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灵气躁动生危机,楚昭然笑破谜局-《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我掌心还贴着地面,第九枚果核刚咬开一半。

  壳里的甜味还没散,地下的脉就乱了。

  不是旧陵自己动,是有人在推门。

  一股力从深处撞上来,像有人拿锤子砸阵眼。我指节一紧,掌下石碑嗡嗡震,裂纹里残留的乳液突然冒泡,颜色发黑。头顶空气扭曲,浮出几道歪斜的灵纹,闪两下就要炸。

  柳蝉衣比风还快。

  她人没到,三根毒针先钉进我身前三尺的地缝。针尾抖得厉害,发出低鸣——这是最高级的预警,说明来的东西能伤神魂。

  “小十七!”她喊,“压不住了!”

  我没动,舌头把果核渣顶到牙后。那点甜里混进一丝腥,像是铁锈混在糖水里。我闭眼咂摸这味道,脑子里转得飞快。

  这不是自然反冲,也不是旧陵苏醒的征兆。这股劲太整,有方向,有节奏,像人在敲鼓点。

  有人在远处画符,借路引火。

  赵日天这时候跳出来,举着一张金边符纸大喊:“楚兄!我的符能净化!”

  他往前一冲,符纸刚扬起,就被空中灵纹扫中。纸角卷起来,冒烟,啪地烧成灰片,落他一脸。

  他愣住,抹了把脸:“啊?这么不经烧?”

  我睁开眼,看他那傻样,差点笑出声。

  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自己成了靶子。

  他的灵根天生杂乱,走气像醉汉踩高跷,正常修士避都来不及。可偏偏这种乱流,最适合当跳板——别人看不见的暗线,能顺着他的脉冲钻进来,悄无声息布阵。

  刚才那波冲击,就是有人拿他当桥,往地脉里塞东西。

  我抬手,拍上他肩膀。

  “赵兄。”我说,“别急。”

  他一激灵,扭头看我:“你信我?我就再掏一张!”

  我没答,手指在他肩井处轻轻一按。一点温热滑进去,顺着他的经络往下溜。醉相思蛊的变种,不说话,不闹腾,只认路。

  他浑然不觉,还在翻包袱:“我这儿还有驱秽符、净体符、除霉符……你要不要试试除霉的?听说对灵气紊乱也管用!”

  我收回手,嘴里的果核嚼了两下,咽下去。

  壳还在嘴里,我用牙一碾,碎成渣。左手拿出来,五指一搓,粉末腾空而起,迎着那些乱窜的灵纹飘过去。

  蛊粉见风就活,变成一层淡金色薄雾,缠上去。雾气绕着灵纹打转,像是闻到了什么,忽然一顿,然后猛地调头,朝东南方某处虚空中一聚。

  雾凝成人形。

  是个影子,站在一间暗室里,手里拿着笔,在半空画符。每一笔落下,地下的震动就强一分。他画得很稳,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笑。

  我眯眼。

  这张脸我熟。

  判官大人,墨无涯。

  他还穿着那身执法堂的黑袍,面具没戴全,只盖住上半张脸。露出的嘴角还是那十五度的弧,像画上去的一样。

  他笔尖蘸血,每写一道,赵日天就哆嗦一下。我种进去的蛊丝跟着震,顺着那条线爬过去,一路往他心口钻。

  影子不长,三息就散了。

  但我已经看清了。

  他不在佛国,也不在旧陵,位置偏得很,像是藏在某个废弃的矿洞底下。他用赵日天的灵根做引,把自己的符咒接上了地脉主干,想借这股乱劲,把旧陵封印彻底撕开。

  算盘打得响。

  可惜他忘了,赵日天现在是我的人。

  我慢慢站起来,腿故意一软,身子歪了下,顺势往前扑。眼看要摔,手肘一撑地,又站直了。

  没人发现,我倒地那瞬间,另一股蛊线已经埋进土里,顺着赵日天的脉冲反向爬,直奔那个矿洞。

  我拍拍灰,看向柳蝉衣。

  她站在原地,手还按在毒囊上,眼神冷,但没再说话。

  我知道她在等我下一步。

  我咧嘴一笑,声音不大:“三师姐,赵兄,别急。”

  她眉头一皱。

  我这话听着是安抚,其实是告诉他们——接下来的事,别插手。

  我抬头看天。

  云层还在翻,但空中那些灵纹已经消了。蛊粉化成的雾缓缓落下,像一层金粉铺在地上。

  地下的震动停了。

  脉流重新稳住,旧陵那边只剩一根细丝连着,微弱,但没断。

  我掌心还贴着石碑,能感觉到那根线的存在。它没再拉我,也没再撞阵眼。

  它在听。

  就像三百年前那个疯子,被人念名字时会睁眼一样。

  现在,有人在叫他。

  而且叫得很准。

  我低头看赵日天。

  他还举着一张符,一脸期待:“楚兄,是不是起作用了?我就说我的符有用!”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伸手,又拍了下他肩膀。

  这次他没躲,还嘿嘿笑:“你要不再来张?我这儿还有专治灵气暴动的‘清灵安神符’,保准比刚才那张结实!”

  我看着他,忽然问:“你这符,谁给你的?”

  他一愣:“哦,三天前一个蒙面人塞我手里的,说我是火云宗少主,该用高级符纸,不能总拿黄纸凑合。”

  我眼皮一跳。

  三天前?

  那时候我还在后山啃果核,顺便让噬灵蚓皇拉了颗晶核当护膝。

  赵日天挠头:“他说他姓墨,是执法堂的,专门负责符箓质检……我觉得挺靠谱的,你看他连我最怕霉斑都知道!”

  我笑了。

  笑得有点冷。

  墨无涯不仅想撬旧陵,还想把赵日天变成他的长期跳板。给他特制符纸,引导他的灵根走向,慢慢改他的脉络结构,将来不用亲自出手,只要他在那边写一笔,这边就能炸一片。

  阴毒。

  但更阴的是,他知道我会查,所以符纸上做了伪装。普通探阵术扫不出问题,只有在灵气暴动时,才会激活隐藏纹路。

  刚才那一炸,炸的不是地脉,是这张符里的机关。

  我摸了摸腰间的草环。

  噬灵蚓皇睡得正香,一点动静没有。

  正常。上次吐晶核耗太大,它得歇两天。

  我收回手,看向东南方。

  那个矿洞的位置,我记得。

  十年前我去那儿偷过一种叫“哑魂土”的毒材,回来被三师姐抽了三鞭子,说那地方沾过死囚的血,碰了会招鬼。

  现在想想,恐怕不只是招鬼。

  我站着没动,双掌重新贴回地面。

  脉还得控。

  现在断,前面白忙。

  我得让那根线一直通着,等墨无涯写完第九十九道符。到时候他心脉里全是我的蛊窝,他画的每一道,都会变成我的阵眼。

  赵日天还在翻包袱:“要不我再试一张?这张是我新做的,加了防火涂层!”

  柳蝉衣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闭嘴。”她说,“你再多掏一张,咱们都得被你炸进地底三百丈。”

  他抱着腿跳:“疼啊!我又没说错!我这可是为了大家好!”

  我没理他俩,闭上眼。

  识海里烛九阴盘着身子,蛇首低垂,像是睡着了。

  我轻声问:“还能查吗?”

  它不动。

  过了几秒,尾巴尖轻轻摆了一下。

  我松口气。

  它还能用。

  我舌尖抵住上颚,把刚才那股腥甜的味道再回味一遍。

  这一次,我顺着它往深处探。

  不是找脉,是找人。

  三百年前那个把自己炼成阵的疯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墨无涯敢念他?

  他不怕反噬吗?

  我正想着,掌心突然一烫。

  石碑裂纹里,那滴刚渗出来的血,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