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大秦:我的系统越花钱越强》

  或许,也就尚未归来的田安还算正常些。只能劳烦公主随行一趟了。”

  “无妨。”

  嬴阴笑容明媚。

  马车缓缓驶离咸阳城。张上卿是要去耕种吗?”

  嬴阴好奇地盯着那把锄头。

  正说着,却见张罗忽然解开朝服衣带。

  少女霎时红了脸颊,目光游移不定。

  莫非张上卿要行僭越之举?这马车可是四面透光的。

  或许下次该学巴清夫人,乘那种密闭的轿厢出行?

  待她心绪纷乱之际,张罗已换好一身常服。

  原来那女子是扁鹊传人。

  当年扁鹊惨死秦地,只余头颅返葬。

  若此人仍心怀怨恨,倒不便表露官身。

  况且朝服行动确实不便。

  发觉自己会错意,嬴阴慌忙移开视线。公主怎么了?”

  “无事。”

  她飞快岔开话题,“方才问你是否要耕种?”

  “正是。”

  张罗颔首,“若试种成功,这占城稻日后将由内史府广推天下。”

  说起农事,他顿时滔滔不绝。

  嬴阴亦专注聆听,竟能对答如流。

  二人相谈甚欢,直至提及胡亥。近日亥弟迷上你制的玻璃器,今日特地去作坊挑选。

  我告诉他那是沙砾所制,他却置若罔闻。”

  嬴阴正色道,“若他妨碍正事,上卿不必顾忌。”

  张罗眉峰微蹙:“不过些小玩意儿,谈不上妨碍。”

  但明日须命人清点胡亥取走的数目——该收的银钱分文不能少,正好借机试探。将闾皇兄与高皇兄不日将归,不知如今是何模样了。”

  比起胡亥,嬴阴更亲近这两位兄长。

  深宫寂寥,除父皇外,唯有与张罗闲谈方能排遣。

  同一时刻,武成侯府内。

  王贲正为王翦诵读王离家书。好!这小子总算挣得灭国功勋!”

  王翦抚掌大笑,忽又掩唇轻咳,“我王氏三代皆立灭国之功,青史必当大书一笔!”

  王贲含笑应和:“若非他性情有所长进,儿臣断不敢放他出征。”

  “此言极是。”

  王翦捋须沉吟,“待他凯旋,你亲去城外相迎。”

  “诺。”

  老将军话锋一转:“东北垦荒之事,依那辽阔疆土,恐人力难以为继。

  以张上卿作风,必不愿大兴徭役,故唯有一策——”

  “贲儿,可愿再披战甲?”

  王贲眸中精光乍现,复又暗敛。

  王氏父子自大秦一统天下后,一直低调行事多年。

  王翦叹息一声,道:“罢了,之前曾说要宴请那位张上卿,王离也因他有所改变。”

  “无论是敬佩他的才能品德,还是因王离之事答谢,亦或是让老夫真正看明白了陛下……日后你若遇见他,便代我邀他前来一叙。”

  “孩儿明白。”

  王贲虽不解其意,仍恭敬应下。

  若遇得见……想来便是王离归来的那日。

  难怪父亲要亲自去迎儿子。

  王翦再度轻叹,微微仰首,苦笑道:“从前,或许是老夫低估了陛下的胸襟。”

  “也不知陛下心中,是否在取笑我这老匹夫……”

  章台宫内,蒙毅与淳于越觐见皇帝。

  待随行之人退下后,殿内仅剩君臣三人。

  嬴政对他们选派至玄菟、乐浪、临屯三郡的人选并无异议。

  人退罢,淳于越当即上前奏事。

  他先向嬴政询问张罗再次主张开战的缘由,得知是因东北大耕地未来将缺人手,不由冷哼一声。陛下,听闻东胡近来屡屡逼近燕地长城五十里内,臣以为,当严加探查。”

  “而今张罗又蛊惑陛下兴兵,臣 出使东胡,以震慑其嚣张气焰。”

  嬴政闻言微怔,一时难以分辨淳于越那声冷哼是针对张罗,还是针对东胡。

  说他无意,却又指张罗“蛊惑”

  但皇帝仍颔首道:“准。”

  淳于越肃然拱手:“臣必不辱使命。”

  嬴政忽而想起一事,问道:“朕听闻,你在匈奴时曾救下一名孩童,名叫赵破奴,聪慧过人?”

  淳于越面上罕见地浮现一丝得意之色。正是,此乃臣之幸事。”

  赵破奴性情坚毅,勤学苦练,心无旁骛。

  虽启蒙较晚,却进步神速。

  嬴政沉吟道:“胡亥贪玩,朕欲让赵破奴与之作伴读——”

  “不可!”

  淳于越大惊失色,“陛下,破奴年幼莽撞,恐冲撞公子。

  此事万万不妥!”

  他还记得,赵破奴初见胡亥时便直言其“非善类”

  那是他在匈奴磨砺出的敏锐直觉。

  即便可能触怒圣意,他也绝不愿将这孩子送入胡亥身旁。

  嬴政见状,亦不再勉强。

  他本是想借赵破奴勤勉之性,磨一磨胡亥的浮躁心性。

  咸阳城外,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内,嬴阴曼兴致盎然地与张罗叙说儿时趣事。

  只是提及胡亥时,她亦不由叹息。

  这幼弟自幼受尽宠爱,心思与循规蹈矩的兄长们迥然不同。

  年幼时便不懂体恤他人。

  如今虽装作勤学模样,却骗不过任何人。

  贪玩享乐的本性丝毫未改。

  张罗静默聆听,未发一言。

  直到马车停驻在某处。

  他提着锄头走下马车。竟是此处。

  嬴阴也随之而下。

  上次与张罗同来时,竟未发觉此处藏有新稻种。

  既出自内史张罗之手,必非寻常之物。

  更何况这稻种将要广传天下。

  吩咐车夫与随从在路边等候后,

  嬴阴随张罗步入田间。

  见扁鹊后人尚未到来,张罗自行查看占城稻长势。若维持两日一次,约二十日便可成熟。他暗自思忖。

  嬴阴静立一旁。

  目光渐渐柔软,唇角不自觉浮起笑意。

  忽然,路旁传来马匹嘶鸣。怎么回事?嬴阴蹙眉跺脚,转身查看。

  见马匹倒地,惊呼:马死了?

  张罗止步道:公主且去查看,许是出了状况。

  待嬴阴身影消失在小坡下,张罗轻唤:出来吧。

  背着药筐的秦念缓步现身。

  张罗无奈:何苦惊扰他人马匹?

  秦念眸光清冷。

  她已守候两个时辰,望见田中人影正欲上前,

  却被华服少女与随从所阻。

  那辆马车勾起她的记忆。

  数日前途经甘蔗园时,曾与此车擦肩而过。

  当时只见车内人半张面容。

  霎时间,心头涌起莫名的失落感。不喜人多。她声若寒冰。是我疏忽。张罗疑是对方不善交际,昨日商议之事......

  秦念截断话语:闲言免谈,解药何在?

  虽心存厌恶,她仍未忘初衷。

  既这权贵子弟尚有价值,不妨暂且周旋。

  待其所谓医书不堪入目时,

  正好借机探听所需消息。在此!张罗忙不迭奉上青瓷药瓶。现在只有三颗。”

  “足够!”

  秦念伸手,从张罗掌心取过药瓶。

  张罗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暗自诧异。

  这女子面容蜡黄,气色欠佳,

  可这双手却白皙如玉,

  莫非刻意伪装?

  或是生得貌美,不得不遮掩?

  毕竟每次见她都是独自采药……

  回头得请涯老去咸阳外查探一番。

  秦念倒出一粒药丸,凑近轻嗅,

  眉头骤然紧蹙。如何?”

  张罗满眼期待。

  她将药丸放回瓶中,迎上他的目光,多看了一眼。快则两三日,慢则五六日,我可试制仿药。”

  张罗笑容一滞,

  “仿制?我更盼真解药。”

  秦念收好药瓶,淡淡道:

  “你以为闻一闻就能辨尽百草?

  我非神仙,不过凡人。”

  说罢转身离去,

  全然不问所中何毒。

  这权贵仅能提供解药,连仿制都觉可行,

  可见对毒性一无所知。

  纵知晓毒名,世间千万奇毒,又有何用?

  待秦念走远,嬴阴重新上楼。幸好马匹无恙,否则今日要走回去了。”

  张罗微笑:“无碍。”

  后来,他托涯老探查咸阳外的扁鹊传人。

  屋内,秦念洗净脸上伪装,

  望着水中倒影怔忡片刻,

  “或许……不必再遮掩了?”

  翌日,张罗在内史府批阅文书,

  忽有小吏呈上宫中来函。

  正是他先前所奏的商贾改良条陈,

  皇帝已准,增补护卫队规:

  人数限八千,军俸由少府支,统归太尉府,

  调遣则由内史府掌管。

  他当即命人誊抄张贴。

  日暮时分,巴清匆匆赶来,

  气息未定便唤道:“上卿!”

  张罗抬眼:“夫人何事匆忙?”

  她不是在忙着炒菜吗?

  巴清平复了一下心情。上卿,月氏那边有六支商队同时回来了,之前您说要查验的。

  剩下的六支七天后到。”

  虽然商队各自行动,但他们约定同时出发、同时返回。

  这样能降低风险。

  若有队伍逾期未归,其他商队就会立即回大秦报信。

  张罗眼睛顿时亮了。

  我的黄瓜种子到了!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