,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此乃陛下圣德感召,亦我将士忠勇所致!”

  他举起“破胡”剑,剑指苍穹:“臣等在此,以匈奴单于之首级,以胡虏之鲜血,祭告天地日月山川神灵!佑我大汉,国祚永昌,兵锋所指,四海宾服!”

  祭文诵毕,霍昭将象征胜利的匈奴王旗(缴获的复制品)与伊稚斜的金刀置于祭坛之上,然后率众将躬身下拜。

  所有汉军将士,无论身在何处,都面向祭坛方向,肃然行礼。

  一股磅礴的、名为“汉家英气”的无形力量,在这塞外圣山之巅,冲天而起,威震朔方!

  随后,霍昭命人找来巨石和铁凿。

  “在此山巅,勒石记功!要让后世子孙,永世铭记今日之辉煌!”

  工匠们奋力凿刻,将此次北伐的伟绩,霍昭的功勋,以及大汉的国威,深深地镌刻在了狼居胥山的岩石之上。

  瀚海(指大漠)勒铭,功盖寰宇!

  当霍昭率军走下狼居胥山时,他们带走的不仅是胜利,更是一段被永久铭刻在历史与山河之间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