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大秦:我的系统越花钱越强》

  天下书籍皆需经其审查——实则是那位暴君过目,确认无碍秦政方可存续。

  还要获得书版号!

  必须采用指定典籍!

  违者轻则取缔,重则杀头灭族。

  强令之下,稷下学宫表面上也不得不使用这些官方典籍。

  一边用着,一边痛骂。

  更令他们恐慌的是博士馆开始广招门徒。

  自县至郡,再至咸阳,层层递进。

  天下才俊可赴咸阳就学。

  有名师指点,有浩瀚藏书,更有暴君资助全部盘缠与食宿!

  学成者可入仕为官。

  更听闻张黩武献策,将要推行科举。

  同样由县至郡,再到咸阳,优胜者授官!

  这简直是为天下人铺就了一条通天大道!

  谁愿自认不如人?

  暴秦何妨?

  昔日六国未灭时,不也有士子投奔?

  那时可没这般晋身之阶!

  因此纵使齐鲁大儒如何叱骂,仍不断有人悄然离开稷下。

  这般矛盾心境,伏胜在咸阳时便已料到。

  自淳于越遭齐鲁宿儒书信辱骂起,便知其心虚。

  故而当伏胜立于稷下门前,已备好承接唾沫。唉,稷下愈发冷清了。

  伏胜叹息。

  也更显残破。

  死气沉沉。

  阴森可怖。师兄,生离死别,草木荣枯,不过天道循环。

  稷下岂能例外?

  子房!伏胜目露喜色。

  急步上前欲拉张良入内。

  张良却纹丝不动。师兄,诸位同窗...不欲见你。

  伏胜面色一僵。

  原以为张良是来迎他。

  果然还是这般态度。吾弟何在?

  云游四方去了。张良浅笑。伏胜蹙眉望了眼学宫,长叹:罢!罢!

  遂携张良行至街心。

  张良见他如此,心生不快。

  莫非如淳于老师般,已决心效忠秦廷?

  伏胜又问:子房,临淄物价飞涨,此前可有事端?

  张良略作沉吟,还是答道:

  三月前,齐地某县遭匪...

  绝无可能!伏胜断然道,秦法森严,纵使齐地偏远,亦无匪寇敢犯城池。

  张良微微张口。

  伏胜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激烈。

  仿佛在他眼中,暴秦治下不该存在盗匪一般。子房,继续说吧。”

  伏胜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稍稍平复情绪。

  或许是久居关中,对偏远之地的动荡有所忽视。

  张良深深看了他一眼:“匪患之后,百姓伤亡惨重,钱粮遭劫,城外农田毁损大半,但郡守却未开仓赈济。”

  伏胜眉头紧锁:“不合常理,为何咸阳无人知晓?张上卿也未收到半点风声。”

  “张上卿?”

  张良心中微动。

  这位师兄提及张罗时,言辞间带着几分敬重。

  他轻叹一声——以张罗所为,换作自己,或许也会如此敬服。

  可惜……

  “未上报的原因我亦不知,但最终是田家出资救济灾民,随后物价便开始飞涨。”

  此事对张良亦有影响。

  齐地商贾繁盛,百姓本有余财,但稷下学宫却捉襟见肘。

  着书需竹简,束修仅十条腊肉,学宫众人连日常用度都成问题。田家……”

  伏胜目光一沉,猛然醒悟。

  难怪临淄郡守不敢公开粮仓——莫非仓中已无余粮?

  此事实在蹊跷!

  “子房,多谢相告!”

  伏胜匆匆拱手欲离。

  张良急忙拦住他:“师兄且慢!子游师兄正往燕地易水云游,可需捎带什么?”

  “易水?”

  伏胜一怔,心知弟弟必是决意反秦。是啊,燕丹与荆轲、高渐离的旧地。”

  张良意味深长,“太子丹……当真可惜。”

  “逝者已矣,当向前看。”

  伏胜拍拍他的肩,暗含劝慰。

  如今天下渐安,暴秦亦非传闻中暴虐。

  至少张罗这般人物,已救民无数。

  张良垂首不语。

  试探到此为止——伏胜显然不知燕丹近况。

  他所知的燕丹之死,尚在燕国覆灭之时。师兄保重。”

  张良郑重一揖,目送伏胜离去。

  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行至一片聚集地,十余间房屋坐落其中。

  站在柴门前,张良犹豫片刻,最终迈步离去。

  还是暂且不要告诉他们为好。

  与此同时,一位来自楚地的使者踏入田儋府邸。楚国项氏项声,拜见田氏族长。

  ……

  咸阳城内。

  近日,富商巴清新开了一家备受争议的食肆。

  名为五熟釜。

  张洛听闻此事,不禁莞尔。

  这与后世的鸳鸯锅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鸳鸯锅分两格,这五熟釜却分了五格。

  其实称呼它为火釜或许更贴切些。

  不过名称并不重要。

  这种新式食法最先在行商与游侠之间流行开来。

  众人围坐一锅,边煮边食,谈笑风生。

  且食材定价亦不算昂贵。

  但此举却招来部分儒者的非议。

  淳于越更直言此乃斯文扫地,礼崩乐坏。

  后来发现有些儒生也偷偷去尝鲜,

  虽仍口出微词,却不再激烈抨击了。

  见五熟釜未被完全禁止且盈利可观,巴清终于松了口气。

  此次尝试不过是因张洛的建议而起。

  至于将来能发展到何种程度,尚难预料。

  尽管她在这家店铺投入了不少心力。

  光是汤底的调配就反复试验多次,

  以致开业时间一再推迟。

  巴家的主业本不在此。

  除了供应骊山水银外,

  还有张洛负责的商队及红糖生意。

  但未来局势如何,巴清也难以预测。

  毕竟连乌氏倮那样的巨商都能一朝倾覆。

  眼下唯有紧跟张洛方为上策。

  以张洛如今的地位,

  除非涉及谋逆大罪,

  其日后在帝国的分量必将与王翦比肩。

  巴家族中甚至有人开始暗中撮合她与张洛。

  但表面上巴清总是严辞呵斥。

  她牢记宵凤的告诫:

  万不可冒半点风险。

  殊不知自己日后会在火锅史上留名。

  不过这已与她无关。

  此刻她正在一间幽静香闺中仔细端详。此处甚好,就把五熟釜设在这里罢。

  布置妥当后,她郑重其事地亲笔写下请柬,

  邀请张洛前来赴宴。

  落笔时,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临淄郡狄县。

  原齐 室田氏在 后迁居于此。

  如今全县近四分之三的田产商铺尽归田氏所有。

  近来更在临淄其他地区,

  或明或暗地兼并了大量土地。

  其经营的商铺亦是遍布各地。

  这般实力,

  得益于当年秦军来犯时不战而降,

  家族底蕴得以完整保存。

  田儋面对这位自称楚地项氏来客,冷笑回应:

  项氏?如今可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你就不怕我将你绑了送官请赏?

  项声同样报以冷笑:

  田族长若有这个胆量,尽管试试。

  不过以田氏一贯的怯懦作风,倒也不足为奇。

  放肆!堂上田氏族人纷纷怒喝。

  田儋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哼,你们懂得什么?一切都是为了齐国的百姓!若不这样,齐国能有今天的局面?六国之中,怕只有齐国还能如此安稳。”

  项声冷哼一声,“你以为楚国的百姓现在——”

  话到一半,项声忽然顿住了。

  若说楚国过得好,岂不是承认秦人的功劳?

  楚国的贵族为对抗秦国,早已让百姓流尽了血。

  可若说过得不好,又显得在齐人面前矮了一头。

  可恶!

  这种事真不该我来应付。

  让项伯那个软骨头来才对!

  “怎么,说不下去了?”

  田儋脸上浮现得意之色。

  仿佛齐国如今的安稳,全赖田氏王族的不抵抗之举。

  经过方才的对话,他已在心中给项声贴上了标签——

  易怒、冲动、口不择言,进退失据。

  此人难成大器!

  田儋最爱做的,便是给人贴标签。

  初见一人,便通过其言行,在心中记下其弱点、秉性、嗜好……

  这正是他自认的驭人之术,亦是他用人的准则。田族长,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

  项声索性跳过话题,“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互相试探?”

  田儋见他如此,也收敛了得意神色。那么,阁下此来所为何事?”

  项声瞥他一眼:“齐地物价飞涨,你们闹出这般动静,不怕引起秦人注意?”

  田儋微微一笑:“齐地物价浮动本是常事,很快就会平复,况且,与我田氏无关。”

  再者,齐人尚算富足,这点涨幅尚可承受。呵,休要搪塞,齐地之事岂能绕过田家?”

  项声摇头,“话已带到,我会暂留临淄,若需援手,可来寻我。”

  说完,他径直离去,连告辞都懒得说。

  田儋也不恼。

  在他看来,不值得与这等庸才计较。

  不过,项声的话倒也让他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