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改变-《方舟:我还活着的日子》

  坎黛拉沉默不语。

  “玩点小游戏,来吗?”弥莫撒站起身,坐到沙发上。

  影子里窜出来一团浓雾,包裹着弥莫撒全身。

  一身黑色风衣取代了弥莫撒之前花里胡哨的服装。

  “哦?”坎黛拉挑眉,“你想玩什么?”

  “简单点的,”弥莫撒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扑克牌,手指灵活地洗切,牌面如同蝴蝶般在他指间翻飞,“二十一点,怎么样?规则你定,赌注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就赌一个‘答案’。我赢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赢了,我也回答你一个。公平吧?”

  坎黛拉看着他那娴熟得近乎炫技的洗牌手法,并未拒绝,只是微微颔首:“可以。规则就按标准的来,但荷官由我指定。”

  “可以,我允许。”

  俩人转移到牌桌之上。

  坎黛拉拍了拍手,一位穿着严谨、面无表情的老年黎博利男性无声地走进房间,对两人躬身行礼后,站到了桌旁。

  “各凭本事?”弥莫撒问。

  “各凭本事。”坎黛拉说。

  洗牌,发牌。

  规矩有所不同,两边都是庄。

  弥莫撒的明牌是一张红心9。坎黛拉的明牌是一张黑桃A。

  “啧,开门红啊,市长女士。”弥莫撒歪在椅子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暗牌看都没看,“这势头,看来今晚我得小心点了。”

  坎黛拉瞥了一眼自己的底牌,面容平静无波:“运气只是开场白,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开始。要牌吗?”

  “要,为什么不要?”弥莫撒懒洋洋地抬了抬手。

  荷官发出一张牌:方块3。

  弥莫撒面前:明牌红心9,方块3,暗牌未知。

  “12点,有点尴尬啊。”弥莫撒摸了摸下巴,目光扫过坎黛拉那张刺眼的黑桃A,“市长女士手握Ace,可高可低,优势不小。我这手牌……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进一步可能崩盘,退一步又不甘心。”

  坎黛拉说:“犹豫即是破绽,机会转瞬即逝。”

  “有道理。”弥莫撒笑了,“所以,我选择……停牌。”

  他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两张明牌,表示不再要牌。

  坎黛拉看了一眼自己的暗牌——一张梅花6。

  加上明牌Ace(可算1点或11点),她现在的点数是7点或17点。

  “要牌。”坎黛拉的声音没有起伏。

  荷官发来一张牌:红心q。

  如果Ace算11点,加上6和q(10点),爆牌(超过21点)。如果Ace算1点,则是1 6 10=17点。

  坎黛拉自然选择将Ace算作1点,以17点停牌。

  双方亮牌。

  弥莫撒掀开暗牌:一张黑桃2。总点数:9 3 2=14点。

  坎黛拉:A(作1点) 6 q=17点。

  17点对14点,第一局,坎黛拉赢了。

  坎黛拉微微后靠,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承让。那么,按照约定,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问呗,愿赌服输。”弥莫撒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怎么看酒?”

  弥莫撒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旁边喝了一半的酒瓶,又灌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这瓶酒,看起来色泽诱人,入口辛辣刺激,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但喝多了会上头,久了会伤身。更重要的是……”

  他晃了晃酒瓶,“瓶子再华丽,里面的东西才是根本。是陈年佳酿,还是工业勾兑,骗得了舌头,骗不了时间。”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调酒师的手艺很重要。原料再好,比例失调,也是糟蹋。可如果只追求某一种口感的极致,忽略了平衡,那这杯酒……恐怕也难登大雅之堂,终究是小众的玩物。”

  坎黛拉眼神微动,没有追问,只是示意荷官继续第二局。

  洗牌,发牌。

  弥莫撒明牌:梅花K(10点)。坎黛拉明牌:方块10。

  “哟,这次起点挺高。”弥莫撒看了一眼自己的暗牌,“真是个微妙的数字。市长女士,你说,是该冒险一搏,还是见好就收?”

  “风险与收益永远成正比。”坎黛拉淡淡道,她选择停牌。

  “有道理。”弥莫撒点点头,对荷官说,“要牌。”

  荷官发来一张牌:黑桃7。

  双方亮牌。

  “哇哦!”弥莫撒夸张地欢呼一声,“看来偶尔冒险一下,回报惊人啊!”

  他亮出暗牌红心4和刚到的黑桃7,加上明牌K,正好21点。

  坎黛拉暗牌是张9,共19点。

  第二局,弥莫撒赢。

  “看来运气回来了。”弥莫撒笑嘻嘻地,“那么,轮到我提问了,市长女士。您觉得,维持结构复杂的机器平稳运转,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每个零件都足够坚固?还是润滑剂要足够多?”

  坎黛拉沉吟片刻,回答:“零件的坚固是基础,但润滑剂确不可或缺。然而,最关键的是操控杆和仪表盘必须绝对灵敏、准确。

  “一个失灵的传感器或者一个延迟的指令,可能导致整个系统过热甚至崩溃。同时,过于依赖某一种高性能零件,反而会成为系统的脆弱点。”

  “精辟!”弥莫撒鼓掌,“就像不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一个号码上,哪怕它之前赢过无数次。分散投资,平衡风险,才是长久之道。当然,牌桌上有时候也需要一点……逆向思维,当所有人都盯着热门区域时,冷门或许藏着惊喜。”

  第三局开始。

  弥莫撒明牌:红心q(10点)。坎黛拉明牌:梅花7。

  弥莫撒的暗牌是方块A,他可以选择将其作为1点或11点。

  “有意思。”弥莫撒笑了,“Ace,最大的牌,也是最灵活的牌。市长女士,您说,我是该把它当作坚实的后盾,还是冲锋的号角?”

  弥莫撒直接明牌了。

  “这取决于你的牌面和你的策略。”坎黛拉回应说。

  “我这个人,喜欢弹性。”弥莫撒说,“所以,我选择……分牌!”

  他将红心q和方块A分开,作为两手独立的牌来玩,并追加了赌注。

  这意味着他将同时玩两手牌:一手以q开始,一手以A开始。

  荷官为他分开发牌。

  q这一手:补牌,来了一张方块2,总点数12点。

  弥莫撒选择再次要牌,来了一张红心6,总点数18点,停牌。

  11点:补牌,来了一张黑桃5,总点数16点。

  “要牌。”

  梅花四。

  坎黛拉明牌7点,暗牌8点,总点数15点。她必须要点牌。

  她抽到一张红心3,总点数18点,停牌。

  亮牌:弥莫撒18点和20点,分别对阵坎黛拉的18点。

  一手平局,一手获胜。

  “看,灵活性很重要吧?”弥莫撒对坎黛拉说,“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有时候,看似分散了力量,实则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和更高的容错率。当然,分牌也需要资本和勇气。”

  “我知道。”

  “那就好。轮到我的问题了,”弥莫撒手指点着桌面,“如果牌桌上出现了不受欢迎的‘客人’,试图改变游戏规则,或者干脆想掀桌子,主人该如何应对?是强硬驱逐,还是……将其转化为新的‘游戏特色’?”

  “牌桌的规则由主人制定。不受欢迎的客人,首先要明确其意图。

  “如果是单纯的破坏者,自然要坚决清除,维护桌子的稳定。但如果……这位‘客人’带来的是新的玩法,甚至能吸引更多的看客,那么,未尝不能将其纳入规则的框架内,加以引导和利用,使其成为繁荣的一部分。

  “关键在于,主人必须始终掌控节奏和底线。”

  弥莫撒点头。

  第四局。

  弥莫撒明牌:一对8(两张8)。坎黛拉明牌:方块K(10点)。

  “弥莫撒再次选择了“分牌”。

  第一手8,补牌:梅花J,18点,停牌。

  第二手8,补牌:红心9,17点,停牌。

  坎黛拉暗牌是一张方块2,总点数12点。

  要牌。

  抽到一张黑桃q,22点,爆牌。

  “以小博大,不错嘛。”弥莫撒笑着说,“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坎黛拉思索了一会,“分散,不是为了割裂,而是为了在风险中寻找更大的整体收益。但若掌控不力,反而会稀释注意力,导致满盘皆输。”

  第五局。

  弥莫撒明牌:黑桃10。

  坎黛拉明牌:红心A。

  弥莫撒看了一眼暗牌——一张梅花4,总点数14点。

  坎黛拉的暗牌是方块5,如果A算11点,则是16点,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

  16点,要牌风险极大,不要牌点数又偏低。

  坎黛拉沉默了几秒,冷静开口:“要牌。”

  荷官发来一张牌:梅花9。

  16 9=25点,爆牌。

  坎黛拉直接将牌盖上,表示认输。

  “侥幸。那么,问题是,黎明什么时候会来?”

  “……毁灭之后。”

  “或许。”弥莫撒不置可否,“不来了。我走了。海滩还是很好玩的,希望其他地方也一样,比如边郊。”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荷官也随后退下。

  坎黛拉独自坐在空旷的贵宾室里,目光落在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她眼中明明灭灭。

  她端起那杯水,却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

  许久,她拿起内部通讯器,

  “找到那个叫艾米莉的荷官。结清她所有薪酬,让她去找埃内斯托·萨拉斯,并告诉埃内斯托·萨拉斯,一切照旧。

  “另外,通知下去,停止训练,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