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大秦:我的系统越花钱越强》

  在彻底推广纸张与印刷术之前,他绝不允许旁人染指这两大秘术。

  眼下,纸张仅供大秦官方使用。

  或作赏赐,

  或限量流入民间。

  凡印刷典籍,皆需朝廷核准,定量供给。臣领命!”

  黑龙当即跪地领旨。

  嬴政手握秦律竹简转身离去,登上车辇时仍觉不安,复又下令:

  “增派五百精兵昼夜镇守,不得有误!无朕或张罗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入。”

  申时将至,张罗仍未离开内史府。

  非因勤勉,而是有人来访——

  中尉李信。

  内史府事务分工明晰,多为算数之务。

  然这对张罗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旁人摆弄算筹耗时良久,他一眼便可心算得出,分毫不差。

  府中上下无不叹服。

  本欲今日研制算盘,却被李信打断。参见张上卿。”

  李信神色郁郁,执礼甚恭。

  他对这位得陛下青睐、献上神臂弩的年轻上卿颇为敬重。将军何事?”

  李信肃然道:“奉陛下诏令,请拨国库银钱,赶制神臂弩万具。”

  “陛下已见神臂弩了?”

  张罗打量仍陷在颓丧中的李信——

  那场败绩的阴影至今笼罩着他。是,末将今日携弩入宫面圣。”

  李信点头,“陛下试用后龙颜大悦,命速造万具。”

  “善!”

  张罗眼中锋芒闪动,“万具岂够?不若五万具如何?”

  李信愕然:“可陛下明令万具...且五万之数,国库恐......”

  张罗大手一挥:“无妨!今岁田赋口赋尽收,库银充盈!”

  不花钱何以抽奖?何况这军备投资稳赚不赔。

  李信见状怔忡——张上卿挥金如土之名,果非虚传。

  昔日内史皆锱铢必较,如今竟倒转乾坤?

  李信凝望座上青年。

  那意气风发的神态,恍若自己当年。

  却比他多了三分温润,七分笃定。

  李信道:张上卿,如此国库岂不又要空虚?万一有什么变故...

  张罗淡然一笑:李将军多虑了,我自有分寸。

  红糖坊与商市的税款尚未入库。

  更何况只需动用一年田赋口赋,五万架神臂弩也花不完这些银钱。

  真急需用度时,少府掌管山海之利,陛下私库亦可支应。

  退一万步说,张罗总有办法筹措。

  李信见他胸有成竹,忽觉败军之将何足言勇,黯然道:那便去禀明陛下,若准允就请调拨军资。

  张罗瞧他神色倏然黯淡,暗叹这颗陨落的将星至今未能重焕光芒:将军尽管去,圣谕一下今日便可提银。

  有劳了。李信抱拳而去。

  未及半个时辰,他已折返:陛下准造五万架。虽然新编神臂营与中尉营皆不由他统辖。文书在此。张罗递过竹简,凭此可直接调银。

  李信正要告退,忽被唤住。还有一事。张罗斟酌道,望将军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

  殿内骤然气压骤降。

  李信目透寒芒:上卿是在折辱李某?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张罗反而暗喜:非也。

  只是惋惜将军困于旧事——楚地之败,世人皆知非战之罪。

  你懂什么!李信齿缝间迸出冰碴,二十万大军埋骨他乡,七都尉血染战袍......

  大秦一统天下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之多的中高级将领折损。

  而逝去的七位将领,皆与李信交情深厚。

  张罗起身,直面李信冰冷的目光,毫不退让。

  他的气势丝毫不逊于对方。我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陛下未曾责怪你,大秦亦未怪罪于你,唯有你自己,始终无法释怀。”

  李信闻言,浑身凌厉的气息骤然消散。

  只剩下一片颓然。

  眼神再度归于沉寂。若张上卿别无他事,末将先行告退。”

  李信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张罗立于原地,望着他萧索的背影。李将军,我还有几句话,望你一听。”

  然而李信并未停下脚步,依旧缓缓向外走去。

  张罗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

  “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钢。”

  李信身形猛然一顿,却未回头。月缺魄易满,剑折铸复良!”

  “李信,好好思量吧!”

  行至门口的李信紧咬牙关。

  他眼前仿佛重现战败之日,无数秦军将士倒下的景象。

  归来后,他更无颜面对同袍的父母妻儿。抱歉……实在抱歉……”

  张罗对李信所言,很快传至嬴政耳中。唉……李信。”

  对于这位曾经的得力将领,嬴政深感惋惜。

  兵败又如何?

  当初自己并非不愿再给他统兵之机。

  若非他一蹶不振,嬴政甚至可让他再度领兵伐楚!

  可惜,李信心结难解。

  最终,嬴政只得请王翦出山。不过,若李信能重振旗鼓,对大秦亦是幸事。”

  毕竟,他确是难得的将才。

  思索间,嬴政取过一张新制的宣纸。

  此物轻便,远胜笨重的竹简。

  他当即下令优先供应咸阳宫使用。

  随后,嬴政提笔写下张罗那四句话。来人,送至李信处。”

  殿外武士领命,携纸疾驰而出。月缺魄易满,剑折铸复良。”

  “未曾想,张罗竟有如此文采?”

  “莫非尚有藏拙?日后需多加留意。”

  嬴政轻笑,重新埋首案牍。

  纸张取代竹简后,政务处理愈发迅捷。

  与此同时。

  典客卿府内。

  顿弱正召集昔日旧部。

  当年随他周旋六国的密探,如今仅到六人。

  顿弱的目光缓缓掠过众人。为何只有六位?

  这是大秦的隐秘机构。

  以道家八门为名: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各司其职,各有所长。

  休、生、开三门主掌消息传递与接应。

  杜、景二门负责后勤保障。

  死、惊、伤三门则冲锋陷阵,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

  以往由顿弱与姚贾共同执掌。

  如今只剩顿弱一人。

  惊门之人沉声开口:

  顿上卿,死伤二门已于两月前自绝。

  若诏令早至,或可见到他们。

  顿弱默然。

  审视着剩余六人。

  他们身上皆笼罩着难以驱散的暮气。

  非大秦苛待,

  而是他们已无法融入寻常生活。

  最年长者不过四十。

  死伤二门更是顿弱与姚贾亲手栽培。

  十四岁时便已纵横六国无阻。一声轻叹。

  士子装扮的休门问道:

  顿上卿召集我等,所为何事?

  余下五人眼中泛起期待之色。

  他们知晓太多隐秘,

  却从不担忧大秦相害。

  始皇帝向来厚待忠勇之士。

  归乡已是恩赐,

  家眷更受优抚。

  但他们注定无法平凡度日。

  即便娶妻生子,

  即便躬耕陇亩,

  贴身暗器从不离身。

  农具在手,

  总觉得应是染血之兵。

  夜半风声,

  便能瞬间跃起。

  寒刃出鞘,

  目光如冰。

  这般警觉常令家人惊惧。

  尤其是死伤惊三门,

  昔日刀头舔血,

  今朝骤然闲居,

  反成煎熬。

  死伤二门误伤亲眷后,

  自我放逐。

  终难敌心中孤寂。

  对他们而言,

  最好的归宿便是殉职疆场。

  故接到顿弱召唤,

  立即抛下一切赶来。

  顿弱环视众人,

  嘴角渐露笑意。

  眼神转冷,

  如毒蛇吐信。

  六人见状不惧反喜,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顿弱!

  奉始皇帝诏令,典客卿所属细作,即刻复职!

  遵命!

  刹那间,

  气氛陡变。

  六个寻常百姓消失不见,

  唯有六柄寒光凛冽的利刃挺立。

  那属于大秦暗处的锋芒。

  ......

  只要大秦嬴氏血脉犹存,

  黑冰台永不消散。

  赵高的刺客团在江湖纷争未止前绝不会轻易消散。

  而隶属于大秦典客卿的密探,唯有天下太平方会隐退。

  但如今,典客卿顿弱召集旧部的消息不胫而走。

  朝野上下稍有能耐之人皆已知晓。

  李斯闻讯,立刻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顿弱麾下的密探直属大秦官署,只效忠于朝廷。陛下欲对何人用兵?”

  这个猜想让李斯心生困惑。

  自始皇铲除吕不韦亲政以来,凡国中要务,李斯无不参与。

  可此次顿弱重启全部暗桩,他却毫不知情。

  他想起那日嬴政先召张罗,再传顿弱——

  莫非此事始于当时?

  若真是大事,为何陛下半句未与他商议?

  李斯只得按捺疑虑,但此事已为他敲响警钟。

  另一边,赵高面前的阎乐满面阴郁。可恨!顿弱手下八门藏得极深。”

  “他们蛰伏不出便难以追踪,不过已有两门折损,暂不知是否补缺。”

  赵高神色漠然:“其家眷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