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2年四合院:我的帐没人敢欠》

  二十二载光阴里,1939年生于官绅之家,却因时局沦为戏班学徒。

  未及登台,戏班散伙,只得与师姐颠沛谋生。

  时人不再爱听戏,幸得**安排教职糊口。

  去岁师姐病逝,留给她两个懵懂孩童。

  因教学遭疑被辞,又因出身处处碰壁,如今积蓄耗尽,连这栖身的屋子也快留不住了。

  “孩子是师姐的?”

  “遇人不淑所托非人……”

  她话音戛然而止。

  李锦年识趣地不再追问——她能吐露这些,怕是许久未与人倾诉了。

  这般境况,纵不提温饱,迟早要熬垮精神,两个孩子更是隐忧。

  沈寒柔忽觉胸中郁气散去几分,转身从黄花梨梳妆台中取出一方锦匣:“这些老物件,权当抵了衣裳和包子的情分。”

  匣中古董若存数十载,价值定然不菲。

  李锦年却摇头:“帮人是随心而为,不求回报。”

  他倏然起身凝视她:“实不相瞒,我相中你了。

  可否信我一次,权当相看?”

  大眼珠惊得下巴几乎脱臼,小皮球仍懵懂戳着肚皮。

  而沈寒柔沉寂多年的心湖,终被这颗直球击起涟漪。

  “这……”

  她指尖绞紧衣角。

  这些年在各色男子间周旋,却从未见过如此单刀直入的求娶,一时竟失了方寸。

  “我的出身可能会连累孩子……”

  “只要我站稳脚跟,这些都不成问题!”

  “但我不能丢下望舒和婉婉,况且现在也没有嫁妆……”

  “不用那些,实在不行我去蹬三轮养活你们!”

  “啊?这……”

  沈寒柔思绪全乱了,李锦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锦年瞥了眼时间:“这样,你先接个活儿。

  我家被砸得乱七八糟,正需要人帮忙修整,都是钉钉补补的木工活,你能行吧?”

  “手艺倒是会的……”

  沈寒柔疑惑道,“可你家怎么会被砸?”

  “就说接不接这活?”

  “接!必须接!”

  “好,先预支你工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李锦年甩下十块钱,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沈寒柔攥着钞票站在废墟里 ** ,直到冷风卷着枯叶掠过脚边才蓦然回神。

  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扯她衣角:“妈妈,那个叔叔心肠真好。”

  沈寒柔轻轻摇头:“要叫李叔叔。

  还有往后喊我小姨,别叫妈妈了。”

  “为啥呀?”

  小女孩眼眶倏地红了。

  沈寒柔望着自行车远去的方向没作声——四个人这辈分可怎么捋得清?

  车轮碾过煤渣路沙沙作响,李锦年哼着小调往轧钢厂晃去。

  下午要考级,上午的活计便轻松许多。

  以他的手艺,磨蹭到十点再开工都来得及,本可以和沈寒柔多聊会儿。

  但他清楚,这女人前半生曲折得像团乱麻,快刀斩下去才最干脆。

  就得这么当头一棒砸过去,等回过神来,攥着钱的她哪还推拒得了?

  “要真和沈寒柔搭伙过日子,得想办法开源了。”

  “等贾老婆子判下来,系统该给奖励包。”

  “再加上赔偿金……啧,看来要发笔小财!”

  李锦年踩着点迈进厂门时,日头已爬得老高。

  这年头工人是铁饭碗,只要完成定额,迟到些也无人在意。

  易忠海正有求于他,更不会这时候触霉头。

  刚摸出工具,王根基就凑过来通风报信:“今天工业部大领导来视察,专程看考级,你要搞砸了当心厂长给你穿小鞋!”

  “大领导?”

  “管咱这片的顶头上司!”

  “哦,不碍事。”

  李锦年心里门清,这多半是原着里那位,可不打算上赶着巴结。

  三两句打发走王根基,他利索干完活计,倚着机床打起了盹。

  周遭突然安静得出奇,李锦年咂咂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若他此刻睁眼,会看见一群领导正围着观摩他的睡相。

  杨厂长气得太阳穴直跳,刚要发作却被大领导抬手制止。

  面色严肃的老人拿起工件与图纸反复比对,眉头渐渐舒展。

  “小同志,醒醒。”

  他轻拍李锦年肩头。

  “开饭了?”

  李锦年迷迷瞪瞪嘟囔。

  “你!”

  杨厂长指着他,指尖都在发抖。

  李锦年猛然惊醒,赶忙坐直身子看向面前的领导们。

  小伙子活儿干得不错,就是态度要端正啊!

  大领导面色严肃地打量着李锦年。

  他以为这个至少该是六级工的技术骨干,没想到竟在这做基础零件,还打起了瞌睡。

  可我只是个二级工。

  李锦年无奈解释,想多干也不符合规定。

  厂里实行计划生产,每人的工作量都是定额的。

  二级工?大领导转向杨厂长,就这技术水平怎么才评二级?

  杨厂长擦了擦汗:你自己说说情况。

  按理说即便保守些,以李锦年的手艺也该考到四级了。

  去年刚考过二级。

  李锦年斟酌着说,后来常去图书馆钻研钳工理论,进步比较快。

  今天下午正要考七级。

  大领导顿时满面笑容:好!就需要你这样上进的年轻人!

  李锦年佯装腼腆地挠头,心里却打着鼓:可别真被提拔了。

  在这些人手下当差,麻烦事肯定少不了。

  巡视继续,但看过李锦年的表现后,其他人的工作更显得 ** 无奇。

  贾东旭因为家事分心,不仅自己干活马虎,还总支使组员帮忙。

  大领导拿起他加工的零件直皱眉:

  尺寸超标,勉强算合格品。

  这样的二级工也能当班长?

  杨厂长脸都黑了:你们线长呢?

  贾东旭慌慌张张找来了易忠海。

  身为八级老师傅,易忠海在厂长面前也不怯场。

  老易,你这徒弟......

  是我的责任。

  易忠海抢过话头,家里有老母和怀孕的妻子,两个孩子要养,我这才多照顾些。

  大领导神色缓和下来:具体说说?

  易忠海叹了口气:他其实只有一级工水平。

  但我想着特殊照顾,就在安排班组时行了点方便。

  “昨天我徒弟的老母亲被带到警署了,他今天心里记挂,做事有些分心,平时他可不是这样的。”

  大领导微微颔首,问道:“老人家为什么会被带去警署?”

  贾东旭不敢多言,易忠海斟酌了一下,道:“具体经过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提了几句。”

  随后,易忠海用巧妙的话术将李锦年描述成一个不敬长辈、蛮不讲理的年轻人。

  大领导眉头紧皱,语气严厉:“怎么会有这样的年轻人!”

  他转头对杨厂长说道:“关心工人的生活和困难也是你的职责,这件事你怎么能不管?”

  杨厂长连忙点头:“是我疏忽了,下班后我就陪他去警署处理。”

  大领导满意地点头:“时间不早了,先安排工人吃饭,再准备考核吧。”

  杨厂长立刻着手安排考核事宜,同时吩咐准备接待餐。

  何雨柱早上刚被何雨水用谅解书保释出来,这次接待餐由他亲自掌勺。

  他的厨艺确实精湛,大领导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

  “这味道,真地道!”

  何雨柱端上最后一道菜——酱汁东坡肘。

  大领导尝了一口,连连称赞。

  抬头一看,却发现何雨柱鼻子上贴着一大块膏药。

  “小伙子,这是工伤?”

  何雨柱摇摇头,没说话。

  “那怎么受伤的?”

  何雨柱看了杨厂长一眼,得到示意后才开口:“被人打的……”

  “被人打的?”

  大领导有些诧异,又怕误会,追问道:“能详细说说吗?”

  何雨柱本就憋着火,愤愤道:“我们院有个刺头,整天惹事,还打老人。

  前天早上他动手,我去拉架,结果挨了一拳,到现在还疼。”

  “昨天下午我刚回院,他又在 ** ,还……”

  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场合不对,摆摆手:“都是些小事,不耽误您时间了。”

  大领导皱眉:“你和车间的易师傅是一个院儿的?”

  “是啊!”

  何雨柱点点头,“您慢用,我先去给工人们打菜了。”

  何雨柱走后,大领导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这种人怎么能留在厂里?一点觉悟都没有!老杨,这事你得管,不能让工人们受欺负!”

  “还是刚才那小伙子不错,觉悟高,懂得自我提升,值得大家学习!”

  **“本次技能考核半小时后开始,请报名人员尽快前往第三车间做准备。”

  广播声在食堂回荡,李锦年和王根基刚咬了一口馒头,听到通知后一脸错愕。

  “怎么突然提前了?饭还没吃完呢!”

  “估计领导有事要赶时间吧。”

  “你好像挺懂这些?”

  “别说了,你要考三场试,抓紧吃完饭去准备吧!”

  今天因为大领导来访,食堂破例供应白面馒头,配菜是土豆肉丝和清炒嫩白菜。

  李锦年虽然见多识广,但这些菜关键在于掌勺的人。

  不得不说,何雨柱的厨艺确实出色。

  他边吃边盘算着,得想个办法让何雨柱以后专门给他做菜。

  没过多久,在王根基的催促下,李锦年吃完午饭,慢悠悠地走向第三车间。

  其他没报名的工人下午还有生产任务,不过由于大领导视察,今天的工作量不大,相当于放了半天假。

  第三车间已经布置成考场,不同工种的考核区域相互隔离。

  为了配合领导视察,各工种的考试时间有所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