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谢烬,我们就算了吧。-《撩弯顶级暴徒,女扮男装的我慌了》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在寂静中规律地跳动。

  苗妙妙看见一辆车迎面冲来......“不要!”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陈景行的手,额上全是汗,胸口剧烈地起伏。

  “妙妙,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请人看着。孩子们还在等你......”谢烬看着她紧握着陈景行的手,眉头蹙了起来。

  “不......”她声音低哑,目光移向病床上的人,“万一......我走了,他却醒了呢?”

  陈景行躺在那里,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布满淤青与擦痕。

  她又欠了他一次。

  记忆在惊悸中倒带,那辆车疾驰而来时,陈景行迅速把苹苹放在安全的地方,随即和谢烬同时向她冲来。

  谢烬更快一步,猛地将她推开。

  陈景行见她脱险,刚松口气,却突然瞥见她身后的安安。

  他没有犹豫,抱起孩子转身护住......

  “砰!”

  车身狠狠撞上他的后背。

  安安只有些许擦伤,在他怀里安然无恙。

  而陈景行像断线的风筝,被撞飞出去。

  那一刻,苗妙妙几乎无法呼吸。

  她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耳边只有苹苹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在陈景行身影飞出的瞬间,她的头猛地一痛......

  一个画面碎片出现在了脑海里......为了救她,他的胳膊被鳄鱼死死咬住......

  她知道他曾救过自己,可这一次亲眼看着,是完全不同的!

  内疚像藤蔓缠住心脏,越收越紧。

  他救她,失去了一条胳膊。

  他救她的孩子,几乎赔上一条命......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的气息。

  苗妙妙垂着眼,视线落在陈景行毫无血色的脸上,声音轻得像要碎掉,“谢烬,我们......就算了吧。”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把话说完,“他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想,也不能再让他等了。”

  “算......了?”谢烬一字一顿,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翻涌的风暴几乎要将她吞噬,“苗妙妙,你把自己当什么?又把我当什么?”

  他猛地逼近一步,森寒的戾气裹着绝望,“报恩?呵......你要报恩,我有的是办法。十个亿够不够买断你这点愧疚?不够就二十亿!你踏马是要我的命,是不是?”

  苗妙妙终于抬起眼,望进他猩红的眼底,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发慌。

  可她还是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很轻,“谢烬......我已经把你忘了。这或许就是天意。放手吧。”

  “天意?”谢烬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怒极反笑,猛地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如果今天躺在这的是我,你就能留在我身边?是不是......你倒是踏马的说啊......操!”

  “......对不起。”她偏过头,避开了他眼中灼人的痛楚。

  “呵......”谢烬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倏地松了手,他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像是要彻底看清眼前这个人,又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然后,他缓缓点了点头,眼底所有激烈的情绪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你真行。”他不再看她,抓起外套,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谢哥!”匆匆赶来的阿劲在门口撞见这一幕,心里一沉,下意识要追。

  “你跟来......干什么?”谢烬在走廊尽头停下,声音冰冷,“你的任务是保护她。这次车祸不简单,我要她万无一失,懂吗?”

  “是!”阿劲立刻应声,犹豫了一下,“那你和妙妙......”

  “加派人手,把孩子们也护好。”谢烬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其他的,不是你该问的。”

  说完,他的身影迅速没入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再也没有回头。

  谢烬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

  苗妙妙松开陈景行的手,慢慢走到窗前。

  夜色如墨,玻璃上映出她苍白的脸,和身后病床上那个安静的身影。

  她想起二十岁那年,刚遇到陈景行的时候,吐了他一手,他却不计较帮他教训了陆时安。

  也想起二十岁那年,谢烬把她抵在床上,眼里烧着火说,“苗妙妙,你跑不掉的。”

  一滴泪滑下来,她轻声喃喃的说道,“我都想起来了......我爱你,可是我们中间有个陈景行 .....”

  苗妙妙其实骗了他,她想起来,都想起来了。

  她做不到自己的幸福建立在陈景行的身上。

  明明一点武功没有,却偏偏救了她两次。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留在她身边。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门外,阿劲默默收回本想敲门的手。

  他低头给谢烬发了条信息.....

  [谢哥,她一直在哭。但人没走。]

  几分钟后,手机亮起,只有两个字:

  [守着。]

  ——

  城市的另一头,顶级公寓的顶层。

  谢烬没有开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流淌的车河与不眠的灯火。

  他手里捏着打火机,开合之间发出冰冷的“咔哒”声,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却一次也没有真正点燃。

  阿劲发来信息后,他一直看那条信息......

  她在哭......

  他想起她最后那句对不起,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像三把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钉穿了他所有的防线和骄傲。

  天意?

  去他妈的天意!

  他谢烬这辈子,信过命,但从未认过命。

  他和她经历过生死,他把她捧在手心里,他们之间是血肉长在一起的纠缠,是枪林弹雨里背靠背杀出来的信任与深情。

  现在,就因为另一个男人的舍身相救,她就要用天意来抹杀一切?

  怒火在胸腔里焚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可那疼的深处,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慌和.......冰凉。

  她让他放手。

  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让他放手。

  打火机被猛地攥紧,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他需要疼痛来确认自己还活着,还站在这里,而不是随着她那句话坠入虚无。

  他摸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调出一个号码,那是他私人调查团队的负责人。

  “是我。”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沙哑而森寒,“那起车祸,给我挖。我要知道是谁,为什么要冲着妙妙和孩子们去。”

  挂断电话,他依旧站在原地,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

  放手?

  苗妙妙,你太小看我谢烬了。

  我的东西,我的人,就算一时被所谓的恩情蒙了眼,我也有一万种方法拿回来。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霓虹闪烁,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像一场无声燃烧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