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隔在二人中间的一座大山-《逆命玉麒麟》

  姚氏背对他洗刷,都能感觉到王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觉耳根发热。

  “夫人……”王进突然开口。

  姚氏转身,抬头看他。

  厨房昏暗,他的轮廓在阴影中显得更加分明。

  “多谢夫人这些时日的照顾,”王进声音有些干涩,“我……我自幼丧父,夫人却是让我感受到了久违家的温暖。”

  话一出口,王进就恨不得咬掉舌头。

  他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

  姚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随即笑道:“你与鹏举既是师兄弟,我便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不必客气。”

  二人一时无话。

  突然,姚氏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王进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

  温软的身躯在他怀中停留了一瞬,旋即分开。

  “对不起!”二人同时说道,又同时脸红。

  就在这时,岳飞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母亲,师兄,我要去找小伙伴们玩耍。”

  姚氏急忙应是,来缓解这一时的尴尬,倒是王进听到岳飞的声音,有点手足无措。

  这让他有一种,被人抓奸在床的感觉。

  可怜的九尺男儿,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就像个雕像一样杵在了那里。

  看到王进这个样子,姚氏不由掩嘴轻笑。

  这恰恰说明王进是一个实诚的汉子,如果是淫邪小人根本不会生出这种表情。

  “好了,鹏举已经走了!”

  “哦哦…”

  王进点头应是,却是不敢看她。

  实在是觉得尴尬不自在,王进赶忙走出厨房,此时他已经心乱如麻。

  他分明感受到,姚氏对他也有别样情愫。

  他也似乎心中跳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这种感觉他不知是何原因。

  可惜卢俊义不在这里,不然肯定会告诉他,这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王进也不是傻子,他也很快找到了答案。

  心里不停的反问着自己,“可是这怎么可以?她是岳飞的母亲,而岳飞是他的小师弟。

  若是与姚氏有什么,他与岳飞岂不成了父子辈?”

  这辈分关系,如同拦路巨石,横亘在心。

  那边姚氏也在厨房怔怔出神。

  她摸着方才被王进揽过的腰际,脸上发烧。

  守寡多年,从未有男子与她这般亲近。

  而王进的英武体贴,早已悄悄打开她封闭的心门。

  可他是儿子的师兄,虽然年纪相仿,可这如何使得?

  不知不觉之中,姚氏也变得矛盾了起来。

  自那日后,姚氏去王进家的次数明显少了。

  岳飞粗心,不曾察觉,反而奇怪问道:“母亲近日怎么不常去师兄家了?师兄还问起你呢。”

  姚氏支吾以对,心下却是波澜起伏。

  她问起我了?问什么?怎么问的?

  她很想把这些话,对儿子问出口,可是终难启口。

  此时不仅是姚氏煎熬,作为一个大老爷们的王进他又何尝好过?

  自从那日师父和师弟说起要给他寻一门亲事之后,他的心就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一般。

  恰好又和姚氏邂逅,心中泛起了涟漪。

  可这辈分的关系像是搁在二人之间的一座大山一样,让人无法跨越。

  王进竟然想到了借酒消愁。

  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二人终究是要有一人走出这第一步的,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姚氏实在是忍无可忍,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可是当姚氏再次跨进王进家门的时候,却是看到了王进大醉的画面。

  “伯母,教头这是何故,为何大醉?”

  “哎!”

  王进母亲轻叹一声,这才说道:“我也不知啊?问他几次他也不说,只是一个人喝闷酒,我想去找首领询问一二,可我这腿脚又不便,真是愁死个人。”

  姚氏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伯母我扶你回房歇息,教头我给照看,我去厨房煮点醒酒汤来。”

  “真是,谢谢你了,酒醒之后,你替我好好问他,到底是因为何故?”

  “和我客气什么。”

  姚氏说着搀扶老母回了房间。

  而她则开始照顾王进,去厨房的时候,还不由看了王进一眼,让她的俏脸还不由一红。

  很快醒酒汤熬好,姚氏正要喂王进,突然王进的手竟然鬼使神差的抓住了姚氏的手,这突然的变故,姚氏身体一颤,碗没拿稳,摔在地上粉碎。

  这破碎的声音,让意识本不清醒的王进,不由坐起了身子。

  可当他看到自己正在握着姚氏手的时候,让他一时手足无措。

  再看向地下的瓷器碎片,二人竟然异口同声道。

  “对不起!”

  说完,竟然同时蹲下捡碎片,好巧不巧,头又撞在一起。

  王进忍不住笑出声来,姚氏也笑了。

  笑着笑着,忽然沉默下来。

  王进的房间只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映在姚氏脸上,她抬眼看向王进,眼中波光流动。

  “你的手……”

  姚氏轻声道,拉起王进的手。

  捡碎片时,他被划破了手指,鲜血渗出。

  姚氏自然地取来布条,为他包扎。

  王进看着她专注的眉眼,心中澎湃,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姚氏一惊,抬头看他。

  “夫人,”

  王进声音低沉,“我……我有话想说,憋在心里许久,再不说出,只怕要疯了。”

  姚氏挣了挣,没挣脱,便由他握着,声如蚊蚋:“你说便是。”

  “自初见夫人,我便……便心生敬慕,这些时日,这份情意日益深厚,我知不该,却无法自制……”

  王进一口气说道,紧张地看着姚氏。

  姚氏垂着头,良久才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是鹏举的母亲,你与他是师兄弟,这辈分……”

  “我知!我日夜受此煎熬!”王进急切道,“可辈分不过是世俗虚礼,你我都单身未娶,为何不能……”

  “可你毕竟是鹏举师兄。”姚氏打断他,“旁人会如何议论?鹏举会如何想?”

  说着,她抽回手,“今日的话,我只当没听见,你喝醉了,我再给你盛一碗醒酒汤来。”

  王进还要说什么,姚氏已转身背对他,肩头微微颤抖。

  他知她心中亦不平静,可这样的生活他不想要啊!

  就在这时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