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积极备战-《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天边刚露白,我还在推演。

  识海里三百六十道阵眼的光点排成环,像一锅煮到半沸的豆子,咕嘟咕嘟地冒泡。东岭第七眼还是歪的,但不是被推的——是自己挪了半寸,像人打了个哈欠,骨头松了一下。

  我眯眼。

  这不叫入侵,这叫唤醒。

  地底那条玄骨龙脉醒了,它一翻身,阵眼跟着抖,跟人抽筋似的。可玉简上那句“血祭九阵”还在渗血,字都快滴到石桌上,这不是幻象,是预警。

  我抬手,把桌角那个“守”字抠深了点。

  指尖血刚涂上去,地脉蛊网就震了一下。三百六十个阵眼同步微调,表面纹丝不动,实则内里已经转了个向,像一群装睡的人偷偷睁了眼。

  假静真动,骗的是外头那股子“诱变”之力。

  你引我动?我偏不动真格,只动点皮毛。

  噬灵蚓皇趴我肩上,九个脑袋全朝东,草环焦了一圈,像是被谁用火燎过。它不动,我不动,我们俩就这么僵着,等天亮。

  等一个能动手的时辰。

  我从怀里摸出玉简,背面那行“玄穹界,仅存三十七日”还在,红得发黑。我用指甲刮了刮,字没掉,反而烫了一下手。

  好家伙,还带反噬功能?

  我冷笑,直接把它塞进噬灵蚓皇嘴里。

  它懒洋洋咬了一口,九个脑袋轮流嚼了嚼,最后从中间吐出一缕黑气,缠在“劫”字上。

  我懂了。

  不是“风起”,是“劫至”。不是天门要开,是有人想借天门的壳,把咱们这界当祭品烧了。

  我拍了拍桌子,站起身。

  肩头一沉,噬灵蚓皇没走,反倒把草环往我脖子里蹭了蹭,像是在给我戴个破草帽。

  行吧,开工。

  我先咬破指尖,在石桌上画了三道逆纹,嵌进那个“守”字里。这是柳蝉衣教我的蛊阵反写法,表面看是加固,实则是埋了个“假阵引信”,谁要是敢顺着阵眼往里探,立马触发一窝爆头蛊。

  然后我摸了摸膝盖。

  烛九阴的蜕皮护膝在发烫,蛇纹在动,像是里头有东西爬。我掏出半包辣椒粉,这是去年治墨无涯毒阵剩下的,柳蝉衣说这玩意儿能压邪气,我向来不信,但这会儿顾不上了,抖了一撮抹在护膝上。

  滋啦一声,像是煎蛋。

  护膝立马不抖了。

  我松了口气,把护膝重新绑紧。

  这东西不能出事,它是天道之皮,要是被动应劫,整个阵法都会跟着抽风。

  我盘腿坐下,识海一沉,把九重人格里的“护短”拉出来主事。

  这家伙最爱搞事,但关键时刻靠谱。

  我问他:“咋办?”

  他说:“三件事——守阵眼,固道心,炼应急蛊。”

  行,听你的。

  我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叠毒粉,这是柳蝉衣特制的“清梦散”,专破梦蛊。我走到亭外,挨个在核心弟子的屋檐下画了道符纹,隐形的,只有晨露一泡,立马激活,释放微量安神蛊气,能把潜伏的梦魇全清了。

  陈三那小子昨晚神识跳了一下,八成中招了。

  我不能让他在梦里把阵眼位置说出去。

  画完符,我顺手踹了下扫地僧空寂的柴房门。

  他没应,但门缝里飘出一股烧焦的桂花糕味,我知道他听见了。

  苦海崖,日出前,雷劈淬体,照常进行。

  这是暗号。

  一个时辰后,顾长风第一个到,背着剑,头发炸着,像是刚被雷劈过。

  他一见我就压低声音:“出事了?”

  我没答,指了指肩头噬灵蚓皇。

  它九个脑袋齐刷刷转向他,中间那个打了个嗝,吐出半片玉简碎片。

  顾长风脸色变了。

  接着柳蝉衣来了,手里拎着药篓,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一看我脸色,就说:“你又推演了。”

  我咧嘴:“没事儿,我皮厚。”

  她冷笑:“皮厚也经不起三滴心头血加神识透支,你再这么搞,下回炼同心丹得用别人的心头血了。”

  我摆手:“别吓唬人,我这不是还好好的?”

  我从怀里摸出根沾满毒粉的果核,咔嚓咬了一口。

  竖瞳一闪,蛊王状态稳得很。

  她盯着我看了三秒, finally 摇头:“随你。”

  但她走的时候,袖子一甩,一枚丹药滑进我袖口。

  我没掏出来看,但知道是什么。

  涅盘引子,含泪炼的,她以为我不知道。

  赵日天是误打误撞来的。

  他抱着三十张清洁符,哭唧唧寻宝鼠蹲他肩上啃内裤边角料,一见我立马尖叫:“楚师兄!你怎么在这?这不是我每天雷劈的地方吗!”

  我说:“今天归我了。”

  他哭丧着脸:“可我还没淬体……”

  我打断:“你现在是清洁警戒使,职责是拿这些符巡检结界漏洞,尤其是东岭第七阵眼附近,有灰尘就扫,有裂缝就补,有鬼就——”

  “就叫你!”他抢答。

  我点头:“聪明。”

  然后我一挥手,远程操控寻宝鼠,直接把它塞进东岭第七阵眼的地缝里。

  小东西吱了一声,就被埋了。

  但它活着,它会啃,会排泄,会拉出带灵息的粪便——这就是最天然的监察蛊。

  人都到齐了,我站上崖边石头,把玉简化成三道指令甩出去。

  “顾长风,外门弟子体能训练加阵法协同,每天两轮,不合格的去扫毒草园。”

  他抱拳:“得令。”

  “柳蝉衣,解毒蛊和护心丹,优先级最高,我要三百六十颗,七日内交。”

  她冷笑:“七日?你当我是灶台上的炖锅?”

  我说:“你不是,你是毒王,你炖的是命。”

  她瞪我一眼,收了指令。

  最后我看向赵日天。

  “你,清洁警戒使,每日巡界,记录异常,发现灵力波动立刻上报,不得擅自处理。”

  他举手:“那我要是发现了敌人呢?”

  我说:“你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别逞英雄。”

  他委屈:“可我是火云宗天才……”

  我打断:“你现在是清洁工。”

  他瘪嘴。

  我转身,把最后一道指令刻进噬灵蚓皇内核。

  三十七日。

  倒计时开始。

  噬灵蚓皇九头齐伏,草环焦黄,体内已经开始孕育“反血祭”共生蛊。

  它不动,我不动。

  柳蝉衣走前最后看了我一眼:“你真不回屋歇会儿?”

  我说:“不了,这儿挺凉快。”

  她摇头走了。

  顾长风也走了。

  赵日天抱着符,一步三回头,寻宝鼠在地底下啃土的声音隐约传来。

  我坐在崖边,啃着第二根果核。

  天快亮了。

  识海里,三百六十道阵眼稳稳亮着,像一群睁着眼睛睡觉的人。

  我摸了摸心口。

  道基是虚,但阵在。

  人没散,山就塌不了。

  我抬头看东方。

  鱼肚白已经铺开,山风停了,连虫鸣都断了。

  噬灵蚓皇九个脑袋缓缓抬起,齐齐望向那片将亮未亮的天。

  我慢慢闭上眼。

  识海里,开始推演第二重劫的变式。

  玉简静静躺在怀里,“血祭九阵”四个字,一寸寸渗出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