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忘客-《方舟:我还活着的日子》

  我得吊吊胃口了。

  你猜猜我为什么会用倒叙的方式讲?

  其实我也不知道开始发生了什么。

  真的吗?

  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反正这件事你们也大概了解了流程了吧?

  跟某个二字游戏黄毛早期差不多的经历。

  而我已经把最后几段,说的差不多了。

  前面的事情以及衔接会慢慢讲的。

  至于为什么我重新把目光放在德克萨斯这里……

  德克萨斯天下第一好看(划掉)。

  实际上是德克萨斯这边的事情也很重要。

  我可是双线叙事哦~

  快夸我。

  不夸?

  也行。

  反正我告诉你,惹了我,你算是……

  惹到棉花了。

  言归正传。

  德克萨斯猛地睁开眼。

  胸口的心脏还在不规律地剧烈跳动着,将残存的梦境悸动泵向四肢百骸。

  德克萨斯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只穿着那件陌生棉布睡衣的身体。

  睡衣领口有些松垮,随着她的动作滑向一侧肩头,露出小片白皙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

  她没去整理,只是曲起一条腿,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和后背,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

  梦。

  难得的梦。

  她抬手按在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上,指尖触及的皮肤温度偏高。

  “疯了……”德克萨斯低声咒骂自己,声音沙哑。

  湿了。

  看来得清理清理了。

  但……

  德克萨斯有些犹豫。

  她没带这些东西。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或许……只是单纯的,她想他了。

  想得发疯。

  她需要冷静。

  她选择去冲一个澡。

  窗外是一片深蓝,边际处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灰白,昭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仍然有点冷。

  她看了看终端,能天使发来了消息,询问她怎么样了。

  德克萨斯想了想,简单回复了一两句。

  她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一天。

  ——为什么?

  她也想不明白。

  楼下比楼上更冷一些,炉火已经熄灭,只剩一堆暗红的灰烬,偶尔爆出一星微弱的火光。

  她在想该怎么点火烧水。

  只不过,德克萨斯刚刚这么想,红色的烈焰重新在壁炉里烧了起来。

  德克萨斯一愣。

  不过看火焰颜色,应该是暴怒。

  她倒也没多管,轻车熟路地开始烧水,然后开始发呆。

  火苗舔舐着铁炉底部,将她低垂的脸映得忽明忽暗。火光在她深灰色的瞳孔里跳跃,却驱不散那层梦境残留的迷蒙水汽。

  说到底,她就是喜欢弥莫撒。

  或者说,喜欢这个词有些肤浅了。

  她可以接受弥莫撒所有的行为。

  只要他还是弥莫撒。

  德克萨斯猛地闭上眼,将额头抵在膝盖上。

  ……啧。

  疯了。

  真的疯了。

  压抑了?

  水开了,尖锐的哨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德克萨斯起身,将热水倒入桶里,又兑了些冷水,试了试温度。

  温热,刚好。

  她脱下那件不属于自己的棉睡衣。

  水流过肩颈、锁骨、胸口、腰腹、腿侧。

  热水带来短暂的慰藉,但皮肤被擦拭过后,暴露在冷空气中,反而更加敏感。

  某些被碰触过的记忆,随着水流和布料的摩擦,顽固地苏醒。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白絮的事情。

  但坏消息是,白絮的事情也与弥莫撒有关系。

  绕不开了。

  顺手洗了东西过后,她思考了一会儿,选择拧干,放在炉火旁烤干。

  她身上自然是有衣服的。

  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她自己的隐秘气息,很快被木柴燃烧的干燥烟味覆盖。

  她想起来了《海市蜃楼》。

  大概翻的大差不大了,但她还是选择再看了一遍。

  随后她又架子上找着别的书。

  她的确找到了。

  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书壳上留有手写的痕迹。

  “death Note”。

  死亡笔记?

  德克萨斯歪头,盯了一会儿封面,还是选择了翻开。

  这本书比看起来要轻。

  壁炉里的火焰不安分地跃动着,将“暴怒”特有的的光晕投在书页上,也勾勒着她沉静的侧脸。

  指尖抚过封面,那手写的标题字迹有些潦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不是印刷体,是某个人的手书。

  弥莫撒写的。

  德克萨斯很肯定。

  但内容显然不是。

  没有出版社信息,没有作者署名。只有一行同样手写的、稍小一些的字,墨迹似乎因为年代久远或潮湿而微微晕开:

  “记录终结,亦或记录新生?”

  有趣的的是,里面的文字是炎国文字。

  上面的字迹时而工整,时而狂放,记录的内容杂乱无章,像一本跨越了漫长时光的私人日记,或者观察笔记。

  有些语句不是现在的炎国语言习惯,但依靠终端,她也不是不能够读懂。

  她翻过几页零散的、意义不明的符号和短句,目光停留在一段相对完整的长记述上。字迹在这里变得格外清晰用力,仿佛书写者倾注了某种强烈的情绪。

  【…自北溟归墟之畔,循古战场残痕西行三百里,见赤地焦土,中有孤峰兀立,色如墨玉。峰巅有潭,水色玄黑,凝而不流,是为‘忘川’支脉一瞬之倒影。彼处遇一‘人’,或曰,曾为‘神’者。其名即‘忘客暝’。】

  忘客暝……

  陌生的名号。

  字迹在这段之后变得更为工整,仿佛书写者刻意让自己冷静下来,以更客观的笔触记录所见所闻。

  【规则之残响,公正之显化,世人皆知。古之争伐,诸岁者,蕃以镇压,独暝久为。】

  【于世惟知其公判,微之传奇闻也。暝所能实蕃,广博强识,人之所想多数皆可为。】

  【尤为诡谲者,予夺也。将死而未绝,死而未僵者,可活。暝亡一所能而予,续其生机,可如常生息,直至其种族天年尽耗,方随尘化。所予之能,于暝身则永失,不复存焉,而阳者复见其能,暝死,则人死,人死,则暝重园。】

  【…遍览残章野史,余问其,受此殊荣者,古往今来,仅一人耳。即初年征伐主也。】

  大炎没有背叛暝,没有试图控制或消灭这个代表着“绝对公正”的旧日之神,反而尊崇有加的根本原因,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不是因为单纯的感恩,也不仅仅是出于对“公正”象征的敬畏。

  是因为一份无法偿还的“赠予”。

  或许……

  【人皆知,天下之敌皆不及暝也;余独知,天下之人皆不知暝也。】

  虽然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回答原因。

  但也是回答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