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长老暴怒,追查真相-《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我还在嚼那颗果子,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灰袍上。巡守队冲进柴房翻东西的时候,我没动,也没说话,就站在门口,像根木头桩子。

  他们把床板掀了,草席撕了,连墙角的破碗都倒扣过来抖了三遍。什么都没找到。

  队长回头瞪我:“你藏哪儿去了?”

  我说:“我没藏。”

  “没藏?”他冷笑,“那你在这儿干嘛?”

  “捡果子。”我又咬了一口,咔嚓一声,故意把核咬碎,吐在地上。

  他甩手一巴掌扇过来,我没躲。脸偏了下,嘴里那半块果肉差点咽不下去。

  “还嘴硬?”他揪住我领子,“六长老今早被人改了晨练路线,当众出丑!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我没吭声,只低头看他手腕。他脉门上有条青线,是从昨夜情药雾气里沾上的毒丝,正往心口爬。再过两个时辰,他就该自己跑去猴山表白了。

  屋里静了一下。

  外面传来脚步声,稳,重,一步比一步沉。

  六长老来了。

  他脸色发青,眼底布满血丝,右手一直按着脖子侧面,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跳。

  他一进门,目光就钉在我脸上。

  “就是他?”他声音压得很低。

  “回长老,这人昨夜就在桃林晃悠,被巡逻弟子看见鬼鬼祟祟。”

  “鬼鬼祟祟?”六长老往前走了一步,离我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一股腥甜味,是情药和汗混在一起的味道。“一个采药的,敢动我的路?”

  我往后缩了缩,肩膀撞到门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抬手,一把扯开我袖口。

  里面空的。

  他又摸我腰带、后颈、鞋帮,全都干净。

  柳蝉衣教过我,真要藏东西,就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比如噬灵蚓皇的胃里。它吃进去的东西,连搜魂灯都照不出来。

  “搜不出来?”六长老冷笑,“那就搜魂。”

  我心里一紧。

  搜魂不是闹着玩的,得脱光衣服躺进铜盆,让人用神识一根筋地扒。要是竖瞳闪一下,立马露馅。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堆被翻乱的草席。

  脑子里转得飞快。

  然后我蹲下去,开始捡草茎。

  一根,两根,慢吞吞地掐断,绕圈,打结。

  六长老愣了下:“你干什么?”

  “编个环。”我小声说,“给蚯蚓戴的。它喜欢圆的。”

  没人信这话。但我就这么低着头,手指笨拙地缠着草,一圈又一圈,越绕越紧。

  草是柳蝉衣留的,叫牵机线,碰血会变青。我指甲缝里有昨晚咬破的皮,渗出来的血刚好染上去。

  第九道弯打完,中间浮出三个字:庚戌年。

  那是他的生辰。

  我没抬头,但能感觉到他呼吸变了。

  他突然冲过来,一脚踢翻我面前的草堆。

  “谁教你这个的?!”他吼。

  我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手里的草环飞出去,滚到他脚边。

  他低头看。

  那三个字正一点点发亮。

  他伸手去捡,指尖刚碰到,脖颈猛地一抽,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他捂住脖子,皱眉。

  “怎么了?”手下问。

  “没事。”他甩开,“带走!关禁闭室!”

  两个人上来架我胳膊。我腿软,踉跄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正好对上他转身的动作。

  他手还按在脖子上,指缝间露出一道红痕,细细的,像虫子爬过的路。

  我嘴唇动了动。

  没发出声音。

  但我知道他在看我。

  所以我还是说了。

  两个字,轻轻吐出来:“等痛。”

  他没听见。

  或者听见了,也不懂。

  但我懂。

  那蛊叫噬心,种下去不会马上发作。它先钻经络,再爬血脉,最后贴在心口趴着。等到半夜,它会咬第一口。

  不致命。

  但疼。

  而且会让他梦见有人站在背后,手指贴着他后脑勺,慢慢往下划。

  我被拖走了。

  路上经过厨房,听见有人在议论六长老抱母猴的事。一个厨娘笑得直拍桌子:“我还以为他是顿悟了呢!结果扑上去喊‘仙子受礼’!”

  另一个说:“听说他回去后写了三张悔过书,一张给宗主,一张给祖师牌位,第三张……是给那只猴子的!”

  我也想笑。

  但没笑。

  因为袖子里有点痒。

  我拉开一点缝。

  噬灵蚓皇缩在里面,身体温热,头顶的草环还在。

  它刚才吃了我吐掉的一小段草茎。

  那上面有“庚戌年”三个字的残迹。

  现在,那些字正在它胃里溶解,化成一丝丝毒气,顺着地脉往六长老屋里飘。

  只要他今晚点灯,灯油里就会浮出这三个字。

  只要他喝水,杯底就会沉淀出这三个笔画。

  躲不掉。

  也擦不净。

  我被推进禁闭室时,天还没黑。

  门哐当关上,锁链落下。

  我坐在角落,摸了摸袖口。

  蚓皇动了动,像是在回应我。

  我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果子。

  不大,表皮有斑。

  我啃了一口。

  牙齿咬破果肉的瞬间,瞳孔变成了竖的。

  一秒后恢复正常。

  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柳蝉衣。

  她没进来,只是把一封信塞进门缝。信封是黄纸,折成蜈蚣形状。

  我知道什么意思。

  她说:药已升级,明日可用。

  我把信撕了,放进嘴里嚼烂,咽下去。

  味道比上次还苦。

  我靠墙坐着,听着外面风声。

  忽然想起早上那个巡逻弟子。

  他看见我“鬼鬼祟祟”,才让六长老盯上我。

  这人得处理。

  不然下次还会坏事。

  我摸了摸耳朵后面。

  那里有个小疤。

  我用指甲抠了一下。

  血流出来,滴在地上。

  不多,刚好够画半个阵纹。

  这是我和噬灵蚓皇之间的暗号。

  意思是:找人。

  蚓皇从袖子里滑出去,穿过门缝底下那道缝,不见了。

  我闭上眼。

  等着。

  不到一炷香,它回来了。

  嘴里叼着一块布。

  我拿过来一看,是外门弟子的腰带碎片,上面绣了个“王”字。

  是那个巡逻弟子的。

  我把它塞进嘴里,咬碎,咽了。

  然后我站起来,走到门边。

  对着锁眼,轻轻吹了口气。

  里面立刻响起“叮”的一声。

  锁开了。

  没人发现。

  我走出去,顺着走廊往西拐。

  那边有间静室,专门关供词犯人。

  我知道那个“王”字弟子会被送去那儿。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哭。

  “我真的只看到他捡果子……我没撒谎……”

  接着是鞭子声。

  啪!

  “你说他手里拿着绿色瓶子!哪来的?藏哪儿了?”

  “我……我可能看错了……”

  我贴在门外,听了一会儿。

  然后我抬起手,指尖在门板上划了三道。

  很轻。

  但门内突然安静了。

  审问的人停了鞭子。

  “谁?”

  没人回答。

  我退后两步,转身走。

  走出十步,我听见身后门开了。

  一个人追出来。

  是执法堂的小头目,满脸横肉,手里还拎着鞭子。

  他四下张望,没看到人,骂了一句,回去了。

  我躲在拐角,等他进去,才继续往前走。

  回到禁闭室,我重新把门关上。

  坐回墙角。

  掏出一颗新果子。

  这次是红色的,没熟透。

  我咬了一口。

  酸得眯眼。

  外面风更大了。

  我知道明天会很热闹。

  六长老会疼醒。

  三百个弟子会发疯。

  而我会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啃完这颗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