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贵妃“病”急投,巫蛊祸心藏-《穿成难民小厨娘把腹黑侯爷逗笑了》

  正月里的京城,年味尚未完全散去,街头巷尾仍可见零星的红色炮仗碎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后特有的慵懒与宁静。安远侯府内,也沉浸在这片祥和之中。听竹轩小厨房里,林晚昭正对着新送来的几坛各地名酒样品和一堆瓶瓶罐罐埋头苦干,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不同风格的酒香,以及她用来记录的炭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小姐,您这都闻了一上午了,歇会儿吧?”小桃端着一碟新做的梅花香饼进来,担忧地看着林晚昭那几乎要埋进酒碗里的脑袋,“再这么闻下去,奴婢怕您还没酿出新贡酒,自己先醉了!”

  林晚昭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眼睛却亮得惊人:“你不懂,小桃!这品酒就跟看病……呃,不,就跟品菜一样,得先了解它们的‘脾气’!你看这江南的黄酒,醇厚绵长,像位温婉的大家闺秀;这塞北的马奶酒,烈性粗犷,像个豪迈的草原汉子;还有这蜀地的烧春,入口辛辣,后劲却足,像……像个脾气火爆但心地不坏的侠女!”她指着面前几个不同的酒碗,说得头头是道。

  小桃被她这通比喻逗笑了:“小姐您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快尝尝这香饼,用院子里那株老梅树的花瓣做的,清甜着呢!”

  林晚昭拈起一块还温热的香饼咬了一口,梅花的冷香与面饼的甜软结合得恰到好处,确实美味。她满足地眯起眼,思绪却又飘回了她的“酿酒大业”上。

  自从接了研制新贡酒的圣旨,她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被认可的兴奋与动力。侯爷不仅给了她内务府的卷宗,还默许她动用侯府的人脉资源去搜集各地酒样,甚至连宫里的光禄寺都对她大开方便之门(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和顾昭之的暗中打点)。她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对了,小桃,”林晚昭忽然想起一事,“之前庄子上送来的那批用于试验酿酒的糯米饭,发酵情况怎么样了?”

  “陈大叔昨天刚派人来回过话,说放在温泉边那个恒温窖里的几坛,已经冒出很浓的酒香了,比放在普通地窖里的快了不少!”小桃连忙回道。

  “太好了!”林晚昭一拍手,“果然,控制发酵温度是关键!等这批试验酒出来了,我得好好记录数据!”她拿起她的“灵感小本本”,在上面又刷刷记下几条心得。

  与听竹轩内充满干劲儿与希望的忙碌相比,长春宫此刻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端荣贵妃穿着素雅的常服,未施粉黛,脸色苍白地倚在临窗的暖榻上,往日里顾盼生辉的杏眸此刻黯淡无光,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不甘。她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闭门思过,虽仍是贵妃之尊,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已失了圣心,如今这长春宫门庭冷落,与年前车水马龙的盛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娘娘,您多少用点燕窝粥吧?”大宫女翡翠端着一盅炖得晶莹剔透的冰糖燕窝,小心翼翼地劝道,“您这样不吃不喝,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贵妃猛地一挥袖,将翡翠手中的瓷盅打翻在地!“哐当”一声脆响,滚烫的燕窝和碎瓷片溅了一地。

  “吃?本宫还有什么脸面吃!”贵妃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恨意与绝望,“那个贱婢!那个林晚昭!她一次次让本宫颜面扫地!如今更是抢了本宫的权柄!陛下……陛下如今怕是连本宫的名字都不愿想起了吧!”

  她想起年前宫宴上,皇帝看向林晚昭那赞赏的眼神,以及对自己毫不留情的斥责和剥夺,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般刺痛。她入宫十余年,苦心经营,才爬到贵妃之位,协理六宫,风光无限。可如今,一切都毁了!毁在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厨娘手里!

  翡翠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娘娘息怒!娘娘保重凤体啊!那林氏不过是一时得意,她根基浅薄,岂能与娘娘您相提并论?只要娘娘稳住,日后未必没有复起的机会……”

  “复起?呵呵……”贵妃凄然一笑,眼神却逐渐变得疯狂起来,“等?本宫等不了!也等不起!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成王那个老匹夫和顾昭之定然会趁机落井下石!本宫若再不行动,只怕这长春宫,迟早要变成冷宫!”

  她猛地抓住翡翠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压低声音,如同鬼魅般嘶语:“翡翠,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对狗男女,永远消失?”

  翡翠被她眼中疯狂的杀意骇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娘娘!不可啊!宫中耳目众多,安远侯府更是守卫森严,若是行刺……风险太大,一旦败露,便是万劫不复啊!”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贵妃松开她,站起身,在殿内焦躁地踱步,“诅咒!对!诅咒!本宫听说,南疆有一种巫蛊之术,可以杀人于无形!只要拿到他们的生辰八字,做法诅咒,便能让他们厄运缠身,重病缠身,甚至……暴毙而亡!”

  “巫蛊?!”翡翠惊得魂飞魄散,这可是宫廷中最忌讳、惩罚最严厉的禁术!前朝不知多少妃嫔皇子因此被废黜甚至处死!“娘娘!此事万万不可!这是宫中大忌!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忌惮?本宫如今还有什么好忌惮的!”贵妃已然走火入魔,她猛地转身,死死盯着翡翠,“顾昭之的生辰八字,内务府宗室档案中必有记载!至于那个贱婢……她一个流民出身,生辰八字定然模糊不清,但无妨!只要找个由头,比如……就写她与顾昭之相遇那日!或者,随便编一个克夫克主的凶煞时辰!本宫要他们死!要他们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尖利而扭曲,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翡翠看着主子那已经完全被嫉恨吞噬的狰狞面孔,知道再劝无用,反而可能引火烧身。她心念电转,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她连忙磕头,颤声道:“娘娘既然心意已决,奴婢……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只是……此事需极其隐秘,宫中人多眼杂,施行起来恐怕……”

  “本宫知道!”贵妃打断她,从妆台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散发着异香的檀木盒子,递给翡翠,“这里面,是本宫早年……从一位南疆术士手中得来的东西,据说灵验无比。你去找一个绝对可靠、且懂得此道的人,最好是宫外的,让他做法!地点……就选在御花园西北角那片废弃的绛雪轩附近,那里平日人迹罕至!记住,一定要小心!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是!奴婢明白!”翡翠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仿佛带着不祥气息的檀木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还有,”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想办法,把永昌伯府那个蠢货王氏也牵扯进来!就说是她心怀怨恨,指使人做的!到时候东窗事发,正好让她们两家狗咬狗!”

  翡翠心中凛然,连忙应下:“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几天,翡翠利用自己在宫中多年经营的人脉,小心翼翼地开始行动。她不敢动用长春宫的旧人,而是通过一个早已放出宫、但家人仍捏在她手里的老嬷嬷,辗转联系上了一个据说“颇有道行”的京郊白云观的火居道士(不住在道观,有家室的世俗道士)。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宫中照例设宴,与民同乐。虽然贵妃被禁足,但宴会依旧盛大。这也给了翡翠可乘之机。她借口为贵妃去御花园折几支早开的玉兰花供奉佛前,带着那个伪装成小太监的火居道士,趁着夜幕和宴会的喧嚣,悄悄潜入了御花园西北角的绛雪轩旧址。

  这里果然如贵妃所说,荒草丛生,残破不堪,在喜庆的节日夜晚更显阴森。那火居道士穿着一身不合体的太监服饰,脸上扑着厚厚的粉,也难掩其猥琐慌张的神色。他按照翡翠的指示,在一棵老槐树下,挖了一个浅坑,然后将檀木盒中那两个写着“顾昭之”(八字准确)和“林晚昭”(八字胡编,标注为“庚子年癸未月甲午日丙寅时”,一个民间传说中极凶的“扫把星”时辰)生辰八字的布偶小人,以及几枚诡异的符咒和一小撮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发,一起埋了进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做着简陋的法事。

  整个过程匆忙而慌乱,那道士显然也是第一次在皇宫大内做这种勾当,吓得手脚发软,好几次差点把东西掉在地上。翡翠更是心惊肉跳,不停地四下张望,只觉得黑暗中每一丝风声都像是巡逻侍卫的脚步声。

  好不容易埋完,那道士胡乱念完咒,收了翡翠递过去的一包沉甸甸的金叶子,便如同丧家之犬般,跟着翡翠沿着原路仓皇逃离了现场。

  他们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切,都被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灵性光芒的异色瞳眸,看了个清清楚楚。

  ……

  与此同时,安远侯府听竹轩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林晚昭终于暂时放下了她的酒业研究,被小桃和张妈妈拉着,一起准备上元节的元宵(汤圆)。

  “小姐,您看这花生芝麻馅的搓得圆不圆?”小桃得意地展示着自己手里一颗白白胖胖的元宵。

  “圆!比我的圆多了!”林晚昭看着自己手里那个有点歪瓜裂枣的“元宵”,讪讪地笑了笑。她这个现代灵魂,包包子捏饺子还行,对这种需要靠手心力道滚圆的小玩意儿,实在有点手残。

  张妈妈笑着接过她手里那个“残次品”,熟练地重新搓揉:“姑娘的手是拿锅铲掌勺的,这种精细活儿,还是让我们来吧!您啊,就等着吃现成的!”

  “那怎么行!过节嘛,就要大家一起动手才有意思!”林晚昭不服气,又拿起一块糯米团,继续跟它较劲。

  顾昭之处理完公务,信步走来听竹轩,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温暖的灯火下,林晚昭鼻尖沾着糯米粉,正跟一个不怎么听话的糯米团子“搏斗”,小桃和张妈妈在一旁笑着指点,空气中弥漫着花生芝麻馅的甜香和团圆温馨的气息。

  他脚步微顿,冷硬的心房似乎也被这暖意熏染,柔和了几分。

  “侯爷!”林晚昭眼尖地发现了他,立刻举起手里那个依旧不怎么圆的“成果”,献宝似的,“您看!我做的元宵!虽然卖相差了点,但寓意是好的!团团圆圆!”

  顾昭之目光落在她那张小花猫似的脸上和那个歪歪扭扭的元宵上,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淡淡道:“嗯,尚可。”

  林晚昭自动忽略了他那“吝啬”的评价,热情地招呼:“侯爷快来一起包!可好玩了!”

  顾昭之:“……” 让他一个堂堂超品侯爷,挽起袖子跟一群女人包元宵?成何体统?

  他本想拒绝,但看着林晚昭那充满期待、亮晶晶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沉默地走到水盆边,净了手,然后……拿起了一个糯米团。

  小桃和张妈妈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忙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手上的动作却更加麻利起来。

  顾昭之显然也没做过这个,但他学什么都快。观察了一下张妈妈的手法,他便有样学样,将馅料放入皮中,用虎口慢慢收拢,然后放在掌心,力道均匀地轻轻搓揉。不过片刻,一个浑圆饱满、堪称完美的元宵便出现在他修长的指间。

  “哇!”林晚昭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赞叹,“侯爷!您也太厉害了吧!第一次做就这么圆!”

  顾昭之面色如常,将那个完美的元宵放在盘子里,又拿起一个糯米团,语气平淡无波:“小事。”

  于是,听竹轩的小厨房里,出现了安远侯府开府以来最“诡异”却又最温馨的一幕:尊贵的侯爷挽着袖子,神情专注地……搓元宵。而他身边,是小脸放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厨娘,以及两个强忍笑意、手脚麻利的仆妇。

  窗外,月上柳梢头,京城各处灯火璀璨,隐约传来街市的喧闹和丝竹之声。宫内盛大的灯宴正酣,而侯府这一方小天地里,其乐融融,岁月静好。

  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这片祥和之下,一股源自深宫的恶毒诅咒,正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悄然蔓延。而打破这诅咒的,或许并非什么王霸之气或正义之师,而是一只……贪玩又通灵的狮子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