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灯不灭,混沌开天-《重生仙帝:万古归来》

  粘稠冰冷的黑暗如同亿万钧重的深海之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疯狂地侵蚀着叶凡的肉身、吞噬着他的神魂、剥离着他的存在概念。那无尽的虚无低语在他识海中化为滔天巨浪,一遍遍冲刷着他的意志堤坝,诱惑着他放弃抵抗,融入这永恒的寂静。

  “虚空鳐”在进入黑暗的瞬间便已失去联系,无声无息地解体、湮灭。叶凡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全靠混沌道胎与不灭神心绽放出的最后光芒,死死守护着核心的一点灵明不灭。

  但这两道光芒,在如此浓郁的虚无本源侵蚀下,也如同风中之烛,急速黯淡下去。混沌道胎哀鸣,不灭神心震颤,叶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意识开始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沉沦,化为那黑暗卵状物的一部分养料。

  【放弃吧……】

  【归于虚无……即是解脱……】

  【成为吾之影子……见证万物的终末……】

  那源自黑卵中苏醒存在的冰冷意志,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断冲击着叶凡最后的防线。

  真的要结束了吗?

  死在这无人知晓的黑暗矿洞深处,化为虚无的一部分?

  不!

  叶凡那近乎冻结的意志核心,猛地爆发出最后的不甘与愤怒!

  他想起师尊李默然信任的目光,想起韩紫云、司徒浩等伙伴的期盼,想起涅盘星上无数正在为生存而奋斗的人们,想起自己立下的重定星海乾坤的誓言!

  他怎能倒在这里?!

  “我之道……是混沌!是开辟!是孕育万有!”

  “岂容你这虚无……来定义我的终结?!”

  在这绝对的绝境中,在自身力量近乎枯竭、外力无法借助的刹那,叶凡抛却了所有杂念,将残存的所有意志、所有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尽数灌注进那即将熄灭的混沌道胎之中!

  他没有去引动祖地之力,也没有去沟通原初之核。那些都太远,太慢。

  他燃烧的,是他自身对“混沌”最本源的认知与信念!

  “混沌……非是虚无之敌……”

  “混沌……乃是……有之始!无之母!”

  “你吞我之‘有’,我便以混沌……重开有无!”

  轰——!!!

  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声雷鸣,在叶凡那近乎崩灭的意识核心中炸响!

  他那原本只是被动防御、趋于黯淡的混沌道胎,在这一刻,发生了本质的蜕变!它不再仅仅是力量的凝聚,而是化作了叶凡自身意志与混沌大道结合的具现化——一盏心灯!

  一盏燃烧着他全部生命、全部道悟、全部存在的——太初心灯!

  心灯之光,并非照亮外物,而是定义自身!

  灯光所及之处,那侵蚀一切的虚无黑暗,仿佛遇到了某种根本性的克星,发出了尖锐的、仿佛被灼烧的嘶鸣!灯光强行在绝对的“无”中,开辟出了一片小小的、属于叶凡的 “有”之领域!

  这片领域之内,混沌气流重新开始流淌(虽然微弱),法则结构重新开始稳定(虽然脆弱)!叶凡那即将被剥离的存在感,被这心灯光芒牢牢锚定,重新变得清晰、稳固!

  “吼——!!!”

  矿洞中央,那黑色卵状物中的存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截然不同的力量所激怒,发出了震彻灵魂的咆哮!那只探出的黑暗之手猛地膨胀,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带着湮灭一切的虚无道则,狠狠地朝着叶凡那盏摇曳的心灯拍来!

  它要强行将这敢于在虚无中定义“存在”的异数,彻底拍灭!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叶凡眼神平静。他此刻已无路可退,亦无需再退。

  他双手虚抱胸前,那盏太初心灯悬浮于掌心之上,灯光虽微,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他回想与时空猎犬的因果之争,回想引动原初之核时的太初意境,回想混沌祖地那包容万物的本质……

  他将这一切的感悟,尽数融入这盏心灯之中。

  然后,他对着那拍落的虚无巨掌,对着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发出了源自生命与大道本源的宣告:

  “混沌——开天!”

  叶凡将掌中心灯,猛地向前一推!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细微、却仿佛贯穿了“有”与“无”界限的混沌奇点之光,自心灯中射出,迎向了那遮天蔽日的虚无巨掌!

  光芒与巨掌接触的刹那——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

  那蕴含着绝对虚无道则的巨掌,在与混沌奇点之光接触的瞬间,其构成巨掌的虚无本源,竟被那一点极致凝聚的“太初之有”强行转化、包容!

  巨掌以接触点为中心,迅速变得“真实”起来,显化出扭曲的纹理,然后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沙雕,寸寸崩解、消散,重新化为了无序的混沌气流,融入了叶凡心灯光芒所及的“有之领域”!

  混沌,包容万物,亦能化生万物!即便是“虚无”,在真正的太初混沌面前,也并非绝对的“无”,而是可以被转化、被定义的“状态”!

  “不可能!!!”

  黑卵中的存在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尖啸!它感受到了自身本源力量的流失与被克制!

  叶凡得势不饶人,趁着他以自身意志点燃心灯、与这片黑暗建立起微弱“秩序”的短暂优势,心灯光芒大盛,如同利剑,直接刺向了那布满裂缝的黑色卵状物!

  “破!”

  灯光照射在卵壳之上,那原本就在搏动、仿佛内部压力巨大的卵壳,再也承受不住这内外交攻的力量——

  “轰隆!!!”

  整个黑色卵状物,轰然炸裂!

  无尽的、精纯的黑暗能量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但在叶凡心灯光芒的笼罩下,这些黑暗能量大部分都被强行转化、平息,化作了滋养这片新生“有之领域”的养料。

  而在那炸裂的核心处,一道模糊的、仿佛由纯粹阴影构成的、带着无尽怨毒与惊惧的扭曲人形(或者说类人形)尖啸着冲出,它不敢再与那诡异的心灯光芒对抗,如同丧家之犬,瞬间撕裂了矿洞深处的黑暗,遁入了更深层次的维度缝隙,消失不见!

  万影之主的一部分意识化身,被叶凡以自身道悟点燃的“太初心灯”,强行击退!

  随着那核心化身的逃离,矿洞内弥漫的暗蚀力量失去了源头,开始缓缓消退。虽然那绝对的黑暗依旧浓郁,但其“活性”与侵蚀性却大大降低。

  叶凡闷哼一声,掌中心灯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几乎瘫软在地。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与底蕴。

  但他,活下来了!并且,成功地在这片绝地中,守住了自己的“存在”,甚至逼退了那恐怖存在的一部分意识!

  他强撑着抬起头,看向那炸裂的黑卵原处。只见在黑卵底部,那被暗影脉络覆盖的矿脉上,大量未被完全侵蚀的、闪烁着空间波纹的暗银色矿石,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虚空星纹钢!他此行的目标,终于找到了!

  虽然过程凶险万分,几乎陨落,但终究……他成功了!

  叶凡艰难地收集起足够的矿石,不敢在此久留,立刻沿着原路,向着矿洞之外,踉跄而去。

  身后,那逐渐失去活性的黑暗,依旧死寂。但叶凡知道,他与那所谓的“万影之主”之间的因果,已然结下。未来的道路,注定更加艰险。

  而经此一役,他那于绝境中点燃的“太初心灯”,将成为他混沌大道上,一个至关重要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