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们喜欢玩阴的?-《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

  【次日寅时,晨雾未散】

  都察院各御史陆续入衙,案头赫然多出一份未曾见过的奏疏副本。

  他们本欲跟风弹劾,可看到这份“修改版”后,全都愣住了。

  这不是弹劾,这是自扇耳光。

  卯时,朝会之上,赵申果然昂首出列,声色俱厉地呈上了他的弹劾正本。

  然而,他预想中群臣附和的场面并未出现,反而收获了一片古怪的、夹杂着鄙夷和怜悯的目光。

  主考官李元衡出列,从内侍手中接过正本,又从自己袖中拿出了那份提前收到的“副本”,两相对比,良久无言。

  朝堂之上,静得能听见玉佩轻晃的叮当声,还有某位老臣压抑的咳嗽。

  忽然,这位以古板严肃着称的老臣,竟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楚云栖!好一个釜底抽薪!”

  笑声落下,李元衡脸色一肃,手持两份奏疏,上前一步,声如洪钟,目光如电,直视赵申等人:

  “诸位大人弹劾楚生泄露考题,可老夫看来,她不是在泄露考题……她是在替天下所有寒门士子,把那些朝堂诸公不屑说、不敢说、不能说的实学,堂堂正正地写了出来!”

  他猛地将两份奏疏并列高举,厉声质问满朝文武:

  “一份,说她泄题;一份,问兴农是否为罪!若经世致用之实学,竟是我大晏的罪过,那老夫倒想问问——我大晏的读书人,究竟该读什么书?!圣贤之道,又在何方?!”

  雷霆般的质问,在金銮殿上空回荡,满朝文武,骤然失声。

  【与此同时,国子监屋檐之下】

  楚云栖一袭青衫,静静伫立。

  忽然,远处皇城角楼一声钟鸣破晓,紧接着,一只素羽信鸽自宫门方向振翅腾空,清越的哨音划破长空,盘旋而上。

  那是裴衍答应过的信号——一旦朝会逆转,便放飞此鸽。

  她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望着那道翱翔天际的身影,低语呢喃,仿佛在回应着朝堂上的那场风暴。

  “你们想用规矩来压我?”

  “可这世间真正的规矩,从来只有一个——那便是,利民。”

  就在此刻,意识深处微微一震。

  “检测到宿主推动知识普惠、践行民本哲学,社会影响力突破阈值——

  功德点 5,自动积累速率提升10%;

  应用哲学模块加载进度85%,即将解锁‘民心共振’功能。”

  朝堂上的风波,最终以一场闹剧收场。

  赵申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沦为满朝笑柄。

  而《楚会元策要》非但没有被禁,反而因这场辩论,名声更盛。

  京城内外,风向彻底变了。

  人们的议论,从楚云栖是否舞弊,变成了对实学的热烈探讨。

  而所有即将入场的举子们,心中也都悬着一个巨大的疑问。

  经此一役,那位搅动风云的楚会元,究竟是被彻底革除功名,还是……会得到一张迟来的状元?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皇宫。

  在那里,最后的裁决,即将落下。

  那份盖着礼部朱红大印的浮票,在众人眼中是尘埃落定的佳音,但在楚云栖的视野里,却是一封淬了毒的战书。

  当指尖触及那“楚云栖”三字时,她脑海中,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电子音悄然浮现:“五感强化·视觉模块可激活,持续一刻钟。”

  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她翻开那本残破泛黄的《格物小识》,这声音便如影随形,只在危急关头响起。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被剥去了浮华的表象,一切细节纤毫毕现。

  **视觉**:墨迹不再是单纯的黑,而是由无数细微墨点构成的精密网络;纸张纤维如蛛网般清晰,每一丝褶皱都映出光影的微妙变化。

  那黑色深处,隐约泛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灰败,墨色渗入纸张的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晕染,仿佛有生命般正在悄然褪色。

  **嗅觉**:一股极淡的、腐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钻入鼻腔,若非感官被极致放大,根本无法捕捉。

  **触觉**:指腹摩挲过“楚云栖”三字,竟觉墨迹微黏,似有未干之感,实则早已晾置多时——这是化学反应尚未完成的征兆。

  这正是“寒鸦汁”的铁证!

  此墨由乌桕树的腐叶与铁矾混合而成,初写时与常墨无异,但一个时辰后,字迹便会彻底氧化,化为一滩模糊的水渍,最终消失无踪。

  三年前,靖恪侯府那位才华横溢的世子,便是在会试中遭遇此劫,因交上白卷而被斥为“考场有舞弊嫌疑”,功名尽毁,郁郁而终。

  赵崇安,你好狠的手段,竟想故技重施!

  众人还在为她庆贺,楚云栖的内心却已寒冰一片。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浮票,谢过众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期待。

  可当她转身回到房中,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当夜,月黑风高,细雨初歇,檐角滴水声如更漏般敲打着寂静。

  一道清瘦的身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赵崇安的后院。

  楚云栖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的目标只是后院角落里那堆不起眼的废料——烧剩下的草木灰、修缮墙壁用的石灰,以及腌制皮货剩下的明矾。

  **触觉**:她蹲身拾起一把草木灰,指尖传来粗粝与微温的质感;石灰块坚硬冰冷,刮过掌心留下细微刺痛;明矾晶体则如碎冰般沁凉。

  **听觉**:远处犬吠忽起,她立即伏地静听,心跳与夜风拂过枯叶的沙沙声同步起伏。

  回到住处,她将三者以精确的比例混合,用清水调和成一种微黄的浑浊液体。

  这便是她根据《格物小识》中记载的“靛蓝隐现法”改良出的“显影药水”——书中提及,寒鸦汁含铁盐,遇碱析出氢氧化铁,再与蓼蓝汁中的靛苷发生络合反应,即可显现出稳定的蓝色纹路。

  她在腌皮货的废桶边找到了半瓶陈年靛青染料,将其滤净后加入药水中,液体顿时泛起幽微的蓝绿光泽。

  她取出一张特制的薄油纸,将药水均匀涂抹其上,待其晾干后,油纸变得半透明,**触觉**轻若蝉翼,**嗅觉**毫无异味,唯有在烛光斜照下,可见表面浮着一层几乎不可见的淡青薄膜。

  最后,她将这几张救命的油纸裁成与试卷大小相仿的袖珍薄片,小心翼翼地缝入宽大儒衫的衣袖夹层中。

  **触觉**:针线穿过布料的轻微阻力,线头藏入夹层时的踏实感,都让她心头微定。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残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低声自语,像是对黑暗中的敌人宣战:“你们喜欢玩阴的?那我就让阳光,照进你们最黑的角落。”

  窗外细雨又起,檐下水珠连缀成线。

  就在此时,院门被轻轻叩响——三声短促,一声稍长,像是某种暗号。

  来人脚步极轻,落地无声,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是周彦归。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发梢微湿,神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