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穷游、富游、终不似少年游!-《大明洪武,从洗刀辽河到饮马瀚海》

  就在应天城内,

  文武百官于肃穆朝会中总结过去、规划未来之时。

  遥远的南海之滨,

  琼州府三亚湾。

  这里没有凛冽的寒风,

  只有温暖湿润的海风,

  带着咸腥的气息。

  碧蓝的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

  卷起细碎的浪花。

  高大的椰子树在阳光下舒展着宽大的叶片,

  投下片片阴凉。

  李祺穿着一身舒适的棉布短褂,

  赤着脚,踩在细腻温暖的白沙上。

  他身边,临安公主朱镜静和刘璟,

  也褪去了繁复的宫装,

  换上了轻便的素色裙衫,裙摆被海风吹得微微飘动。

  临安好奇地蹲在沙滩上,

  用手指戳着一个刚被海浪冲上来的、色彩斑斓的海螺壳,

  发出清脆的笑声。

  刘璟则站在浅水处,任由清凉的海水漫过脚踝,

  闭着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

  嘴角带着恬静的微笑。

  “喏,尝尝这个!”

  李祺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三个剖开的椰子,

  插上芦苇杆做的吸管,

  递给她们,

  “刚摘的,冰镇过,甜得很!”

  “谢谢祺哥哥!”

  临安接过椰子,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

  冰凉清甜的椰汁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唔…好甜!比宫里的蜜水还好喝!”

  刘璟也接过椰子,

  小口吸着,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清甜,轻声道:

  “此地风光,与中原、高原皆不相同,别有一番韵味。

  多谢祺哥哥带我们来此。”

  李祺看着她们享受的样子,笑道:

  “这算什么?待会儿带你们去赶海!

  退潮后,沙滩上能捡到好多宝贝!

  大螃蟹、海螺、扇贝……

  捡到了,咱们就地生火烤着吃!

  那才叫一个鲜!”

  “真的吗?”

  临安眼睛一亮,满是期待。

  刘璟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三人找了块平整的礁石坐下,

  吹着海风,喝着椰汁,

  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沙雕巨大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低空盘旋,

  时而俯冲抓起一条银光闪闪的海鱼,

  发出得意的鸣叫,

  仿佛也在享受这南国的暖冬。

  “祺哥哥,”

  临安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壮丽景象,忽然问道,

  “父皇和大哥他们,现在应该在开大朝会吧?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

  李祺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偷得浮生半日闲!

  朝会年年有,规矩一大堆,哪有咱们这样自在?”

  他看向身边两位佳人,眼神温柔:

  “再说了,陪你们看遍这大好河山,

  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

  不比在殿里听那些老头子念经强百倍?”

  他指了指头顶盘旋的沙雕:

  “有雕兄在,天涯海角,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才叫生活!”

  临安和刘璟相视一笑,心中甜蜜。

  她们知道李祺素来不喜繁文缛节,

  更珍惜与她们相处的时光。

  ......

  应天,武英殿暖阁。

  大朝会已散,

  朱元璋正与朱标、朱棣、刘伯温等人商议增俸细则及开春农桑事宜。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

  似乎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祺儿那小子呢?

  这大过年的,又跑哪儿野去了?

  咱还想着问问他,对工部那些新玩意儿,

  还有没有别的点子。”

  朱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回父皇,儿臣……也不太清楚祺弟具体在何处。

  只知他前些日子,带着镜静和刘璟,

  乘着沙雕,说是要‘南下避寒,体察民情’去了。

  想必……此刻正在某处温暖之地吧。”

  “哼!”

  朱元璋哼了一声,

  “体察民情?

  朕看他是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

  朕交给他的差事呢?

  火器局、匠科院那边……”

  “父皇!”

  朱棣忍不住插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您就别惦记祺哥了!

  他临走前,可是把活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火器局那边的新图纸,

  匠科院要验证的新想法,

  他一股脑儿全塞给善长伯了!

  还说什么……”

  朱棣模仿着李祺的语气,

  “‘李伯伯正值壮年,精力充沛,

  正是为朝廷发光发热、努力奋斗的大好年华!

  这种开拓创新、奠定基业的重任,非他老人家莫属!

  年轻人嘛,

  就该多走走看看,长长见识,

  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噗……”

  一旁的刘伯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赶紧低头掩饰。

  朱元璋听得眉毛直竖:

  “混账话!

  他倒会偷懒!

  把活儿都甩给善长了?

  善长多大年纪了?他……”

  “父皇息怒!”朱标连忙打圆场,

  “祺弟虽有些……跳脱,

  但大事上从不含糊。

  他既将事情托付给李相,

  想必已有成算。

  况且,李相老成持重,经验丰富,

  主持这些事务,倒也稳妥。”

  他顿了顿,

  想起李祺临走时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补充道:

  “祺弟还说……说什么‘穷游也好,富游也罢,终不似少年游’。”

  “穷游?富游?终不似少年游?”

  朱元璋重复了一遍,

  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

  “反了他了!

  咱让他为国效力,他倒好!

  带着咱的闺女游山玩水,

  还说什么‘少年游’?

  把活儿都丢给他老爹,

  自己跑去逍遥快活?

  还一套一套的歪理邪说!”

  朱元璋气得胡子直翘,

  在暖阁里来回踱步。

  朱棣和朱标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然而,朱元璋踱了几步,骂了几句,

  怒火似乎……渐渐消了?

  他停下脚步,哼了一声,

  语气竟缓和了些:

  “哼!

  不过……这话……倒也不算全错。

  少年心性……唉……”

  他脑海中闪过自己年少时颠沛流离的景象,

  又想到如今镜静能无忧无虑地看遍山河,

  那份怒气,终究化作了复杂情绪。

  他瞥了一眼朱标和朱棣,

  尤其是朱棣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没好气地斥道:

  “你们俩看什么看?

  羡慕啊?

  门都没有!

  都给咱好好干活!

  标儿,增俸细则抓紧!

  老四!北边蒙元最近不太安分,

  兵部报上来的练兵章程你看了没?

  给咱盯紧了!

  还有伯温,春耕在即,农桑之事……”

  朱元璋瞬间将矛头转向了在场的儿子和重臣,

  仿佛要将对李祺“偷懒”的不满,

  全发泄在他们身上。

  朱标和朱棣相视苦笑,连忙躬身应诺:

  “儿臣遵旨!”

  “臣等领命!”

  ......

  温暖的南海沙滩上。

  李祺正兴致勃勃地教临安和刘璟如何撬开一只肥美的牡蛎。

  “看,这样,用小刀从缝隙这里插进去,一拧……就开了!”

  他熟练地撬开一个,

  露出里面雪白饱满的蚝肉,

  淋上一点随身带的青柠檬汁,递给临安。

  “尝尝!原汁原味!”

  临安有些犹豫,但在李祺鼓励的目光下,

  还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哇!好鲜!滑滑的!”

  刘璟也学着撬开一个,动作虽不熟练,

  却带着几分新奇和专注。

  “好吃吧?”

  李祺得意地笑,

  “待会儿多捡点,烤着吃更香!”

  沙雕抓了一条大鱼扔在他们脚边,

  咕噜噜地叫着,似乎在邀功。

  李祺拍拍它的大脑袋:

  “雕兄厉害!待会儿烤鱼也有你一份!”

  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金红色,

  三人的笑声和海浪声交织在一起。

  李祺看着身边两位在夕阳下更显娇美的佳人,

  心中满是宁静与满足。

  朝堂纷扰?案牍劳形?

  哪有眼前的海风椰影、红颜相伴来得逍遥快活!

  少年意气,当如是!

  沙雕歪着巨大的脑袋,看着李祺惬意的笑容,

  金色的瞳孔里映着漫天霞光,

  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

  “咕噜噜……”

  (这日子,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