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贾家母子的事后，他一直担心李锦年的绩效会遥遥领先。
现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他放松地靠向椅背：之前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马秘书立即汇报：易忠海在厂里表现一贯优秀，完全符合劳模标准。
至于仓库事件，可能存在误会，我的权限无法深入核查。
易师傅可是上过红星日报的先进代表，品德方面肯定没有问题。
领导摆摆手，师徒之间互相照应也很正常。
马秘书继续补充：贾东旭确实有些懒散的表现，但作为初级技工，能完成基本任务也算合格。
工作之余的个人时间如何安排是员工的自由。
年轻人嘛，有些浮躁很正常。
领导微微皱眉，他和李锦年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马秘书翻开记事本下一页：
矛盾的起因要追溯到当年。
街道办安排刚成年的秦淮茹照顾独居的李锦年生活，打算等男方到适婚年龄就促成婚事。
当时条件更好的贾东旭相中了秦淮茹，最终喜结连理。
这件事让两家结下梁子。
后来因为贾家孩子年幼时的一些不良习惯，矛盾进一步加深。
领导听完不以为意：那时候李锦年还未成年，街道办的做法本身就不妥当。
何况这是新社会，怎么还能搞童养媳这一套？
年轻人追求心上人天经地义，要说过错也是秦淮茹的选择问题。
至于小孩子的问题，主要还是家庭教育没跟上。
“就因为这点生活琐事，李锦年就要夺人工作、占人房屋，听说还领着人搬空了对方家当，实在太不近人情！”
马秘书勉强点点头。
大领导察觉他神色有异，追问道：“还有什么情况？对了，何雨柱那边怎么样？”
马秘书忙答：“大家对何师傅评价两极，都说他脾气火爆，但为人热心肠。
王科长反映他偶尔会往家带食堂菜品。”
“果然！”
大领导猛地拍案，“工作关系都处不好，怎能胜任工作？私自夹带菜品更是侵占公家财产！”
见马秘书欲言又止，大领导沉声道：“有话直说！”
马秘书迟疑道：“易忠海和贾张氏确实可疑。
那么多好苗子不教，偏收三十多岁才二级工的贾东旭为徒？”
大领导脸色骤变。
马秘书连忙赔笑：“我胡言乱语，您别介意。”
“继续！”
大领导黑着脸命令。
“车间里优秀学徒不少，易忠海却只正式收了贾东旭。
这人二十岁前游手好闲，全靠父亲贾有德因公殉职才进厂。
拜师十年仍是个二级工，刚通过考核就出事，恐怕连及格线都够不上......”
大领导听得心头发紧，强辩道：“贾梗顽皮拖累了贾东旭进步。”
“再调皮也不该十年升一级。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贾梗没教好难道不是贾东旭的责任？”
马秘书寸步不让，“李锦年无师自通，又要操持家务，可人家真才实学摆在那里。”
大领导绷着脸：“贾东旭出事是李锦年索赔一个月工资导致！”
“贾家真能穷到挨饿？贾有德的抚恤金三百元呢！再不济不能找易忠海借？”
马秘书推推眼镜，突然意识到失言，立刻噤声。
狭窄的包间里空气凝滞了片刻，大领导突然开口：去叫赵科长过来，带上贾东旭的档案。
马秘书应声而去，很快就把赵科长带了过来。
大领导默不作声地接过赵科长递来的档案袋，慢慢翻阅起来。
这份人事档案详细记载了贾东旭从1952年进厂至今的种种事迹和考评记录。
这个贾东旭和李锦年打赌的事，是你作见证的？大领导皱眉问道。
赵科长赶紧取出那张泛黄的赌约：原件还在这里保存着。
大领导接过纸张仔细查看，疑惑道：这赌约为何还在你这里？
贾东旭出事后李锦年既没来索要赌资，也没拿走赌约。
赵科长解释道，不知是忘了还是另有打算。
大领导目光在马秘书脸上扫过，又转向赵科长：可我听说后来李锦年派人搬空了贾家？
那是因为贾东旭被郭麻子气得突发脑溢血，贾张氏借机募捐。
实际上贾家根本不缺钱，后来听说拿出了七百多块呢！
大领导闻言立即正襟危坐：贾家的顶岗问题是你经手的？具体怎么安排的？
当时秦淮茹怀着身孕无法上岗，生产任务紧迫不能耽搁。
我们让贾张氏先入职，但她文化程度低，人际关系差，就安排她做卫生员，等秦淮茹产后复工再调岗。
后来呢？听说岗位被李锦年的相好抢走了？
贾张氏调离后车间编制需要补缺，李锦年确实帮了忙，但沈寒柔完全符合录用标准，现在已经是质检班长了。
大领导一时语塞，转而追问：那为何现在还是贾张氏在扫地，秦淮茹没来顶岗？
贾张氏不但上班第一天就 ** ，还因私事入狱一个月，只能开除。
现在这份工作是杨厂长后来安排的。
而且秦淮茹早就和贾东旭离婚了。
怎么回事？
去年贾张氏倒卖象棋桌椅涉嫌投机倒把，被判劳教一个月。
秦淮茹连生两个女儿不受婆家待见，就和贾东旭离了。
大领导如鲠在喉，这次是真的被事实堵得说不出话来。
面对详实的记录和确凿的证据，他再也找不到开脱的余地。
马秘书默默摇头。
赵科长作为厂里难得的正直干部，又补充道：我把李锦年和何雨柱的档案也带来了，您要过目吗？
大领导长叹一声，接过厚厚的档案袋。
翻看李锦年的材料时实在挑不出毛病，倒是何雨柱有些小问题。
这个何师傅带菜回家是怎么回事？
都是招待餐的剩菜，属于加班额外劳动所得。
要是真动了工人的口粮，王科长早处理他了。
那贾家的房子又是什么情况？
那是当时会议讨论的决定，按照相关规定，贾家因犯错被除名，其住房理应收回重新分配，只是基于协议安排了两家调换。
李锦年晋升为副车间主任后，虽然生产线效率提升有限，但仍有功绩在身，因此分配大套住房并未违反规定。
这也不能算作李锦年滥用职权。
目前李锦年仅是停职接受审查，尚未发现确凿证据，上级领导也无法直接将其解雇。
思忖片刻，领导先让赵科长带着文件离开。
待赵科长走后，领导感叹道：小马啊，这次真是颜面尽失！
马秘书默然垂首，不知如何接话。
领导叹气道：等许书记的调查结果吧。
若没有问题，就先让李锦年复职主持车间工作。
马秘书点头问道：那对贾家母子该如何处置？
领导皱眉道：老杨为何要给贾家安排工作？你调查过吗？
马秘书摇头：具体原因不清楚，可能是考虑到您强调要关心工人群体，杨厂长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领导冷哼一声：这个老杨，简直胡闹！立即开除贾家母子！
马秘书正要离开时，又被领导叫住。
等等！不必提我已知晓内情，就说我不满意贾家母子即可。
领导清楚郭大撇子与李锦年不和，若表明要重新起用李锦年，恐怕会引起事端。
因此决定先瞒着郭大撇子，待查明生产问题后再做定夺。
随后马秘书找到杨厂长，转达了领导的意思，要求按厂规严肃处理贾家母子。
杨厂长本就为此事头疼，当即通知赵科长办理辞退手续。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贾东旭的工资一直由秦淮茹领取，虽然辞退合理，但考虑到她独自抚养孩子的困难，赵科长向马秘书反映了情况。
马秘书诧异道：怎么会签这种协议？这不该归厂里管吧？
赵科长解释道：这是当初李锦年得知两人离婚后，特意联系李主任协商的结果，本是一片好心。
毕竟秦淮茹带着孩子不容易，您看怎么处理？
马秘书点头：我去请示宋部长再做决定。
汇报给领导后，马秘书说道：我就说李锦年不是那种人。
就算被秦淮茹背叛，仍然不计前嫌帮助这对孤儿寡母，怎会是滥用职权的人？
领导反问：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个...之前我也不了解具体情况。
正是如此！我也是被贾家母子蒙蔽了。
既然如此，就把贾东旭的岗位转给秦淮茹，按正式员工待遇吧。
得到指示后，马秘书立即通知了赵科长。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连日沉浸在喜悦中的贾家母子，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东旭，你说还要等多久？昨天我看李锦年家装修得可真气派啊！
快了，再过两天李锦年就要被正式开除，我们就能搬回去了！真高兴啊！
对呀！回头把你爸的坟刨了，咱们的好日子就来喽！
听说我这种情况能申请生活护理，到时候雇个佣人伺候，也享享清福！
......
贾家母子兴冲冲朝轧钢厂大门走去时，赵科长忽然从后面喊住他们。
站住！还没到下班时间，谁准你们提前离岗的？
贾张氏回头一看是赵科长，脸色立刻垮下来。
什么叫提前离岗？等我们走大门不就到点了？
你们简直目无厂规！
我个扫地的，只要检查合格就算完工！
贾东旭看着赵科长吃瘪的样子直发笑：我就是检查员，转一圈没问题就算完事！
赵科长喘着粗气追上来说：行，我看厂区够干净，明天不用扫了，以后你俩都不用来了！说完甩出两份辞退通知。
贾东旭接过通知瞬间傻眼。
现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他放松地靠向椅背：之前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马秘书立即汇报：易忠海在厂里表现一贯优秀，完全符合劳模标准。
至于仓库事件，可能存在误会，我的权限无法深入核查。
易师傅可是上过红星日报的先进代表，品德方面肯定没有问题。
领导摆摆手，师徒之间互相照应也很正常。
马秘书继续补充：贾东旭确实有些懒散的表现，但作为初级技工，能完成基本任务也算合格。
工作之余的个人时间如何安排是员工的自由。
年轻人嘛，有些浮躁很正常。
领导微微皱眉，他和李锦年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马秘书翻开记事本下一页：
矛盾的起因要追溯到当年。
街道办安排刚成年的秦淮茹照顾独居的李锦年生活，打算等男方到适婚年龄就促成婚事。
当时条件更好的贾东旭相中了秦淮茹，最终喜结连理。
这件事让两家结下梁子。
后来因为贾家孩子年幼时的一些不良习惯，矛盾进一步加深。
领导听完不以为意：那时候李锦年还未成年，街道办的做法本身就不妥当。
何况这是新社会，怎么还能搞童养媳这一套？
年轻人追求心上人天经地义，要说过错也是秦淮茹的选择问题。
至于小孩子的问题，主要还是家庭教育没跟上。
“就因为这点生活琐事，李锦年就要夺人工作、占人房屋，听说还领着人搬空了对方家当，实在太不近人情！”
马秘书勉强点点头。
大领导察觉他神色有异，追问道：“还有什么情况？对了，何雨柱那边怎么样？”
马秘书忙答：“大家对何师傅评价两极，都说他脾气火爆，但为人热心肠。
王科长反映他偶尔会往家带食堂菜品。”
“果然！”
大领导猛地拍案，“工作关系都处不好，怎能胜任工作？私自夹带菜品更是侵占公家财产！”
见马秘书欲言又止，大领导沉声道：“有话直说！”
马秘书迟疑道：“易忠海和贾张氏确实可疑。
那么多好苗子不教，偏收三十多岁才二级工的贾东旭为徒？”
大领导脸色骤变。
马秘书连忙赔笑：“我胡言乱语，您别介意。”
“继续！”
大领导黑着脸命令。
“车间里优秀学徒不少，易忠海却只正式收了贾东旭。
这人二十岁前游手好闲，全靠父亲贾有德因公殉职才进厂。
拜师十年仍是个二级工，刚通过考核就出事，恐怕连及格线都够不上......”
大领导听得心头发紧，强辩道：“贾梗顽皮拖累了贾东旭进步。”
“再调皮也不该十年升一级。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贾梗没教好难道不是贾东旭的责任？”
马秘书寸步不让，“李锦年无师自通，又要操持家务，可人家真才实学摆在那里。”
大领导绷着脸：“贾东旭出事是李锦年索赔一个月工资导致！”
“贾家真能穷到挨饿？贾有德的抚恤金三百元呢！再不济不能找易忠海借？”
马秘书推推眼镜，突然意识到失言，立刻噤声。
狭窄的包间里空气凝滞了片刻，大领导突然开口：去叫赵科长过来，带上贾东旭的档案。
马秘书应声而去，很快就把赵科长带了过来。
大领导默不作声地接过赵科长递来的档案袋，慢慢翻阅起来。
这份人事档案详细记载了贾东旭从1952年进厂至今的种种事迹和考评记录。
这个贾东旭和李锦年打赌的事，是你作见证的？大领导皱眉问道。
赵科长赶紧取出那张泛黄的赌约：原件还在这里保存着。
大领导接过纸张仔细查看，疑惑道：这赌约为何还在你这里？
贾东旭出事后李锦年既没来索要赌资，也没拿走赌约。
赵科长解释道，不知是忘了还是另有打算。
大领导目光在马秘书脸上扫过，又转向赵科长：可我听说后来李锦年派人搬空了贾家？
那是因为贾东旭被郭麻子气得突发脑溢血，贾张氏借机募捐。
实际上贾家根本不缺钱，后来听说拿出了七百多块呢！
大领导闻言立即正襟危坐：贾家的顶岗问题是你经手的？具体怎么安排的？
当时秦淮茹怀着身孕无法上岗，生产任务紧迫不能耽搁。
我们让贾张氏先入职，但她文化程度低，人际关系差，就安排她做卫生员，等秦淮茹产后复工再调岗。
后来呢？听说岗位被李锦年的相好抢走了？
贾张氏调离后车间编制需要补缺，李锦年确实帮了忙，但沈寒柔完全符合录用标准，现在已经是质检班长了。
大领导一时语塞，转而追问：那为何现在还是贾张氏在扫地，秦淮茹没来顶岗？
贾张氏不但上班第一天就 ** ，还因私事入狱一个月，只能开除。
现在这份工作是杨厂长后来安排的。
而且秦淮茹早就和贾东旭离婚了。
怎么回事？
去年贾张氏倒卖象棋桌椅涉嫌投机倒把，被判劳教一个月。
秦淮茹连生两个女儿不受婆家待见，就和贾东旭离了。
大领导如鲠在喉，这次是真的被事实堵得说不出话来。
面对详实的记录和确凿的证据，他再也找不到开脱的余地。
马秘书默默摇头。
赵科长作为厂里难得的正直干部，又补充道：我把李锦年和何雨柱的档案也带来了，您要过目吗？
大领导长叹一声，接过厚厚的档案袋。
翻看李锦年的材料时实在挑不出毛病，倒是何雨柱有些小问题。
这个何师傅带菜回家是怎么回事？
都是招待餐的剩菜，属于加班额外劳动所得。
要是真动了工人的口粮，王科长早处理他了。
那贾家的房子又是什么情况？
那是当时会议讨论的决定，按照相关规定，贾家因犯错被除名，其住房理应收回重新分配，只是基于协议安排了两家调换。
李锦年晋升为副车间主任后，虽然生产线效率提升有限，但仍有功绩在身，因此分配大套住房并未违反规定。
这也不能算作李锦年滥用职权。
目前李锦年仅是停职接受审查，尚未发现确凿证据，上级领导也无法直接将其解雇。
思忖片刻，领导先让赵科长带着文件离开。
待赵科长走后，领导感叹道：小马啊，这次真是颜面尽失！
马秘书默然垂首，不知如何接话。
领导叹气道：等许书记的调查结果吧。
若没有问题，就先让李锦年复职主持车间工作。
马秘书点头问道：那对贾家母子该如何处置？
领导皱眉道：老杨为何要给贾家安排工作？你调查过吗？
马秘书摇头：具体原因不清楚，可能是考虑到您强调要关心工人群体，杨厂长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领导冷哼一声：这个老杨，简直胡闹！立即开除贾家母子！
马秘书正要离开时，又被领导叫住。
等等！不必提我已知晓内情，就说我不满意贾家母子即可。
领导清楚郭大撇子与李锦年不和，若表明要重新起用李锦年，恐怕会引起事端。
因此决定先瞒着郭大撇子，待查明生产问题后再做定夺。
随后马秘书找到杨厂长，转达了领导的意思，要求按厂规严肃处理贾家母子。
杨厂长本就为此事头疼，当即通知赵科长办理辞退手续。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贾东旭的工资一直由秦淮茹领取，虽然辞退合理，但考虑到她独自抚养孩子的困难，赵科长向马秘书反映了情况。
马秘书诧异道：怎么会签这种协议？这不该归厂里管吧？
赵科长解释道：这是当初李锦年得知两人离婚后，特意联系李主任协商的结果，本是一片好心。
毕竟秦淮茹带着孩子不容易，您看怎么处理？
马秘书点头：我去请示宋部长再做决定。
汇报给领导后，马秘书说道：我就说李锦年不是那种人。
就算被秦淮茹背叛，仍然不计前嫌帮助这对孤儿寡母，怎会是滥用职权的人？
领导反问：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个...之前我也不了解具体情况。
正是如此！我也是被贾家母子蒙蔽了。
既然如此，就把贾东旭的岗位转给秦淮茹，按正式员工待遇吧。
得到指示后，马秘书立即通知了赵科长。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连日沉浸在喜悦中的贾家母子，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东旭，你说还要等多久？昨天我看李锦年家装修得可真气派啊！
快了，再过两天李锦年就要被正式开除，我们就能搬回去了！真高兴啊！
对呀！回头把你爸的坟刨了，咱们的好日子就来喽！
听说我这种情况能申请生活护理，到时候雇个佣人伺候，也享享清福！
......
贾家母子兴冲冲朝轧钢厂大门走去时，赵科长忽然从后面喊住他们。
站住！还没到下班时间，谁准你们提前离岗的？
贾张氏回头一看是赵科长，脸色立刻垮下来。
什么叫提前离岗？等我们走大门不就到点了？
你们简直目无厂规！
我个扫地的，只要检查合格就算完工！
贾东旭看着赵科长吃瘪的样子直发笑：我就是检查员，转一圈没问题就算完事！
赵科长喘着粗气追上来说：行，我看厂区够干净，明天不用扫了，以后你俩都不用来了！说完甩出两份辞退通知。
贾东旭接过通知瞬间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