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追随-《夫人十年不孕,改嫁后一胎三宝》

  京兆府潮湿、阴冷的大牢里,贺胜霆趴在冰冷的地上。

  腰臀部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喝断了片,做了什么根本不记得。

  从衙役骂骂咧咧中才得知,自己去纠缠邓虎英,对她动手不说,还对宁王出言不逊,甚至造谣、中伤。

  世人皆知宁王不举,可没人敢宣诸于口。

  自己喝高了,啥都往外秃噜,得了一顿板子不说,还要被流放北境。

  “嘶!”贺胜霆捂着欲裂的脑袋,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什么都没了!

  “啪啪啪!”狠狠给自己几个耳光,叫你喝酒、叫你嘴不把门!

  “哐当!”远处传来大牢开门的声音,有人进大牢。

  “儿啊!你这是怎么啦?”贺老婆子隔着栅栏,看着趴在地上的贺胜霆。

  身后还有杜曼娘、柳三儿几个外室和一群孩子,全都哭哭啼啼的。

  贺胜霆是她们的顶梁柱,顶梁柱出事,于她们是天大的事儿。

  “是那个女人害的?她咋那么狠心?你是她男人!

  天啊,这什么世道啊!老天啊,你快开眼啊,把这毒妇收了去!”

  贺老婆子哭天抢地,砰砰砰拍着栅栏。

  “娘,别喊了!当心祸从口出!”贺胜霆费力抬起头。

  “不行,我去找她,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毒妇,让她害你!”贺老婆子抹了抹眼泪,一副准备干架的架势。

  “娘!求你了!咱们讨不到好果子吃!别弄得你也进来!”贺胜霆劝道。

  “如今我什么都没了!过些日子,我要流放北境!”

  “什么?”贺老婆子惊呼,“她这么狠?啥都给你撸了?”

  贺老婆子只觉得这下天是真的塌了,她们又得回到从前,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当初儿子成了校尉后,家里日子才渐渐好转。

  娶了大将军家二小姐,一家人飞上枝头,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好日子过惯了,哪还吃得了当年的苦?

  “夫君!你咋成这样了?”杜曼娘抱着头巾,裹得厚厚的。

  “你不是去找姐姐拿钱吗?姐姐咋这么狠?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不给,也不至于把你打成这样!呜呜!

  夫君,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去找姐姐要钱!

  我该把养骁儿的钱都拿出来,给柳三儿,不让你难做!

  你就不会得罪姐姐,弄进大牢!”

  “你说什么?”贺老婆子听出话不对。

  “婆母,都怨我,柳三儿来找夫君要钱,夫君拿不出,找妾身要。

  妾身也没多少,想着要养骁儿,只拿了二两,柳三儿说不够。

  后来、后来夫君没辙,想着去找姐姐要点儿,才惹出祸事…”杜曼娘言辞闪烁。

  把自己踹贺胜霆出门,逼他找邓虎英要钱的锅甩到柳三儿头上。

  “啪!”贺老婆子转手就给了柳三儿一耳光。

  “好你个柳三儿,你个贱婢!你把你男人坑了,你能落着什么好?你猪脑子啊?”

  “姑母!我没有!”柳三儿捂着脸,委屈极了。

  “我找夫君要二两银子是给豆豆看病,她得了风寒,家里实在没钱拿药!

  我们娘仨已有两个月没进项,我哪知道夫君会困顿至此!”

  “你个败家娘们,一个丫头片子,得个风寒又能咋地?挺一挺不就过了?就你家的金贵,要吃药!

  现在好了,把你男人坑到大牢,官职也没了,还得流放北境!你个扫把星!

  把你从乡下带出来,好吃好喝供你这些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有脸要钱!”

  贺老婆子越想越气,又是几耳光甩过去。

  “呜呜…”柳三儿不敢躲闪,只能生生受着。

  “又不是我撺掇夫君去找那母老虎的,是杜曼娘,对!就是杜曼娘!

  是你,你个贱人!你干的蠢事,栽到我头上!你个贱人!”

  柳三儿醒悟过来,扑向杜曼娘,朝着脸上抓挠。

  “哎哟!”杜曼娘不防,脸上挠出一道深深血痕,头上的帕子也扯落。

  “打死你个贱人、祸害!”柳三儿骑在杜曼娘身上,又是抓、又是挠、又是拧的。

  李颦儿、王盼盼、潘巧儿吓得连连后退,生怕战火烧到自己。

  贺老婆子也调转枪口,对着杜曼娘,用脚踹,“你个祸害!竟是你害的我儿!”

  “你们别打了!住手!”贺胜霆气的直拍地。

  这帮娘们,没一个成事的!这时候不想办法,就会内讧!

  “安静!闹什么闹!信不信把你们也关起来?”打闹惊动外面的衙役。

  “呜呜…”杜曼娘坐地上哭哭啼啼。

  柳三儿披头散发,眼神狠厉,哪还有半分唯唯诺诺?

  贺老婆子望着牢里的儿子一筹莫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儿子流放?

  自己咋办?眼前这几个外室,跟自己一样,全都依附儿子过活。

  不像邓虎英,有丰厚家底,离了男人一样锦衣玉食!

  悔啊,不该丢了金饭碗!

  “贺将军!”鲍起几个喝酒的心腹闻讯赶来。

  借着喝酒,发泄一阵愤懑后,都各自回家,闷头睡一觉,日子照旧。

  没想到醒来却是传遍大街小巷的笑话,贺胜霆得罪宁王,进了大牢。

  “怎么会这样?将军!”鲍起关切道。

  “唉,我也不知道,趁着酒劲儿上头,去找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贺胜霆懊悔。

  “我是彻底栽了,鲍起,你们另谋高就吧!”

  尽管大家喝酒发泄不满,对不能一展抱负感到苦闷,可依然有梦想。

  毕竟贺胜霆的云骑尉都是他们触摸不到的高位,如今没戏了!

  “将军说的什么话?横竖咱们在京城不得志,不如跟着你去北境!”鲍起不以为意。

  “就是!我们愿意追随将军!”其他几个心腹附和道。

  “不可!你们都有家世,混到现在职位不容易,都不年轻,哪能白身从头来?”贺胜霆不同意。

  心里很感动,再不济,还有几个肝胆相照的同袍。

  “将军,我们不是辞职,是请调北境,有职位,在那边,我们也好照应将军一二!”鲍起解释道。

  “你们、何苦呢!”贺胜霆心中一暖。

  “说啥呢,我们不都是将军一手提拔的,当年受你恩,如今算是报恩吧!

  反正在这里,咱们也是可有可无!不如去北境,运气好,拼个军功!

  兴许从此子孙后代改换门庭!”鲍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