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真相渐明显阴谋-《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他指尖那滴血悬着,像挂了半辈子没落的雨珠。我知道他在等,等我松劲,等蛊卵自己化,等援兵撕开这破阵。

  可我比他更清楚——噬魂蛊·子母连心,不是吓唬人玩的。它不炸,它就在你心口孵,孵出一条小蛇,顺着血脉往上爬,啃你神魂当零食。

  我弹了下手指,蛊卵轻轻一颤。

  他浑身绷紧,血线差点甩出去。

  “别。”我说,“你要是真想死,我也不拦,但得先说点热闹的。”

  顾长风站在我侧后方,断剑残片横在胸前,腿还在抖,但没倒。他喘得像跑了三百里山路,可手稳。

  “小十七……”他声音哑,“别靠太近。”

  我没回头,“师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墨无涯笑了,这次不是假笑,是真笑,笑得牙龈都露出来:“楚昭然,你以为你赢了?”

  “我没想赢。”我咬开一颗果核,咔哧两下,“我就想知道,谁让我去送死的。”

  他眯眼,“你说边陲任务?”

  “对。”我把果核渣吐在他鞋面上,“地图是假的,矿坑是空的,连尸气都是我拿蚯蚓屁调的味儿。可那些中毒的兄弟,是真的死了。”

  他不答,只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条爬出粪坑的蛆。

  我蹲下来,手搭上他肩膀,像老朋友叙旧:“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不是下毒,不是杀人,是——被人当傻子耍。”

  我指尖一压,蛊卵往里沉了半分。

  他呼吸一顿。

  “阵法公会。”他忽然开口,“你以为你那点破阵能瞒过谁?从你接任务那天起,他们就在盯着。”

  我挑眉,“谁?”

  “执律长老。”他声音低下来,“每三个月,往青玉峰送一次阵核残片,换你师尊闭眼。”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

  不是因为震惊,是因为——对上了。

  之前那些事,全对上了。

  伪地图是谁改的?阵法公会备案室。

  蛊毒伤员用的是什么毒?万毒窟早年流出的禁方,可配方最后出现在阵法公会药典附录里。

  还有空穴阵法……那种结构,根本不是边陲野地该有的东西,那是阵法公会内部考核题!

  我摸了摸耳朵,像是在挠痒,其实是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疼,是清醒。

  烛九阴在断剑里晃了晃蛇头,青光一闪。

  我闭眼。

  三次回溯片段——换来的。

  眼前一黑,接着出现一间密室,墙上挂着阵图,七个人围桌而坐,手印交错,血线连成环。

  我看不清脸,但看清了手。

  左三那人,袖口绣着青玉峰的云纹边。

  右手边那个,掌心有道裂痕状胎记——我在执法堂卷宗里见过,那是阵法公会执律长老的验身印。

  会议内容听不清,可有一句飘进来:“……小十七一死,阵核自现。”

  我睁眼。

  嘴里的果核已经嚼成了渣。

  “所以。”我盯着墨无涯,“你们设局,让我去送死,是为了挖阵核?”

  “不是挖。”他冷笑,“是取。你体内有佛性封印,只有濒死时才会松动,阵核才会显形。”

  我愣了下。

  然后笑了。

  笑得差点岔气。

  “合着我还得谢谢你们帮我突破?”

  他不笑,“你若不死,阵核不现;你若真死,阵核归我。”

  “挺周到。”我拍拍他脸,“那你们怎么没算到——我压根不怕死?”

  他眼神一动。

  我站起身,抬脚从他脚背上挪开,但银丝没撤,依旧缠着他脚踝,尸影在旁边晃,像看门狗。

  “你活着。”我说,“比死了有用。”

  他皱眉。

  “你现在回去,他们还得用你传假消息。”我踢了踢蚯蚓脑袋,“蚓皇,醒醒,别装死了。”

  蚯蚓抽了抽,“我头被石头撞裂了……你赔。”

  “赔你三个果核。”我说,“先起来,给我撑着场子。”

  它哼唧两声,勉强把脑袋抬起来,草环歪在一边,彩虹雾断断续续往外冒,像老炉子漏烟。

  顾长风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真信他的话?”

  “信一半。”我抹了把脸,掌心有道划伤,血还没干,“执律长老勾结外人,这事不假。但他说‘青玉峰有内鬼’,却不说是谁——这是想让我们回去自相残杀。”

  顾长风眉头皱得更紧,“那怎么办?”

  “回去。”我说,“当面问。”

  他一惊,“你疯了?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你没死!”

  “所以我得赶在他们改口之前。”我捡起断剑,插回腰后,“他们以为我死了,才敢说真话。等我活着回去,他们就得演了。”

  烛九阴在剑里晃了晃,“着熬苦很界修玄。”

  我点头,“是啊,修玄界真苦。可最苦的,是装傻装了十年,还得被人当傻子使唤。”

  顾长风沉默片刻,忽然把断剑残片往地上一插:“我去过执法堂档案库。”

  我回头。

  “上个月。”他说,“有个任务记录被人涂改过,名字用墨盖了,但底下还能看出‘楚’字。”

  我眯眼。

  “谁改的?”

  “借阅登记上。”他声音沉下去,“是三长老的私印。”

  我脑子里又“嗡”了一声。

  三长老……那个每年给我发新灰袍,说“小十七勤快,该赏”的老头?

  我摸了摸脖子,那里有道旧疤,五岁那年毒寡妇咬的。

  原来不是巧合。

  墨无涯在旁边冷笑:“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师尊护你,是因为你有用。可其他人——只当你是个封印阵核的容器。”

  我没理他。

  我转身,走到噬灵蚓皇旁边,蹲下,把草环扶正。

  “还能走吗?”

  它翻了个白眼,“你让我撞石头,又不给疗伤粉,现在问我能不能走?”

  “给你加薪。”我说,“以后拉的晶核,归你三成。”

  它眼睛亮了,“当真?”

  “当真。”

  它挣扎着爬起来,尾巴一甩,彩虹雾又续上了,虽然薄,但够撑到山门。

  我回头看了眼墨无涯。

  “你呢?”他问,“真不杀我?”

  “杀你?”我笑,“你死了,谁替我传假话?谁替我引内鬼出洞?”

  我朝顾长风招手,“走。”

  我们开始往回走。

  山路难行,顾长风一瘸一拐,蚯蚓在前面喷雾开路,烛九阴在剑里时不时倒着念两句怪话。

  我走在最后,嘴里又塞了颗果核。

  嚼着嚼着,忽然想起什么。

  我停下,回头。

  墨无涯被银丝拖着,慢吞吞跟着,脸上那道血线已经干了,像条旧疤。

  “喂。”我喊他。

  他抬头。

  “你说阵核只有濒死才会现形。”我问,“那要是——我没死,但它自己出来了呢?”

  他一怔。

  我咧嘴,把果核渣吐在地上。

  “你说,他们还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