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孤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大明洪武,从洗刀辽河到饮马瀚海》

  “殿下……”

  徐达上前一步,

  准备领旨,

  同时伸手,

  欲接那放在案上的圣旨。

  按照惯例,

  圣旨宣读完毕,

  应由主将或相关人员保管。

  朱标却仿佛没看见徐达的动作,

  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看着方略,

  口中淡淡道:

  “徐叔,李叔,你们先看看这个。”

  他将方略递了过去。

  徐达和李文忠只得先接过方略,

  凑在一起翻阅。

  朱棣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趁这功夫,

  李祺凑到朱标身边,压低声音:

  “标哥,我记得……圣旨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吧?

  皇伯伯的旨意,

  是让您坐镇和林,统筹漠北……”

  他的声音虽小,

  但在此刻安静的帅帐里,

  还是清晰地,

  传入了离得近的朱棣、徐辉祖等人耳中。

  朱棣猛地抬头,

  一脸懵逼:

  “啥?祺哥你说啥?

  圣旨还能有假?

  大哥还能认错字不成?”

  徐辉祖和常茂,

  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朱标抬起头,

  看了李祺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没说话,

  只是走到帅案后,

  拿起那卷明黄的圣旨,

  缓缓展开铺平。

  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

  他伸手……拿起了案上的朱笔!

  “殿下?”

  徐达和李文忠刚看了几眼方略,

  抬头就看见这骇人的一幕,

  同时失声惊呼!

  朱标却恍若未闻,

  他蘸饱了朱砂墨,

  笔锋悬在圣旨上方,

  略一沉吟,手腕沉稳落下!

  只见他笔走龙蛇,

  毫不犹豫地,

  在圣旨原文上划掉了,

  “着太子主标,坐镇和林...”这一行字!

  朱砂如血,

  触目惊心!

  紧接着,他在旁边空白处写下:

  “着魏国公徐达,

  擢为‘北庭都护府’都护,

  坐镇和林,

  总揽漠北军、政,筹建都护府,

  推行汉化,安定人心!”

  帐内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徐达手中的方略“啪嗒”一声,

  掉在地上,

  浑然不觉。

  李文忠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朱棣眼珠子瞪得溜圆。

  辉祖、常茂、王保保等人,

  更是如同泥塑木雕,

  大脑一片空白!

  太子……太子殿下……在……在改圣旨?

  当朝太子,篡改皇帝圣旨?

  这……这……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在线等,很急!!!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朱标却仿佛只是,

  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笔锋不停,

  又划掉了“燕王朱棣、骠骑大将军李祺,率……”

  这一句,

  在旁边空白处,

  笔走龙蛇,重新写下:

  “太子朱标,

  率燕王朱棣、骠骑大将军李祺、徐辉祖、耿璇、王保保等,

  统精骑五万,归义军精锐两万,

  神机营轻炮队,自和林东出!

  扫荡辽东及更北之地!

  务必于深秋之前,肃清顽敌,

  会师山海关!

  不得有误!”

  写完,他放下朱笔,

  拿起圣旨,

  对着未干的墨迹轻轻吹了吹,

  动作从容不迫,

  仿佛只是在批阅一份普通公文。

  “殿……殿下!”

  徐达第一个反应过来,

  声音都变了调,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万万不可啊!

  篡改圣旨,

  此乃……此乃滔天大罪!

  陛下旨意,

  让您坐镇和林,统筹全局,

  此乃老成持国之举!

  扫荡辽东,

  路途艰险,变数横生,

  殿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臣……臣恳请殿下三思啊!”

  李文忠也噗通跪倒,

  老泪纵横:

  “殿下!老臣恳请殿下收回成命!

  辽东苦寒,林密雪深,蛮部凶顽,

  万一……万一殿下有个闪失,

  老臣万死难赎其罪!

  如何向陛下交代?

  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啊!”

  朱棣这会儿也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倒是没跪,

  而是凑到案前,

  看着那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圣旨,

  嘴角抽搐:

  “大哥……你……你这胆子也忒肥了吧?

  父皇的圣旨你都敢改?

  改得这么……这么理直气壮?”

  徐辉祖、常茂、王保保等人也反应过来,

  纷纷跪倒:

  “殿下三思!”

  帐内顿时跪倒一片,

  只剩下朱标和李祺还站着。

  李祺摸了摸鼻子,

  看着朱标,

  完了,回去又得背锅了。

  朱标看着跪了一地的将领,

  脸上并无怒色,

  反而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走到徐达和李文忠面前,

  亲手将他们扶起:

  “徐叔,李叔,诸位,都起来说话。”

  徐达和李文忠哪里肯起,

  只是连连叩首:

  “殿下!三思啊!”

  朱标叹了口气:

  “徐叔,李叔,

  你们的好意,

  孤心领了。

  但你们也不为孤想想?”

  他指了指自己腰间悬挂的佩刀,

  那刀鞘古朴,

  却隐隐透着一股煞气:

  孤这把刀,

  自出应天以来,

  饮过血,开过锋,

  可在这漠北,

  从未在真正的战场上,

  痛痛快快地劈砍过!

  它早已饥渴难耐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

  带着一丝调侃,

  却又无比认真:

  “漠北这一仗,

  看似宏大,

  实则多是步步为营,犁庭扫穴。

  孤身为储君,

  更多时候是坐镇中军,

  运筹帷幄。

  这刀……都快生锈了!”

  “如今辽东未靖,

  正是孤一试锋芒之时!

  你们让孤坐镇和林?

  看着老四和祺弟他们,

  纵马驰骋,

  荡平辽东?

  孤心何安?”

  他顿了顿,

  语气中有一丝怅惘:

  “而且……你们也不为孤的将来想想?

  等将来……孤坐上那个位置,

  深居九重宫阙,

  每天是批不完的奏章;

  见不完的大臣;

  开不完的会。

  那时候,

  孤哪还有机会,

  再去看一看父皇为孤、

  为大明打下的这万里江山?

  哪还有机会,

  纵马提刀,

  为我大明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