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情蛊终成,绾绾醒言真心话-《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

  风翩翩的嘴唇动了,我没听见声音,但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快了。

  这三个字落进我心里,像一块石头终于沉到底。我靠着石壁,玉佩碎片贴在掌心,裂纹越来越多,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冰窟里抽气。残魂撑不了多久,但我还不能散。

  绾绾还在地上躺着,红衣沾灰,眉心那道金蝎纹暗得几乎看不见。她的心跳很弱,像是随时会停。可我知道她没死,她熬过了三炉心头血,炼出了那东西。

  我抬起手,把最后一丝“借脉一息”送进她心口的烙印。

  这烙印是我留下的,不是情,是命契。只要她还活着,我就找得到她。

  她的手指忽然抽了一下。

  接着是肩膀,然后是胸口猛地一起,她睁开了眼。

  那一瞬间,她眼里没有光,只有血丝和痛意。但她坐起来了,动作很慢,像是骨头都被抽断过又接上。她抬手摸向腰间的蛊盅,指节发白,指甲缝里还有干掉的血。

  “蛊成了。”她说。

  三个字,说得哑,却稳。

  我盯着她,没说话。她点头,掀开蛊盅盖子。里面一只透明的虫子缓缓游动,身体像玻璃做的,能看见里面流动的细线。那是用她三年寿命、五女情念、加上我残魂波动炼出来的东西。

  真心蛊。

  它不杀人,也不控人。它只做一件事——照出谁在说谎。

  “你要怎么用?”她问。

  我靠在墙上,声音压得很低:“让他碰你。”

  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南宫寒?他不会信我。”

  “他会。”我说,“因为他怕。他怕阵破,更怕自己其实也在等我回来。恨也好,怨也罢,只要有执念,就有破绽。”

  她低头看着蛊虫,手指轻轻碰了碰盅壁。虫子转了个身,朝她指尖游去。

  “我可以引他来。”她说,“但我只能撑一刻钟。炼蛊伤了根本,再动真气,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够了。”我说,“一刻钟,足够让他开口。”

  她没再问,只是把蛊盅收好,扶着墙站起来。她的腿在抖,但她站住了。她抬头看我,眼神有点晃:“祁煜,如果他问我……是不是爱你,我怎么说?”

  我没有立刻回答。

  密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玉佩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外面的天还在黑,雷云没散,九霄阵还在运转。清月那边锁链断了一条,但其余四条还在抽。南宫寒还没倒,他还在等天劫落下。

  可现在,我们有了刀。

  不是剑,不是符,是人心。

  我看着绾绾,说:“你说真话。”

  她怔住。

  “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不管你恨我还是爱我,你说真话。”我继续说,“这蛊才能活。它吃的是真心,不是演技。”

  她咬了一下唇,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石门外传来震动。

  不是风,不是雷,是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地脉上,震得石屑往下掉。

  黑气从门缝钻进来,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门被踢开。

  南宫寒站在门口,黑衣染尘,脸上全是怒意。他扫了一眼绾绾,又看向我藏身的角落,冷笑出声。

  “谁准你们动我的心阵?”

  他的声音像刀刮石头。

  绾绾没退,也没动。她只是慢慢抬手,按在心口。那里有我的烙印,也在发烫。

  “是你把我叫来的。”她说,“你说情劫阵需要圣女主持,我来了。”

  南宫寒眯眼:“那你该跪着进来,而不是站着跟我说话。”

  “我也想跪。”绾绾往前走了一步,“可我炼蛊耗尽心血,连站都快站不住了。你若不信,大可杀了我。”

  她说得平静,可我知道她在赌。她在引他靠近,只要他伸手碰她,蛊就能入体。

  南宫寒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一步步走进来,“祁煜的残魂就在这个屋子里,你醒过来不是巧合。你们想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绾绾摇头:“我没有要对付你。我只是完成你交代的事。真心蛊已成,只要你让我接入主阵,我能帮你锁死五女情念,让天劫提前降临。”

  南宫寒停下脚步,离她只有三步远。

  “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信。”她说,“但你应该记得,三个月前你在祭坛底下对我说的话。你说,只要我能炼出真心蛊,你就放我走。”

  南宫寒脸色变了变。

  那一瞬,我通过玉佩感知到他的命格波动了一下。很小,但确实动了。

  他在犹豫。

  绾绾继续说:“你说过,你是唯一懂我痛苦的人。你说你也曾被人背叛,也曾亲手杀死最爱的人。你说……你不想要权力,你只想证明,祁煜错了。”

  南宫寒的手握紧了。

  “别说了。”

  “可你一直在说。”绾绾声音轻了,“每晚梦里都在喊他的名字。你恨他,可你也想见他。你建这个阵,不是为了成神,是为了逼他回来。”

  “闭嘴!”他吼了一声,掌风扫过,石台炸裂。

  绾绾没躲,她站在原地,手仍按在心口。

  “如果你真那么恨他,为什么还要穿和他的脸一样的皮?为什么不敢用自己的真面目见人?”

  南宫寒喘着气,眼神乱了一瞬。

  就是现在。

  绾绾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腕,血流出来,滴在地上。她低声念了一句咒,血迹开始发光,顺着地面流向南宫寒脚下。

  蛊虫出盅了。

  它借血为桥,无声无息爬向南宫寒。

  只要进入他体内,它就会问他一个问题——你最怕的是什么?

  而答案,必须是真话。

  南宫寒察觉到了异样,低头看地上的血光,脸色骤变。

  “你敢——”

  他抬脚要退,可已经晚了。

  血线缠上他的靴底,一瞬间钻入皮肤。

  他整个人僵住,眼睛瞪大,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他开口了。

  不是冲着绾绾,也不是冲着我。

  而是对着空气,像是在回答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他说:“我怕的不是他回来。”

  “我怕的是……他回来以后,发现我一直都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