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双蛊相连,正道内斗-《修真界咸鱼躺平即无敌》

  二盟主的手指还在袖口摩挲,议事厅里的风像是卡住了喉咙,吹不下去。

  我靠在柱子边,把最后一颗果核咬碎,牙缝里挤出点渣,顺手抹在耳后那块旧疤上。痒得厉害,但不能挠。现在一动,就破局了。

  三盟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靴底踩在青砖上,声音不大,可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诸位。”他开口,嗓音压得稳,“昨夜守夜弟子回报,盟主梦中七次喊出‘墨无涯’之名,又撕毁盟约文书,此为‘双蛊相连心’之症!”

  厅内嗡地一声炸开。

  几个长老面露惊色,互相交换眼神。这词儿生僻,不是谁都能随口说出来的。我记得藏书阁最底层有本《禁蛊录》,写这术法的人最后被万蛊啃空了脑子,只留下半页残纸——三盟主能知道,说明他不止翻过执法堂的卷宗,还摸进了禁地。

  他继续道:“此蛊需两人共承,一主一辅,主者失控,辅者暗控。若所言非虚,盟主体内有蛊,那与之相连之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二盟主身上,“必是近身接触过他的人。”

  话音落,空气更紧了。

  二盟主没动,但肩膀绷了一下。他知道这逻辑绕不过去。昨夜他确实去过书房外,虽然没进,可没人能证明。

  我低头,果核壳从指间滑出,在掌心轻轻一弹。

  “嗒。”

  小石子似的飞出去,不偏不倚砸在三盟主右膝弯。

  他身子一晃,腿软了半寸,整个人往前踉跄一步。袖子顺势滑开,半截青瓷瓶露了出来,瓶身刻着三个字——正道丹。

  我认得这瓶子。柳蝉衣做的,专解情蛊余毒,但她加了点料:药引是噬灵蚓皇的唾液结晶,吃多了会让人打嗝时吐出粉色泡泡。

  厅里有人眼尖,立刻叫出声:“那是解蛊药!”

  三盟主反应快,立刻收手,想把瓶子塞回去。可已经晚了。

  一位长老直接踏前一步:“请出示药瓶。”

  “不过是调理气血的常备药。”三盟主冷笑,“你们要搜?”

  “不必搜。”我走出来,声音不高,但够响,“那药瓶底有个小坑,像被虫啃过。柳长老特制药才这样。”

  全场静了一瞬。

  三盟主猛地抬头看我。

  我也看他。脸上还是那副蔫样,嘴角有点歪,手里捏着果核壳,像随时会摔一跤。

  但他知道不对劲。

  这药瓶是我昨天半夜放在他茶壶边的,旁边还留了张纸条:“救盟主,用此丹。”字迹模仿的是执法堂老文书的笔法。他拿走时,我没拦。

  现在他拿着,正好。

  “你又是谁?”他盯着我问。

  “送信的。”我说,“早上扫偏殿,看见您从后门进来,鞋底沾泥。”

  这话一出,有人倒吸气。

  二盟主刚才也是这么被咬住的。

  三盟主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耸肩,“就是觉得奇怪,您既然知道‘双蛊相连心’,怎么还带解蛊药?这不矛盾吗?”

  “解的是主蛊!”他声音抬高,“若盟主真中此术,必须先压制主蛊,才能查辅蛊来源!”

  “哦。”我点头,“那您昨夜为何独自去了执法堂密档房?守夜人说您翻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瞳孔缩了一下。

  我没等他答,转向众人:“‘双蛊相连心’有个规矩——辅蛊者必须定期服药,否则会被反噬。这药叫‘逆魂爆’,名字长,但效果简单:吃了会放屁,屁里带血丝。”

  有人忍不住笑出来,又赶紧憋住。

  三盟主脸涨红:“荒谬!哪有这样的药?”

  “有。”我说,“就在您袖子里那瓶的夹层里。柳长老的习惯,三层瓶,一层药,一层粉,一层空。空的那层,是用来装‘千年正炼爆增扭格’的。”

  这名字太长,我说得磕巴,可厅里没人笑。

  因为这几个字,正是《禁蛊录》里记载的反向群控咒语前缀。只要集齐九个中蛊者同时发作,就能反过来操控所有被种过追踪蛊的人。

  而眼下,正道盟高层里,至少七个人被我撒过药粉。

  三盟主终于意识到自己踩进了什么坑。他猛地抬手,想把药瓶扔出去。

  我早等着。

  袖子里的噬灵蚓皇一抖,地下那根由果核碎屑引导的蛊线瞬间绷直。

  “啪。”

  药瓶没飞出去,反而在他手里炸了条缝。

  一丝淡粉色的烟冒出来,像煮糊的糯米汤。

  三盟主僵住。

  他闻到了。

  那是“醉梦花”的味道,混着蚯蚓粪和桂花糕的甜腥。柳蝉衣的 signature,改不了。

  “这药……”一位长老颤声开口,“是给谁准备的?”

  三盟主闭嘴,死死盯着我。

  我也笑眯眯看着他。

  其实这药根本不是给他吃的。是我昨晚塞进去的,目的就是让他带着它站出来,当众暴露。

  现在成了。

  盟主还在喘,心口红纹一闪一灭,像快没电的灯。他眼神涣散,可嘴巴还在动,嘀咕着什么。

  我走近两步,听见了。

  “……双蛊……相连……我也……中了……”

  我愣了下。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也被种了。

  难怪刚才一直冲二盟主发火,以为是对方勾结墨无涯。其实真正连着他的人,是眼前这位满嘴仁义的三盟主。

  “你!”盟主突然抬手指向三盟主,“是你……你昨晚给我换茶……你说安神……其实是……”

  “闭嘴!”三盟主吼了一声。

  这一嗓子太急,太狠,反倒坐实了什么。

  几位长老立刻围上去,有人伸手要抓他手腕。

  他往后退,撞到柱子。

  我站在原地没动,但耳朵竖着。

  听音蛊卵在三盟主的茶壶底趴了三天,录下的不只是他翻卷宗的声音,还有他半夜自言自语的一句:“只要盟主疯,二盟主乱,我就能清掉名单上那七个名字。”

  现在不用放了。

  他自己演出来了。

  “你们听我说!”三盟主还想挣扎,“我是为了查清真相!这药是为了救人!”

  “那你干嘛把瓶子藏袖子里?”我问。

  “防潮。”

  “议事厅有恒温阵。”

  “……”

  他哑了。

  二盟主这时终于开口:“交出来。”

  三盟主瞪他:“你也有份!”

  “我没有。”二盟主冷冷道,“但我现在信了——有人想借蛊乱局。”

  “那你呢?”三盟主冷笑,“昨夜你出现在书房外,难道真是巧合?”

  “我可以解释。”

  “那就当着大家的面说!”

  两人对上眼,火药味又起来了。

  我慢慢退后,靠回柱子。

  手伸进袖子,摸了摸噬灵蚓皇的脑袋。它打了个嗝,震得我胳膊一麻。

  我知道它想说什么。

  地下那条蛊线已经接通,盟主的心跳、三盟主的脉搏、二盟主的呼吸频率,全被它记了下来。只要我愿意,随时能让这三个家伙同时抽搐。

  但现在还不用。

  让他们自己斗。

  我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道旧伤。

  烫得厉害。

  说明体内的追踪蛊正在共振。

  不止他们三个,整个议事厅里,凡是碰过我撒过药粉的东西的人,都在连着这张网。

  而网的另一头,是噬灵蚓皇的胃。

  它最近吃得太多,消化不良,但好处是——放个屁都能震出一道护盾。

  外面雨还在下。

  香炉换了新香,味道淡了。

  我嚼了嚼嘴里的果核渣,咽下去。

  三盟主还在辩解,声音越来越急。

  二盟主往前一步,手按在剑柄上。

  盟主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抖。

  我抬起眼,看见他的红纹闪了一下,颜色变深。

  像血刚流出来那样。

  三盟主说完最后一句:“这一切都是为了正道!”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接受审判。

  我轻轻说了句:

  “那你猜,为什么你的鞋垫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