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燃眉之战,净土涅盘-《无量心经:从破庙沙弥到轮回圣佛》

  烬兽领主的降临,如同末日天灾的具现。其山岳般的躯体尚未完全挣脱空间裂隙,仅仅是探出的头颅与一爪,以及那一道焚天煮海的吐息,便已让北方天地色变。炽热的火柱扫过天际,残留的暗红轨迹经久不散,如同苍穹流血的伤疤。冰原融化,大地化为熔岩之海,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灰烬与毁灭的法则,向南席卷。

  撤退的队伍即便有轮回意志引导、柳青灯心灯之力远程庇护,依旧在这等天威余波下损失惨重。修为低下者直接被高温与恐怖威压夺去生命,更多人在奔逃中受伤,恐慌彻底吞噬了残存的秩序。

  轮回节点核心,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几乎让那盏青灯的灯焰都为之一滞。

  “化神级的存在……正面抗衡,绝无胜算。”奇修缘的意念快速而冰冷地分析着局势。即便集结所有轮回本源、众生愿力,加上“薪传”之剑的全部威能,或许能挡住烬兽领主一击,但绝无可能将其击退或斩杀。力量的本质与量级,存在鸿沟。

  “不能力敌,唯有智取,或……引导。”柳青灯的光影灵体同样决断迅速。她的目光瞬间扫过两处战场——北方那焚尽一切的恐怖身影,以及山谷净土内那因外部压力而加速变化的法则涟漪。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与轮回意志交融的思域中骤然点亮。

  “熔炉界的法则,核心是‘焚尽’与‘重塑’。星塔的理念侵蚀,核心是‘秩序’与‘纯化’。二者看似迥异,却都倾向于‘消除变量’、‘走向某种极端稳态’。”柳青灯的意念如电,“净土内部的‘有情种子’,正催生‘包容’、‘变化’、‘多样性’等变量,与星塔秩序冲突,形成法则摩擦。而烬兽领主的‘焚尽’法则,若能稍加引导,其目标或许不仅仅是生机……”

  轮回意志瞬间领悟:“你的意思是……将烬兽领主的注意力,或者其攻击的‘余波’,以某种方式,‘引导’向那片被星塔理念侵蚀的净土?让熔炉界的‘焚尽’之火,去‘焚烧’星塔的‘秩序枷锁’?”

  “是。借力打力,驱虎吞狼!”柳青灯肯定了这疯狂的构想,“净土的法则因内部变量已产生松动与不谐,对‘焚尽’法则的抵抗力可能弱于其他稳固区域。更关键的是,星塔的秩序理念是‘外来植入’,其与此界根基的结合,或许并不如想象中牢不可破。烬火若能焚去这层‘秩序釉彩’,净土本身的‘有情’法则,反而可能在灰烬中,浴火重生!”

  这计划赌上了整个山谷净土及其内所有生灵的存亡!赌的是星塔秩序与烬火法则相互湮灭,而本土有情法则能在夹缝中幸存并壮大!

  “但如何引导?烬兽领主的目标是生机,是摧毁,未必会‘配合’我们去攻击一片法则异常的区域。”轮回意志提出关键难题。

  “以‘诱饵’和‘误导’。”柳青灯的光影目光投向北方,又投向净土,“我们需要制造一个足够‘显眼’,且能同时吸引烬兽领主‘焚尽’本能与星塔秩序‘修正’本能的……‘异常点’。”

  几乎在念头生成的瞬间,他们便锁定了目标——那片因内部变量活跃而法则摩擦最剧烈、与外界界限最松动的净土核心区域,尤其是那株歪斜小树苗、井边青石、以及祈祝仪式异变处!

  需要将这些分散的变量,在短时间内,强行“激活”、“放大”,并以其为节点,在净土上空短暂“模拟”出一种极度混乱、充满矛盾与生机、却又能被感知为‘秩序异常’ 的法则景观!这景观要像黑夜中的火炬,既吸引烬兽领主这只飞蛾,又触动星塔预设的“修正”机制!

  说做便做,生死时速!

  柳青灯与轮回意志再无保留。柳青灯光影灵体从青灯中一步踏出,虽无法远离轮回核心,却将自身与轮回本源连接提升至极限,心灯原力如同决堤洪流,无视消耗,疯狂涌向山谷净土!轮回意志则调动“薪传”之剑的全部力量,以剑意为引,强行干预、催化净土内部的法则运转!

  “种子,醒来!”

  “法则,共鸣!”

  “展现你们的‘不同’!”

  嗡——!!!

  山谷净土上空,原本平静的灵气骤然沸腾!无数细微的、色彩各异的法则光华,如同被惊扰的鱼群,从净土各处升腾而起!那株歪斜小树苗爆发出璀璨的淡金与翠绿交织的光芒,其形态在光芒中扭曲、生长,竟隐约显露出一尊盘坐的、悲悯与倔强并存的老僧虚影!井边青石上的模糊纹路彻底亮起,化作一幅幅流动的、记载着这片土地古老沧桑与平凡温情的残缺画卷!所有祈祝的村民,无论是否自愿,其愿力中的“私心杂念”、“个人情感”被无限放大,化作万千道细碎却鲜明的光流,冲霄而起!

  这些光流、虚影、画卷彼此交织、碰撞,既不完全和谐,也不彻底混乱,形成了一片光怪陆离、充满了“矛盾”与“生机”的法则奇观!这片奇观的法则波动,强烈干扰着佛殒之地原有的法则网络,更隐隐与星塔那套追求“纯净”、“统一”的秩序逻辑形成了刺耳的对立共鸣!

  几乎在这片“异常点”成型的刹那——

  北方正奋力挣脱裂隙的烬兽领主,那对熔岩巨眸猛地一转,死死盯住了这片突然“亮”起来的、法则波动“怪异”的南方区域!它那焚尽一切的本能,对这种充满了“不纯粹生机”与“矛盾法则”的“异常”,似乎产生了一种混合着憎恶与强烈“净化”欲望的兴趣!其头颅微微调整,口中的暗红光芒再次开始酝酿,虽然主要目标仍是南方更广阔的生机区域,但显然,这片“异常点”已被它标记!

  与此同时,冥冥虚空之中,那源自星塔“织法者之眸”的、仿佛无处不在的观测反馈机制,似乎也被这处突然出现的、严重偏离其预设“秩序模板”的法则异常所触动!一种无形的、冰冷的“修正”意志,如同被激活的程序,隐隐锁定了山谷净土!

  双重的“关注”与“恶意”,已然被吸引!

  “就是现在!”柳青灯与轮回意志意念合一,将最后的力量,化作一道无比凝聚、蕴含着强烈“误导”与“牵引”意蕴的**法则信标**,猛地打入那片光怪陆离的法则奇观核心!

  这道信标,如同一滴最甜美的蜜糖,滴入了沸腾的油锅!

  烬兽领主口中酝酿的吐息,其轨迹发生了极其微小的偏转,一道远比之前细窄、却更加凝练、蕴含着其部分核心“焚尽”法则的暗红火线,如同被无形之手引导,划过天际,无视了沿途其他目标,精准无比地射向了山谷净土上空的那片法则奇观!

  而星塔那被触动的“修正”意志,也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法则之刃,试图从更高层面“切除”这片“异常”!

  内外夹击,毁灭降临净土!

  净土内的村民,此刻才惊觉大难临头,望着那自天外射来的毁灭火线与无形的法则压迫,绝望的尖叫尚未出口——

  轰——!!!!!

  暗红火线与无形的秩序之刃,几乎同时命中了那片光怪陆离的法则奇观!

  无法形容的法则湮灭与能量爆炸,在净土上空爆发!璀璨的光芒瞬间吞没了一切,恐怖的能量冲击与法则乱流向四周席卷!整个山谷都在剧烈震动,大地开裂,屋舍崩塌,那株标志性的老树连同其枝头的青光,瞬间被淹没!

  “不——!”远处感应到这一幕的柳青灯,光影剧烈波动,即便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亲眼目睹净土可能毁灭,依旧让她心如刀绞。

  轮回意志也屏息凝神,全力感知着爆炸中心。

  光芒与混乱持续了十数息,才缓缓散去。

  眼前景象,让柳青灯与轮回意志同时一窒。

  山谷净土……并未完全消失。但已面目全非。

  近半区域化为焦土,琉璃化的地面上冒着青烟。那株老树只剩半截焦黑的树干,枝头青光彻底熄灭。许多屋舍化为废墟,村民死伤惨重,幸存者灰头土脸,眼神呆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创伤。

  然而,在焦土与废墟之中,却有几点异样的光芒,顽强地闪烁着。

  那株歪斜小树苗所在之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半径不过丈许的“安全区”。小树苗本身已无踪影,原地却多了一尊虚幻的、由淡金与翠绿法则凝结而成的**老僧坐像**,坐像低眉垂目,散发着一股悲悯而坚韧的气息,将周围一小片焦土都映照得温暖了些许。

  井边青石所在的区域,青石已碎裂,但那些碎裂的石块上,那些曾被激发的古老纹路,此刻却如同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细微的光流,没入周围焦土。凡光流所及之处,焦黑的土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死寂,虽未立刻恢复生机,却不再排斥灵气,仿佛做好了重新孕育生命的准备。

  而那些在爆炸中幸存、或因处在边缘未被波及的村民,他们身上沾染的些许爆炸残留的法则余韵,竟与他们在祈祝中注入的“个人情感”印记产生了奇异的融合。一些人茫然的眼神中,渐渐恢复神采,那神采不再是被净土秩序规范后的“平和”,而是混合了悲伤、痛苦、庆幸、以及对逝去同伴的追忆、对家园毁灭的不甘、对未来的不确定……种种复杂而真实的情感。他们的愿力,不再“标准”,却异常鲜活、坚韧。

  更重要的是,笼罩整个山谷净土的那种无形的、追求“绝对纯净稳定”的星塔秩序意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混沌、却也更加包容、真实的法则氛围。净土边缘那道曾清晰无比的“界限”,也已彻底消融。这里,不再是隔离的“样板”,而是重新融入了佛殒之地,成为一块虽然受创严重、法则独特,却充满可能性的新生之地。

  计划……成功了?以一种惨烈的方式。

  星塔的秩序枷锁,被烬兽领主之火与内部的法则摩擦共同击碎。烬火的部分法则余韵与星塔秩序碎片,并未彻底毁灭这片土地,反而与净土原有的“有情种子”催生的法则、以及众生强烈的情感愿力,形成了一种奇特的、不稳定的新平衡。

  这片土地,如同浴火重生的雏鸟,虽然伤痕累累,却挣脱了外在的桎梏,获得了按照自身方式重新生长的可能。

  “净土……涅盘了。”柳青灯的光影望着那片疮痍与生机并存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牺牲巨大,但希望尚存。

  然而,烬兽领主一击未能彻底抹去这个“异常点”,似乎更加激怒了它。它那庞大的身躯,终于完全挣脱了裂隙,踏入佛殒之地!暗红如血的火焰,从它全身每一个毛孔喷薄而出,将北方天空彻底染红!它迈开步伐,大地在其脚下哀鸣、融化,真正的毁灭行军,开始了!

  它不再关注小小的“异常点”,而是将目标锁定南方更广阔的土地与生灵。而星塔的“观测”意志,在“修正”程序被意外干扰后,似乎陷入了短暂的“静默”或“重新评估”。

  危机远未解除,甚至更加迫近。

  但至少,他们验证了一条可能的道路,并在绝境中,为这片天地,夺回了一片法则上的“自主权”。

  柳青灯光影回归青灯,气息明显虚弱,却目光坚定。轮回意志重新稳固核心,那柄“薪传”之剑虽因全力催动而略显暗淡,剑意却更加凝练。

  烬兽领主南下,烽火连天。而涅盘后的山谷净土,以及那些幸存下来的、情感与愿力变得更加复杂坚韧的村民,或许……将成为未来对抗中,意想不到的变数与力量。

  燃眉之战暂歇,更大的风暴,已然迫在眉睫。有情轮回的存续之路,每一步,都浸染着血火与牺牲,也孕育着涅盘与新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