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雨欲来,暗棋先行-《导游的异界旅行社》

  丹鼎阁三长老要回宗的消息,像一阵无声的风,在一夜之间吹遍了青木宗上下。

  最先收到风声的是外务堂。清晨的例会还没开始,几个管事已经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眼神时不时瞟向坐在主位旁边的陆远。自从刘管事被收押、刘玄执事被执法堂带走,外务堂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敬畏还在,但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陆**静地翻看着手中的账册,仿佛没听见那些窃窃私语。直到堂主李振进来,会议室才安静下来。

  “都到了?”李振扫视一圈,目光在陆远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灵境项目的后续安排。”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丹鼎阁三长老云霄真人,五日前已结束云游,正在返程途中。最迟十日内,便会回宗。”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云霄真人,筑基后期大圆满,半步金丹,掌管丹鼎阁三成丹药炼制,门生故旧遍布全宗。更重要的是——他是刘玄的师尊。

  “执法堂那边,”李振继续说,“严明执事今早传来消息,刘玄的案子...暂时搁置了。”

  “什么?!”一个年轻管事忍不住出声,“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怎么能...”

  “因为关键证人王癞子,”李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昨夜在执法堂地牢...暴毙了。”

  “轰——”

  会议室炸开了锅。有人拍案而起,有人脸色煞白,更多人把目光投向陆远。

  陆远握着账册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他抬起头时,脸上依然平静:“死因?”

  “说是旧伤复发,体内余毒未清。”李振看着他,“严明执事亲自验的尸,结论是...意外。”

  意外。又是意外。

  陆远缓缓合上账册。羊皮封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所以,”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刘玄执事何时能恢复自由?”

  “今天下午。”李振说,“云霄真人传讯回宗,要求在自己回宗前,不得对其弟子‘无端拘押’。戒律堂主...同意了。”

  戒律堂主,宗门内地位仅次于掌门和几位太上长老的人物。他的态度,几乎代表了宗门高层的集体意志。

  “明白了。”陆远站起身,“既然案情有变,灵境这边需要重新评估风险。堂主,我申请将碧玉潭修复工程的预算,上调三成——用于加固防护阵法,增设警示标识,以及...聘请额外的安保人员。”

  李振深深看了他一眼:“理由?”

  “证人暴毙,嫌犯即将获释。”陆远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这意味着,某些人可能会认为,风波已经过去了。而我需要确保,灵境的游客和员工,不会成为下一场‘意外’的受害者。”

  这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刺耳。但没人反驳。

  李振沉默片刻,点头:“准了。需要多少预算,报上来。”

  “多谢堂主。”陆远行礼,转身离开会议室。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走廊两侧,几个原本想凑上来说话的管事,看着他冰冷的侧脸,都下意识地退开了。

  走出外务堂大殿时,阳光正好。初冬的阳光苍白而清冷,照在青石台阶上,泛着淡淡的光。

  韩枫等在外面,抱剑倚在廊柱旁。见陆远出来,他直起身:“消息传得很快。”

  “意料之中。”陆远走下台阶,“王癞子是怎么死的?”

  “表面看,确实是旧伤和余毒。”韩枫跟上他,两人并肩往灵境方向走,“但我趁严明执事不注意,用剑气探了一下...他体内有三道不同的灵力残留。一道是他自己的,很微弱;一道是蚀骨散的毒性;还有一道...”他顿了顿,“阴寒刺骨,像冰针扎在经脉里。”

  陆远的脚步顿了顿:“《寒水诀》?”

  “很像。”韩枫压低声音,“但更精纯,更...歹毒。是一种伪装成旧伤复发的暗手,发作时间可以精准控制。”

  “执法堂地牢,有阵法监控,外人进不去。”陆远的声音很轻,“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看守的人,或者...被关在里面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刘玄在地牢里,隔着牢房,用某种隐秘的手段,杀死了王癞子。而执法堂里,有人帮他掩盖了真相。

  “云霄真人的面子,比一条人命大。”韩枫冷笑,“比门规,也比公道大。”

  “面子从来都是要靠实力撑的。”陆远看着前方蜿蜒的山路,“我们得在他回宗之前,把该做的事都做完。”

  “你指什么?”

  “三件事。”陆远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碧玉潭线路必须在七日内恢复运营,而且要做得比之前更好——这是我们实打实的业绩,谁也抹不掉。第二,与金石门的合**议,所有条款落到纸面上,送到戒律堂和掌门处备案。第三...”

  他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信封是普通的黄纸,但封口处用朱砂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印——那是李长老的私人印记。

  “我要去一趟内门。”陆远将信递给韩枫,“在我回来之前,灵境的一切事务由你全权负责。张大山辅助,金石门的石坚师兄如果有事找你,可以完全信任。”

  韩枫接过信,感觉信封沉甸甸的:“你要去见李长老?”

  “不只是李长老。”陆远望向主峰高处,“有些人,该见见了。”

  内门区域,和陆远想象中不太一样。

  没有金碧辉煌的殿宇,也没有仙气缭绕的奇景。只有依山而建的一栋栋朴素石屋,错落分布在云雾之间。石板路蜿蜒向上,路旁种着不知名的灵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灵气。

  越往上走,灵气越浓。到了半山腰时,陆远已经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这是凡人身体对高浓度灵气的自然反应。他放慢脚步,调整呼吸,像在原世界攀登高海拔雪山时那样。

  引路的道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寻常凡人走到这里,早已面色发白、气喘吁吁,这个陆远却只是呼吸略微急促,脚步依然稳健。

  “前面就是‘听涛院’,李长老在里面等您。”道童在一座青石院门前停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院门虚掩着。陆远推门而入,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竹林。竹子不是普通的翠竹,而是通体泛着淡青色的“碧玉竹”,竹节处有天然的灵纹。风吹过时,竹叶摩擦发出的不是沙沙声,而是类似流水潺潺的轻响——听涛院,名副其实。

  竹林深处有座竹亭,李长老正在亭中煮茶。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院门,只能看见一头雪白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

  “来了?”李长老抬头,“过来坐。”

  陆远走进竹亭,先对李长老行礼,然后看向那位白发人。

  那是一位看不出年龄的女修。面容如三十许人,但眼神沧桑如古井;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能看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她穿着素白色的道袍,袍角没有任何纹饰,干净得像新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手——十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此刻正捏着一只白瓷茶杯,杯中的茶水呈现出奇异的琥珀色,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

  “这位是‘静心堂’的苏晚晴长老。”李长老介绍,“晚晴师妹,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陆远。”

  苏晚晴抬眼看向陆远。那一瞬间,陆远感觉到一股柔和但无比庞大的神识扫过自己全身,像春风拂过,却又仿佛能看透五脏六腑、前世今生。

  “凡人躯壳,金丹心性。”苏晚晴开口,声音清冷如泉,“李师兄,你这次倒没夸大。”

  李长老苦笑:“我何时夸大过?陆远,坐吧。晚晴长老掌管静心堂,专修神识、心性,也是宗门内...少数几个不太在乎丹鼎阁脸色的人。”

  陆远依言坐下,心头却是一动。静心堂,他听说过。这是青木宗内一个特殊的堂口,弟子不多,但个个精修神识功法,擅长幻术、问心、推演。更重要的是,静心堂独立于各派系之外,直接对掌门负责。

  “王癞子的事,我听说了。”苏晚晴放下茶杯,“你想翻案?”

  “不是翻案。”陆远摇头,“是求一个公道。”

  “公道?”苏晚晴笑了,笑容很淡,像水面泛起的涟漪,“在修真界,公道是要用实力换的。你有什么实力?一个还没筑基的剑修护卫?一个快破产的宗门里一群老弱病残的支持?还是那些看热闹的富绅?”

  她说得毫不客气,但陆远没有生气。

  “晚辈有的,不是实力。”他平静地说,“是道理,还有...利益。”

  “哦?”苏晚晴挑眉,“说来听听。”

  “第一,道理。”陆远直视她的眼睛,“李二之死,证据链完整。刘管事认罪,物证确凿,人证虽死,但死前证词已记录在案。执法堂若因一人之威而罔顾事实,门规威严何在?宗门信誉何存?”

  苏晚晴不置可否。

  “第二,利益。”陆远继续说,“灵境项目开业三月,总营收一万三千两白银,八百灵石。其中四成上交宗门,缓解了外务堂连续三年的赤字。与金石门的合作一旦落地,预计明年可为宗门带来至少五千灵石的直接收益,以及一条可能的碎星铁矿脉——这对整个青木宗意味着什么,两位长老比我清楚。”

  竹亭里安静下来。只有煮水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说下去。”李长老道。

  “现在的情况是,”陆远声音沉静,“有人为了私人恩怨和一己之利,要毁掉这个能为宗门造血的项目。毁掉它,损失的不仅是眼前的收入,更是宗门的未来信誉——以后谁还敢和青木宗合作?谁还敢投资青木宗的项目?”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丹鼎阁是很重要,但一个宗门不能只有丹鼎阁。如果炼器的、制符的、布阵的堂口,都因为怕得罪丹鼎阁而不敢做事,那青木宗离衰落还有多远?”

  这番话说完,竹亭里久久无声。

  苏晚晴看着陆远,眼神复杂。许久,她缓缓开口:“你知道云霄真人的修为吗?”

  “筑基大圆满,半步金丹。”

  “那你可知,他为什么三十年没有突破金丹?”

  陆远摇头。

  “因为他的心性有缺。”苏晚晴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人心上,“他太在乎权柄,太在乎面子,太在乎那一脉的得失。这样的人,过不了心魔劫。所以三十年来,他四处云游,寻找突破契机,却始终差一线。”

  她站起身,走到亭边,望向远处的云海:“宗门里很多人怕他,不是怕他的修为,是怕他那一脉的势力,怕他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但有些人不怕——比如我,比如戒律堂的某些老家伙,比如...掌门。”

  陆远心头一震。

  “掌门一直在等。”苏晚晴转身,目光如电,“等一个契机,一个能打破宗门内固化的利益格局、让青木宗重新焕发生机的契机。你的灵境项目,让他看到了希望。但光有希望不够,你需要证明,你有能力在狂风暴雨中活下来,并且...长出新的枝芽。”

  李长老也站了起来,走到陆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晚晴长老的意思是,这件事,静心堂会关注。但能帮你的有限——我们不会直接插手,那会打破平衡。你需要自己闯过这一关。”

  “闯过之后呢?”陆远问。

  “闯过之后,”苏晚晴重新坐下,端起那杯琥珀色的茶,“你就会发现,有些门,会为你打开。有些路,会出现在你脚下。”

  她抿了一口茶,忽然问:“你那个灵境,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能让人真正静下心来,什么都不想的那种。”

  陆远心中一动:“有。‘悟道林’深处,有一处‘听溪台’,背靠山崖,面朝深涧,涧水常年流淌,声音空灵。那里平日不对外开放,只有特别预约的客人可以去。”

  “给我留三天。”苏晚晴说,“云霄回宗前后,我要去那里静坐。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包括你。”

  这是表态,也是考验。

  如果连长老在灵境静修的安全都保障不了,那陆远确实没有资格谈未来。

  “晚辈明白。”陆远深深一礼,“听溪台会准备好。”

  离开听涛院时,已是午后。阳光斜照,将陆远的影子拉得很长。

  下山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苏晚晴的话。掌门在等契机...打破利益格局...自己闯过这一关...

  这些信息碎片逐渐拼凑出一张更大的图景。他原本以为这只是自己和丹鼎阁的私人恩怨,但现在看来,这已经卷入了宗门最高层的权力博弈。

  而他,成了一枚关键的棋子。

  不,不是棋子。他要做棋手。

  回到灵境时,韩枫和张大山已经在管理处等他。石坚也在,正拿着一卷图纸和韩枫讨论什么。

  “怎么样?”韩枫问。

  “比想象中好,也比想象中复杂。”陆远简短说了见面的情况,略去了掌门相关的部分,“苏晚晴长老三天后会来听溪台静修,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考验。大山,听溪台那边,你亲自带人布置。所有用品全部换新,食材从今天开始单独采购、单独存放、单独烹饪。韩师兄,你负责外围警戒,苏长老静修期间,悟道林全线封闭,任何人不得靠近。”

  张大山和韩枫领命而去。

  石坚等他们走了,才开口:“陆老弟,你惹的麻烦不小啊。云霄真人的名头,我在金石门都听说过——护短、霸道、睚眦必报。”

  “石师兄怕了?”陆远笑问。

  “怕?”石坚大笑,“我金石门挖矿的,什么险地没去过?什么狠人没见过?我只是提醒你,这种人,要么不打,要打就得把他打疼,打得他不敢还手。”

  “师兄有何高见?”

  石坚展开手中的图纸。那是一幅精细的青木山脉地形图,上面用朱笔画了十几个红点,还有几条蜿蜒的线条。

  “这是我这几天带人勘探的结果。”石坚指着那些红点,“这些地方,灵力波动异常,有七成把握是碎星铁矿的伴生矿脉。虽然纯度不高,但储量惊人。如果全部开采,足够炼制上千把飞剑。”

  他抬头看向陆远:“这个消息,如果现在放出去,会怎么样?”

  陆远瞳孔微缩。

  碎星铁矿,哪怕只是伴生矿,也足以让整个青木宗震动。不,是让周边所有宗门震动!这已经不是一个灵境项目的得失,而是关系到整个宗门未来百年兴衰的战略资源!

  “师兄想用这个...做文章?”

  “不是做文章,是加码。”石坚的眼神锐利,“陆老弟,你现在手里握着的,不是一个旅游项目,而是一座金山。只是这座金山还埋在土里,需要时间挖出来。如果有人要在这时候掀桌子,那损失的不仅是你的灵境,更是这座金山。”

  他手指重重点在图纸上:“把这份勘探报告,抄送三份。一份给李长老,一份给戒律堂,一份...直接送到掌门闭关处。同时放出风声,就说金石门在青木山脉有重大发现,但具体细节,需等全面勘探完成后,由青木宗官方发布。”

  陆远明白了。这是要把水搅浑,把利益格局做大,大到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破坏。

  “云霄真人再霸道,也不敢在涉及宗门根本利益的事情上乱来。”石坚冷笑,“他那一脉再重要,能比得上一条战略矿脉?戒律堂那些老家伙再想和稀泥,这时候也得掂量掂量。”

  “但这样,”陆远沉吟,“也会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盯着这座金山的人,会越来越多。”

  “那就看谁手快了。”石坚拍拍他的肩膀,“陆老弟,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要么默默无闻地死,要么轰轰烈烈地争。你选哪条路?”

  陆远看着那张图纸,看着那些红点,仿佛看到了地底深处流淌的金属光泽。

  他想起了原世界的一句话: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时,资本家就敢冒绞首的危险。

  而现在,他手里的利润,何止百分之三百。

  “师兄,”他缓缓开口,“这份图纸,能再详细点吗?我需要知道,如果要优先开发其中一个点,选哪里最合适、最快出成果?”

  石坚眼睛一亮:“你想...”

  “在云霄真人回宗之前,”陆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我们需要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第一批矿石样品,和一份完整的开发计划书。”

  “来得及吗?”石坚皱眉,“勘探、开凿、提炼...最快也要半个月。”

  “那就用最快的方法。”陆远走到墙边,那里挂着青木山脉的简图,“我记得,灵境北线‘古矿道’景点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矿井,是百年前开采‘青岗石’留下的。那里地质结构稳定,如果从那里打一条斜巷下去...”

  他手指点在地图某个位置:“到这个位置,直线距离不过三百丈。用金石门的‘穿山符’和‘化岩术’,三天能不能打通?”

  石坚盯着那个位置,快速计算:“三百丈...如果日夜不停,两班倒,再用上我们带的‘破岩傀儡’...四天,最多四天!”

  “那就四天。”陆远转身,“石师兄,这件事,只能靠你和你带来的弟子。不能用灵境的人,也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有花费,灵境承担。挖出来的矿石,三七分成——你七,我三。”

  “你要三成干什么?”石坚不解,“你缺灵石的话,我可以...”

  “我不缺灵石。”陆远摇头,“我要那三成矿石,做一件事。”

  “什么事?”

  “开一个‘展览会’。”陆远眼中闪过冷光,“在云霄真人回宗的那天,在灵境广场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展览青木山脉新发现的‘战略资源’。同时宣布,灵境将与金石门合作,开展‘矿业观光’试点项目,让游客在安全距离内,亲眼看到矿石开采的过程。”

  石坚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这会彻底激怒丹鼎阁!他们会认为你在炫耀,在挑衅!”

  “我就是在挑衅。”陆**静地说,“但不是炫耀,是展示实力。我要告诉所有人,灵境项目不仅仅是个玩乐的地方,它是青木宗新的经济增长点,是连接内外资源的平台。动我,就是动宗门的钱袋子,动所有人的利益。”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且,只有这样,才能逼出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让他们在愤怒中犯错,在慌乱中露出马脚。”

  石坚看着他,良久,重重一拍桌子:“好!就陪你疯这一回!四天,我给你打通那条巷道,拿出第一批矿石!不过陆老弟,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师兄请说。”

  “如果这次赢了,”石坚盯着他的眼睛,“我要你正式加入金石门的外门合作体系。不是以青木宗灵境的名义,是以你‘陆远’个人的名义。我们给你背书,给你资源,帮你把‘旅游’这门生意,做到整个天玄界。”

  这是橄榄枝,也是赌注。

  陆远沉默片刻,伸出手:“成交。”

  两只手握在一起,像缔结了一个无声的盟约。

  窗外,天色渐暗。山风呼啸,卷起枯叶在空中打旋。

  山雨欲来。

  但这一次,陆远不打算躲了。

  他要迎着风雨,下一盘更大的棋。

  而这盘棋的第一手,已经在黑暗中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