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哭包终现真面目-《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风还在刮。

  但这次不是痒,是疼。像有人拿砂纸裹着冰碴子,顺着我后脖颈一路往下磨,每根汗毛都支棱着报警。广场上那群人还定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估计脑子还没从“白骨小十七冲我眨眼睛”这事儿里缓过劲儿。

  墨无涯跪着,嘴角那15度的笑终于塌了半边,像被狗啃过的月饼。他胸口空了个窟窿,白骨小十七就飘在那儿,穿着破灰袍,脸上的红晕都没掉色。

  它冲我张了张嘴,没出声。

  可我听见了。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心口那块十年前被钉穿的地方,突然开始发烫,嗡嗡响,像有十万只蛊虫在啃一块陈年旧碑。

  “你回来了啊。”我轻声说。

  不是对它,是对十年前那个晚上。

  那个我躺在血泊里,十指母蛊爆裂,疼得连哭都忘了怎么哭的晚上。

  我抬手,指尖慢慢蹭过眼尾。

  那里有颗红痣。

  从小就有。

  大家都说,是胎记。

  其实不是。

  是命门。

  是蛊皇降世时,天道偷偷盖的封印戳。

  指尖碰到红痣的瞬间,我没哭。

  但我抹了下眼角。

  动作温柔得像个哄弟弟睡觉的大哥。

  然后——

  轰!

  不是雷,不是炸,是整个青玉峰的地脉突然打了个嗝。我脚底下的石板“咔”地裂开,一道金红交错的阵图冲天而起,比发票金光还刺眼,比噬灵蚓皇放的屁还霸道。

  九宫格。

  但不是死的。

  是活的。

  每一格里都盘着一条虚影蛇,蛇头冲我,蛇尾连着地底深处。我认得它们——那是我过去三十七次假死时,偷偷埋进山根的蛊种,现在全醒了。

  墨无涯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

  他知道这是什么。

  这不是阵法。

  这是认祖归宗。

  我咧了下嘴,没笑。

  只是咬破了舌尖,把一口血咽了回去。

  血一进喉咙,三十七道封印全碎。

  我听见自己骨头里有东西在爬,在叫,在拼成一个字——

  “我”。

  不是楚昭然。

  不是小十七。

  是那个在乱葬岗用虫子拼阵图、被毒寡妇咬醒、被峰主捡回去装了十年傻的——

  蛊王。

  白骨小十七突然动了。

  它没扑我,反而转身,一巴掌扇在墨无涯脸上。

  “啪!”

  清脆得像过年甩炮。

  然后它回头,冲我点点头,像在说“账清了”,接着“嗖”地钻进我胸口,不疼,反而暖,像塞了颗刚烤好的红薯。

  我低头看了眼心口。

  灰袍破洞里,皮肤下有九道纹路一闪而过。

  九重人格,还差一个。

  但不急。

  头顶云层突然“刺啦”一声,裂开三道金线。

  不是闪电。

  是人。

  三个披着星河锁甲的家伙,从天上跳了下来,落地不扬尘,只带风——一股子庙会烧香那种劣质檀味。

  带头那个举着根发光的棍子,指着我鼻子:“邪修楚昭然,勾结魔蛊,亵渎天律,即刻诛魂!”

  我瞅了眼他手里的棍子。

  哦。

  天律杖。

  上界公务员标配,听说充一次灵石要三百斤灵髓。

  我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枚果核。

  啃了一半的。

  果肉早没了,只剩一圈牙印,深浅不一,密密麻麻。

  这是我十年来每次“假死”时咬的。每次疼得受不了,我就咬一口,存着。

  现在,三十七次。

  我一口咬碎。

  核渣混着血喷出去,漫天飞。

  不是血雨。

  是记忆雨。

  每一滴里都浮着一个画面——

  我躺在泥地里,手指断了,血流成河,哭得像个傻子;

  我缩在柴房,抱着膝盖,嘴里念着“师兄别走”;

  我跪在峰主面前,鼻青脸肿,说“十七知错了”;

  我躲在后山,一边吐一边往嘴里塞毒蘑菇,为了练抗毒……

  全是假的。

  全是我演的。

  上界三人组动作一僵,天律杖的光都弱了两度。

  他们没见过这种攻击。

  不是功法,不是符咒。

  是回忆。

  是把十年的委屈,当暗器甩人脸上。

  我咧了咧嘴,把最后一口核渣吐在掌心。

  “演了这么久,”我低声说,“也该收工了。”

  话音落,地底轰然炸开。

  噬灵蚓皇冲出来,不再是三米长的粉虫,也不再戴草环。

  它撕了。

  肉身裂开,血雾中伸出九个脑袋。

  八个歪的,一个正的。

  主首冲着天空,八首朝八方,每一张嘴都喷出彩虹瘴气,瞬间罩住整个广场。

  星河锁甲男反应快,立刻结印:“星陨——”

  他“阵”字还没出口,主首一张嘴,直接把他从脚开始吞。

  不是嚼。

  是吸。

  像吸面条。

  “你不是楚昭然……”他临死前吼了一嗓子,“你是……”

  声音戛然而止。

  人没了。

  只剩一双发光的靴子掉下来,吧唧,砸在赵日天头上。

  赵日天吓得一哆嗦,三十张清洁符又全掉了,这次没烧,全粘在地上,写着“恭喜发财”。

  剩下两个上界修士脸都白了,转身就想跑。

  可九首一转,瘴气凝成网,把他们裹得跟粽子似的。

  我拍拍蚓皇的主首。

  它打了个嗝,彩虹雾里突然浮出一朵烟花。

  “全剧终”。

  三个字刚亮,就被它一屁崩散。

  可就在那烟花碎裂的刹那,我眼角余光瞥见——

  一道人影。

  穿青色长袍,站在云缝里,眉目模糊,却让我心口一抽。

  像我爹。

  像我师父。

  像那个每年用我的血画阵的老混蛋。

  我没喊他。

  他也没动。

  烟花灭了。

  风停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影子。

  不再是人形。

  是九头蛇。

  盘着,吐信,冲天而啸。

  噬灵蚓皇的第九根藤蔓,正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