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楚昭然的布局-《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三长老那声“楚昭然”还在风里飘着,我人已经蹲在藏书阁后檐的瓦缝边,指尖抠着一块松动的地砖。

  不是怕他喊住我。

  是怕他真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那玩意儿比毒蛊还难消化,吃下去容易反胃。

  我吐了口果核渣,顺手把袖口一抹,血丝在布料上蹭出三道歪线。噬灵蚓皇在我腰带上抽了抽,屁眼微微张开,像是要放个预警屁。

  “憋着。”我低声说,“再放就暴露了。”

  它不动了,但脑袋朝议事堂方向偏了十五度——跟赵日天找厕所时的头角度一模一样。

  我知道它在感应什么。

  长老们撕了监察令,可那玩意儿烧成灰也还在灵网上留着痕。就像你把通缉令烧了,但天眼系统还存着你的脸。只要我灵压一动,全宗门的阵盘都会“叮”一声弹窗提醒:“目标人物在线。”

  得换个身份登录。

  我咬破指尖,在袖子里画了个倒影阵。不是画在纸上,是画在噬灵蚓皇昨天拉的那颗彩虹晶核上。它当时还嫌我拿它排泄物当法器,扭了三圈表示抗议。

  现在它屁都放不出来了。

  晶核在我指间转了一圈,折射出一道虚影——一个穿着灰袍的“我”正往东海方向狂奔,背上还背着个破包袱,包袱皮上写着“逃亡专用”。

  假命格上线。

  追踪印记立马转向,灵网那边估计已经开始派追兵往海边赶,说不定连火云宗的飞舟都调出来了。

  “你这招跟赵日天换床单一个德行。”我摸了摸噬灵蚓皇的脑袋,“表面干净,底下全是脏东西。”

  它打了个嗝,喷出半缕彩虹雾,把我的真实气机裹住,像保鲜膜包剩菜。

  成了。

  现在没人找得到我。

  除了地底下那个。

  我低头,盯着藏书阁地砖的裂缝。刚才那阵异动不是错觉——血池吞了东西。不是灵气,也不是魂魄,是一种更老的东西,像是千年前卡在阵眼里的半句遗言。

  得让它吐出来。

  我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果核残渣,指甲盖那么大,沾着点柳蝉衣前天塞给我的“妄念粉”。她说这玩意儿是拿三百种疯子的梦熬的,闻一口能看见自己最不想记的事。

  我把它塞进地砖缝,正好卡在阵纹的“口”字节点上。

  “你天天啃古籍,”我轻声说,“总得有点后遗症吧?”

  话音落,地底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雷。

  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整座藏书阁的阵纹亮了,不是从上往下亮,是从地底往上反着烧,像有人在下面点了一根火柴,顺着书架往上燎。那些被历代弟子翻烂的功法、被长老们锁死的禁卷,全在一瞬间活了。

  一页《玄灵引气诀》飘到半空,自己翻到了第九页,上面写着“守拙”二字的地方,墨迹微微发红——那是我用墨无涯判官笔残留血迹补的。

  烛九阴在我断剑里咕哝了句倒话,我没听清,但意思明白:阵眼醒了,但它不认你。

  “它认的是血。”我说,“可它忘了,血这东西,能借,能偷,还能养。”

  我扯下腰带,把噬灵蚓皇从头顶草环里拎出来。它今天特别乖,没放屁,也没蹭我袖子。

  “十年了。”我戳它脑袋,“你拉的晶核,去哪儿了?”

  它不动。

  但我记得。

  第一颗,掉在药田边,被柳蝉衣当肥料埋了;第二颗,滚进藏书阁地缝,卡在阵枢节点;第三颗,被扫地僧顺走,炼进了他的脚皮舍利子……

  九百颗,全在我每天走的路上,像撒豆成兵。

  “你不是宠物。”我说,“你是我的脐带。”

  我啃了口新果核,竖瞳一闪,蛊王状态上身。三滴精血从指尖逼出,滴进地上那串晶核虚影——它们早在地脉里连成了链,像一串埋了十年的引信。

  血落,地裂。

  九道幽光从青玉峰底冲天而起,不是炸,是缓缓升,像九根骨头从尸堆里自己站了起来。

  阵眼认主程序启动。

  但还差一步。

  烛九阴又说话了,这次是正着说的:“劫阵要泪,宿主无泪。”

  我笑了。

  “谁说我要流泪?”

  我咬破舌尖,把一口血雾喷在晶核链上。血雾里混着果核碎末、蛊毒残渣,还有我昨夜吐出来的半截梦。

  “我给它喂的是命。”我说,“不是泪。”

  地面蛛网纹炸开,九道光柱收束成环,正中浮出一道虚阵——九重连环劫,成。

  现在,整个青玉峰的地脉听我的。

  但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一座峰,是一个局。

  我翻出《童子功》那页修改过的残页,上面“练至第九重,可通地脉”八个字,墨迹未干。我在“守拙”二字上轻轻一弹,那点墨无涯的血迹化开,像一滴凝固的笑。

  “执法堂要灵契。”我说,“火云宗要盟约,万毒窟要血誓。三方独立,互不统属,天道看着,谁都不敢乱连。”

  噬灵蚓皇抬头,屁眼对准天空。

  “可如果……”我低笑,“他们签的是‘共御外敌’呢?”

  我让它吞下那页纸。

  它嚼了两下,喉咙咕噜一声。

  然后——

  “噗。”

  一个彩虹屁升空,混着妄念粉、精血晶核、判官血迹,在护山结界成型的瞬间,被藏书阁中枢阵捕捉、解析、重组。

  一道伪灵契生成。

  三方灵契被悄悄倒连,命门直通我眼尾红痣。

  只要他们敢动我,自己的修为就会反噬。

  只要他们敢联手,结界就会崩在他们自己头上。

  “这招叫‘借网还网’。”我拍它脑袋,“跟赵日天用清洁符擦屁股一个道理——看着是清理,其实是把脏东西抹匀了。”

  它放了个小屁,像是在笑。

  我坐上藏书阁顶,脚边躺着打盹的噬灵蚓皇。风停了,灰烬落尽,整个玄穹界的灵流在我改过的电表上静静运转。

  我啃着新果核,袖中指尖还在滴血,但没人看见。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空寂。

  他拄着竹杖,慢悠悠走来,手里攥着块桂花糕——我昨天藏的那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脚皮舍利子微微发烫。

  我没动。

  他也没说话,转身走了,竹杖在地上划出一道歪线。

  我知道他在查。

  但查不到。

  因为真正的阵眼,不在地底。

  在我嘴里。

  我咬碎最后一块果核,把核往下一弹。

  核落入地缝,正卡在九重连环劫的中央阵眼,像一颗新装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