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新盟友与敌人-《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手还握着那团虚影,热的。

  不对,是烫的。像攥住了一块刚从炉膛里扒出来的铁。

  我整条胳膊都在抖,不是因为痛——七窍流血这事儿吧,说白了也就比鼻炎严重那么一丢丢——而是因为那股从掌心窜上来的劲儿,像是有人拿根烧红的针,顺着我的经脉往脑子里戳。

  我咬了口辣椒粉。

  不是往嘴里,是直接抹进鼻孔。辣得我眼前一黑,差点把隔夜饭都喷出来。但脑子醒了。

  这就够了。

  我松开那只手,虚影“啪”地散了,像团被风吹走的灰。壁画上的三扇门还在震,尤其是那扇“悲悯”,门缝里居然飘出一股烧鸡味。

  我懂了。

  老东西没白蹭我十年饭,连气味都复制得一丝不差。

  我低头看自己掌心,血还在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汇成个小血洼。我把手指往血里蘸了蘸,在掌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阵——不是噬魂阵,是偷窥阵。这玩意儿不伤人,专测灵气流动,有点像凡间地痞拿铜板听墙根。

  阵纹刚成,指尖一麻。

  不对劲。

  三根石柱后面,有动静。不是呼吸,也不是心跳,是那种……像是有人把魂儿塞进木偶里,靠符纸撑着走路的“伪活气”。

  我咧了下嘴。

  好家伙,等我传承完再动手?这帮人挺懂规矩啊。

  我慢慢蹲下来,把断剑插进地缝里撑着身子。腰间的草环轻轻颤了下,老九睡了。不是普通的困,是被人下了迷魂蛊那种沉。

  我摸了摸后颈,空的。

  柳蝉衣给的黑丸不见了。她塞我衣领里的时候说:“万一你脑子被洗了,就咬它。”现在它没了,我脑子也没被洗,就是有点晕。

  说明不是来救我的。

  是来收尸的。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装晕,通道那头传来脚步声。三个人,灰袍,蒙面,走得很齐,像排练过。

  为首的女的开口:“可是守门人?”

  我咳嗽两声,血沫子喷出来,顺势把一缕蛊丝缠在发梢上,随风甩了出去。

  “守门人?听不懂。”我声音抖得像个刚被雷劈完的鹌鹑,“我是青玉峰小十七,迷路了……能不能带我找厨房?我快饿死了。”

  她往前一步,伸手要扶。

  袖口一抖,金粉洒下来。

  我瞳孔一缩。

  蛊引香。九品蛊王专用追踪剂,市面上一钱金粉换三座城池都不带还价的狠货。

  我心头冷笑,面上却“哎哟”一声,整个人往她身上倒。指尖在她腕子上蹭了一下——哑言蛊卵,柳蝉衣特制,沾肤即入,三天内说话就变结巴。

  她扶住我,力道刚好,不紧不慢。

  “我们是寻道盟的人。”她说,“感应到守门人之血开启,特来结盟。”

  “结盟?”我咽了口血,含含糊糊,“结啥盟?能管饭不?”

  她笑了,眼角挤出点皱纹。

  “自然。我们同为逆天之人,理应携手。”

  我咧嘴,牙缝里还卡着点辣椒渣。

  “那敢情好。不过……”我抬手抹了把脸,血糊了满掌,“你们知道守门人请客,吃的是啥吗?”

  她摇头。

  我把怀里那半只冷烧鸡掏出来,啃了一口,骨头“咔”地咬断。

  “就是这个。”我把鸡骨往她脚边一扔,“老东西请我的,我请你们。”

  她低头看那根骨头,没动。

  但我看见她鞋底微微一缩。

  够了。

  那骨头上有醉相思残蛊,专克合欢宗系功法。她要是真清白,踩上去连痒都不会痒。可她躲了。

  我正想再套点话,腰间的断剑突然震了一下。

  烛九阴开口了,倒着说的:

  “……者泪无,阵心噬,来者皆谎。”

  我脑子“嗡”地一声。

  无泪者?那是守门人的标志。天道选人,第一关就是无泪。哭不得,笑不得,连流血都得憋着。

  而“噬心阵”,我懂。万毒窟的禁术,拿无泪之血当引子,炼破界阵眼。炼成了,能捅穿天道封印。

  这三个人,不是来结盟的。

  是来割我血的。

  我低头,假装被鸡骨头噎住,猛咳几声,顺手把最后一撮辣椒粉抹在剑柄上。墨无涯怕这个,我随身带着防身,现在正好拿来破幻术。

  我抬头,冲那女人笑:“你说你们是寻道盟的?有信物不?”

  她抬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牌,上面刻着“道归于无”四个字。

  我盯着看了两秒,忽然伸手去拿。

  她递过来,指尖一碰,我立马感觉到一股阴气顺着手指往上爬。

  不是活人该有的气息。

  我笑了。

  “你这牌子……”我慢悠悠说,“是不是从死人手里抢的?”

  她脸色一变。

  我趁机把剑往地上一拄,借力跳开三步。断剑上的辣椒粉蹭到地面,发出“滋啦”一声,像水滴进油锅。

  地上立刻腾起一股黑烟。

  是阵。

  早就布好了。就等我站上去,一脚踩进“噬心蛊引”的阵眼。

  我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中阵心。

  血一沾地,阵纹“啪”地裂了道缝。

  “你们挺会算。”我抹了把嘴,“算准我传承完虚弱,算准我不会防同道,算准我……舍不得这身血。”

  女人冷笑:“守门人之血,本就是天下共主之资。你不过侥幸得位,何德何能独占?”

  “德?”我笑了,“我五岁啃过尸体,十岁用假死骗过掌门,十五岁往赵日天的清洁符里掺跳蚤蛊——你说我有啥德?”

  我往前走一步。

  “但我有一样你们没有。”

  “啥?”

  “我不怕当混账。”

  话音落,我猛地抬脚,把那根沾了醉相思的鸡骨踢向她脸。

  她抬手一挡,蛊毒入肤,瞬间蔓延。她张嘴想念咒,结果只发出“啊啊”的声。

  哑了。

  剩下两人扑上来,我反手把断剑抡圆了,剑柄砸中一个的鼻梁,骨头“咔嚓”断了。另一个刚抬手,我脚尖一挑,把辣椒粉全扬他脸上。

  他“嗷”地一声,捂脸后退。

  我趁机摸出怀里最后一张符——不是攻击用的,是柳蝉衣给我画的“哭唧唧鼠召唤符”。我往地上一拍,嘴里喊:“老赵送的鼠呢?出来干活!”

  地上“噗”地冒烟,一只胖老鼠蹿出来,头顶还戴着小花。

  它一见我,立马“吱吱”叫,转身就往通道外跑。

  我冲那三人咧嘴:“它去叫帮手了。是叫执法堂,还是叫万毒窟,就看你们招不招了。”

  女人捂着喉咙,眼里全是恨。

  “你……你根本不是守门人!你是个怪物!”

  “对啊。”我点头,“我就是个怪物。你们不是要割我血吗?来啊,我站着不动。”

  我张开双臂,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滴答。

  滴答。

  他们没动。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怕我根本不怕死。

  怕我早就不是人。

  过了三秒,女人突然抬手,把青铜牌捏碎了。

  “走!”

  三人转身就跑,速度快得不像人。

  我站在原地,没追。

  追啥?他们身上带着我的蛊,迟早会回来。

  我低头看断剑,烛九阴又闭嘴了。

  老九还在睡。

  我摸了摸眉心,红痣还在烫,像是有人拿烙铁按在上面。

  我咧嘴,舔了舔牙缝里的辣椒渣。

  新的盟友来了。

  新的敌人也到了。

  而我——

  正卡在门缝里,一边是天道的规矩,一边是疯子的路。

  我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烧鸡,塞进嘴里。

  油,还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