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诱敌入绝杀阵-《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判官那笔血符,不是冲山门去的。

  是冲我来的。

  我舔了下伤口,咸中带涩,没毒,但有股子铁锈味混着香灰气——执法堂那帮人拜的不是祖师爷,是刑具。这味儿我熟,小时候在乱葬岗啃人骨头时闻过。

  我撕了块灰袍内衬,蘸着血画了道逆阵纹。这玩意儿叫“诱灵引”,专钓心里有鬼的。画完顺手塞进老九嘴里,它吧唧两下,吞了,然后哧溜钻进地缝,往山门方向爬。一边爬一边渗血,跟拉肠子似的,拖出一条红丝线。

  这招叫“投蛊自污”。谁都知道楚昭然怂,可怂归怂,从不丢东西。要是哪天他连果核都啃一半扔地上,那指定是出大事了。

  我退回飞舟,摸出柳蝉衣给的哭痒粉,倒了一小撮在掌心吹了吹。这粉看着像炒糊的芝麻,其实全是晒干的痒痒虫卵。半夜风一吹,沾了汗就孵,爬进裤裆咬,能让人边挠边哭着喊娘。

  “加量,洒断崖西侧。”我捏着传音符说。

  符纸抖了抖,没回话。估计她又在缝我上个月炸烂的裤衩。那条裤子内兜还藏着半张《涅盘丹》药材清单,被尿浸过,字迹有点糊。

  我又掏出烛九阴蜕下的蛇皮,巴掌大一块,背面写着倒字:“杀进来的人,都该躺着出去”。我贴在阵枢石上,石头嗡了下,像被烫着了。

  阵眼通了。

  绝杀阵叫“九重叠狱”,名字听着吓人,其实就是个大型捕鼠夹。地上十三道纹,空中九重影,地下三十六根锁魂桩。人一进来,阵法认气,自动分包,包间带隔音,进去就别想喊救命。

  只要判官敢来,我就请他吃席。

  席面早就备好了。

  我让顾长风去山门前演一出“闭关走火”。他演技一向稳定,憨中带傻,傻里透蠢。果不其然,刚摆出护法阵型,脚下一滑,摔个狗啃泥,嘴里还喊着:“师弟撑住!丹田别炸!”

  我躲在飞舟上听着,差点把果核呛进气管。

  这台词谁编的?治秃头还没说完,又来炸丹田?咱青玉峰是不是专收脑子漏水的?

  但效果不错。不到一炷香,断崖那边就有动静了。几个黑影猫着腰摸过来,是执法堂的斥候。他们蹲在岩缝里看了半天,确认顾长风真在“抢救”师弟,立马蹽了回去。

  我知道,判官要来了。

  他这种人,最见不得别人“虚弱”。你越硬气,他越绕道;你一露破绽,他立马扑上来咬喉。

  果然,半个时辰后,山脊上黑压压一片,判官带队来了。他走在最前,披着那件破袍,判官笔扛肩上,像扛着根烧火棍。身后十几个残兵,一个个绷着脸,估计还在想昨夜听见的冤魂哭——那是老九喷的幻音蛊母体作的祟。

  他们走到断崖边,老九适时从土里钻出来,吐出半枚染血果核。正是我常啃的那种,边上还缺了牙印。

  判官弯腰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三圈,突然笑了。

  他一笑,脸上裂口又崩开一点,血顺着下巴滴。

  “楚昭然撑不住了。”他说,“闭关走火,果核乱扔,连蛊虫都管不住。他现在,估计连站都站不稳。”

  他身后一个弟子小声问:“会不会是陷阱?”

  判官冷笑:“陷阱?就凭一个装傻十年的废物,也配设局?他连阵法符文都认不全。”

  我趴在飞舟上,听得直乐。

  认不全?我五岁就用蛊虫拼出过“九转归墟阵”,你还拿判官笔蘸血写字呢。

  他们顺着老九拖出的脚印往里走,歪歪扭扭,像是我逃命时留下的。其实是我让噬灵蚓皇用尾巴画的,它画得比我还像人。

  判官越走越快,杀意都快溢出来。

  等他们全踏进裂谷,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阵枢上。

  地底十三道纹,同时亮了。

  空中浮出九重叠影,一层比一层暗,最里头那层,隐约有锁链声。三十六根锁魂桩破土而出,带着黑烟,把执法堂那帮人切成好几段,谁也碰不着谁。

  风里飘着哭痒粉,混着阵法幻音,有人突然跪下,抱着头喊“娘我错了”,有人脱了裤子狂挠屁股,还有个直接撞墙,说墙里有冤魂拉他脚。

  判官还算稳,怒吼一声:“稳住!这是幻术!别中计!”

  他举起判官笔,想画血符破阵,可笔尖刚动,脚下岩层“咔”地裂开,一根锁魂桩从他胯下顶上来,差三寸就把他串成糖葫芦。

  他跳开,脸色铁青。

  我啃着新果核,从飞舟上探出身子:“欢迎入席,就等你们开席。”

  他抬头,看见我,眼珠子都红了:“楚昭然!你阴我!”

  “我阴你?”我吐掉果核,“是你自己蹽得比兔子快。我说过别来吗?我拦过你吗?你看看这地,有写‘禁止入内’吗?”

  他气得笔都抖:“你设局害人!”

  “害人?”我笑了,“你锁妖塔都敢破,我还不能设个阵?再说了,你们是来清剿叛逆的吧?叛逆在哪?不就在这儿吗?我站得好好的,也没躲,是你自己冲进来的。”

  他咬牙切齿:“你……你不得好死!”

  我摸出耳目蛊,贴在耳后。阵里声音清晰传来,他还在骂,声音都劈了。

  “我不得好死?”我轻声说,“那你先死。”

  我捏着传音符,对柳蝉衣说:“留一口活气,别真杀了判官——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怎么走进坟坑。”

  符纸抖了抖,估计她又在缝衣服,懒得理我。

  我拍了拍老九脑袋:“去,把草环戴好,待会还有大戏。”

  它哼唧两声,九个脑袋齐刷刷转向我,中间那个张嘴,吐出半截千纸鹤。纸是青的,边上烧焦了,像是被雷劈过。

  我接过,指尖一搓,纸灰飘散。

  这玩意儿不是我折的。

  是花倾城那天,被爆炸符光影卷走的那张。

  它怎么跑到老九肚子里去了?

  我还没想明白,老九突然一颤,所有脑袋同时转向东南方向。那边山林静悄悄,连鸟都不叫。

  我眯眼看了会儿,什么都没看见。

  可老九的草环,正在一根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