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下瞩目-《钢铁雄心:护国公的异世伟业》

  深秋的京郊演武场,戒备森严。枯黄的草木在风中瑟瑟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肃杀。今日,并非寻常操演,看台之上,夏仁宗端坐龙椅,左右簇拥着内阁重臣、兵部要员、以及几位皇子,包括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的三皇子李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中央,那被厚重油布覆盖的庞然大物之上。

  林战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站在那物事旁,身形挺拔,神情平静如水。他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刺在身上——好奇、审视、忌惮、期待……今日,将是“格物院”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考,也是他个人命运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靖王李容与站在皇帝身侧,微微向他颔首,目光中带着鼓励。而另一侧的三皇子,嘴角则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陛下,各位大人,”兵部尚书出列,声音洪亮,“今日试射之新式火器,名曰‘霹雳炮’,乃护国公林战奉旨督造。此炮若成,或可大增我军远程破阵之力!”

  夏仁宗微微抬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期待:“开始吧。”

  “遵旨!”林战躬身一礼,转身,猛地挥手。

  油布被士兵用力扯下!一门造型奇特的铜铸巨炮显露出来!它不同于传统的笨重火炮,炮管更长,线条更流畅,炮身镌刻着细密的散热纹,炮架结构精巧,带有可调节俯仰的机括。最引人注目的是,炮膛尾部,有一个结构复杂的击发装置,而非传统的火绳点火。

  场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几位老将军皱起眉头,显然对这种前所未见的形制抱有疑虑。

  林战不理会周围的骚动,亲自上前,指挥助手进行最后的检查——清理炮膛,装入用丝绸药包装填的定量火药,然后用特制的木制推杆,将一枚沉重的、形似瓜棱的实心铁弹缓缓送入炮膛深处。每一步都一丝不苟,沉稳有力。

  “装填完毕!请陛下示下,目标,前方三百步,仿制敌楼!”林战朗声汇报。

  夏仁宗眯眼望向远处那座木石结构的靶楼,点了点头。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连风声都仿佛停滞。

  林战走到炮尾,深吸一口气,握住那击发装置的手柄,猛地一拉!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晴天霹雳,猛然炸开!大地为之震颤!炮口喷出长达数尺的炽烈火焰和浓密白烟,巨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炮身猛地向后一坐!

  几乎在巨响的同时,远处那座仿制敌楼,如同被巨锤砸中,木屑碎石横飞,中间部分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整个结构摇摇欲坠!

  硝烟尚未散尽,看台上已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声响和毁灭性的威力惊呆了。几位老将军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夏仁宗也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体,昏黄的眼珠里爆发出锐利的光彩!

  这威力,远超现役任何火炮!射程、精度、尤其是发射速度(省去了点燃火绳的步骤)和稳定性,都有了质的飞跃!

  “好!好一尊‘霹雳炮’!”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勋臣忍不住击掌大喝,声如洪钟。

  这一声喝彩,如同点燃了导火索,看台上顿时爆发出各种惊叹、议论、以及难以抑制的兴奋之声!边关告急,此等利器问世,无疑是雪中送炭!

  兵部官员急忙上前查验靶标,回报的结果更令人振奋:铁弹穿透力极强,落点集中!

  夏仁宗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真切的笑容,他看向场中那个平静伫立的少年,目光复杂。此子,竟真能化腐朽为神奇!他抬手示意安静,缓缓开口,声音传遍全场:“林爱卿,此炮……甚佳!朕心甚慰!”

  “陛下洪福!”林战单膝跪地,声音清晰,“此炮乃格物院上下同心,集众人之智而成。微臣不敢居功。”

  “嗯,”夏仁宗满意地点点头,“不居功,不自傲,很好。传朕旨意,擢升林战为军器监少监,领格物院事,全力督造此等利器,优先装备北疆将士!所需银钱物料,兵部、工部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臣,领旨谢恩!”林战叩首。军器监少监,虽只是从五品,却是有实权、可参与核心机要的职位!这意味着,他真正踏入了帝国的军事体系中心。

  旨意一下,各方反应各异。靖王一派面露喜色。兵部、工部官员神色恭敬了许多。而三皇子李琮,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指节发白,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他深知,经此一役,再想用“奇技淫巧”或“罪臣之后”的帽子来打压林战,已是难上加难。此子已凭借这“霹雳”之威,真正进入了父皇的视野,成为了足以影响朝局平衡的一股力量!

  试炮结束,众臣散去,议论纷纷。林战独立场中,望着那尊犹带余温的巨炮,秋风拂动他的衣袂。他知道,从今日起,“林战”二字,将不再仅仅与琉璃镜、玉露烧相连,更与国之重器、边关安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曹雪芹的词句,悄然浮上心头。这“霹雳”惊雷,便是那“好风”,而北疆的战火、帝国的需求,便是那可借之“力”。他这艘原本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制造出了足以改变风向的“风帆”,驶入了更广阔也更凶险的海洋。

  天下瞩目的感觉,并非荣耀,而是沉甸甸的责任与更巨大的风险。但他无所畏惧,目光越过演武场,投向北方隐约的山峦。风暴中心,已悄然转移。下一段征程,将是真正的乘风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