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云端资本的堂会-《万世独行:我,文明最后的守墓人》

  沈雁来点头,她的判断永远直接核心:

  “而且它是目前唯一III期端粒酶抑制剂,专利墙厚得能挡子弹。

  天穹要的是‘尸检报告’,我们要看的,是技术本身到底是不是真金。”

  沈怀瑾低笑,声线温吞却带倒刺:

  “沙家今天唱的是‘收古董’,调门一样——都盯着端粒-Ω。

  老爷子灵堂上不接我们的话,是等着看诚意,不是看眼泪。”

  沈怀放皱眉:

  “清家已山穷水尽。银行比天穹更急着捅刀,明天再跌,质押雷必爆。”

  沈雁来冷笑:

  “所以我们不做野蛮人,做战略投资人,更做技术守门人。”

  她语速加快,进入交易节奏:

  “清家现在最缺的不是安慰,是救命现金和信用背书。

  我们能给,也敢给。

  让子弹再飞一晚——明天质押线炸穿,银行集中抽贷,天穹把‘恶人’做尽,我们出场成本最低。”

  沈怀瑾抬头看向她:

  “技术验证同步启动。

  不走公开渠道,用我们资助的MIT、Scripps、天海生化细胞所,三班倒跑数据,24小时内出初步真伪结论。

  只做关键终点——端粒酶活性 Western Blot 与qPCR 复现,其余留待后续,

  这是所有行动的前提。”

  沈雁来点点头:

  “我去起草意向书,诚意给足,底线也锁死。”

  沈怀瑾起身,灯光在瞳孔里结成冷火:

  “天穹想收尸后独占技术。

  我们想的,是让这具身体活过来,然后一起长大。

  告诉下面的人:动作要快,要静,要干净。

  在天穹准备钉最后一根棺材钉时,我们把棺材板掀开,让端粒-Ω坐起来,自己走路。”

  他顿了顿,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把刀磨好,别急着亮。洋人教会我们一句话:

  Buy when blood is in the streets.

  哪怕那条街,是我们自己的。”

  ……

  10:01。

  几乎同一时间——

  姑苏古城区,相门桥西,沙钢国际金融中心,沙家也在开会。

  会议室地面一色乌木鎏铜,拼出《考工记》夔龙纹,龙鳞用回收钢水浇铸,踩上去却软。

  底下衬着整层吸音岩棉,把炼钢的吼声隔在另一个世纪。

  墙是手凿金山石,砖面隐约可见“窑匠沈记”戳印。

  正南一座花梨大屏风,浮雕“百炼成钢”却用苏绣针法,钢花绣成海棠。

  炼钢的野性,被姑苏的手艺,包进了一层古色古香的糖衣。

  长桌中央,68寸墨水瓶显示屏抛出一条惨绿分时线:

  跌停板封单245万手,融券余额14.9%,比沈家数据再跳0.3。

  掌门沙湛然面前——沙家三只“铁包金”狐狸,依次就位:

  沙湛行,沙家老二,掌高炉三十年,把一对包浆核桃捏得咯吱响,声音像炉渣滚落:

  “245万,比昨天多了100万手,

  天穹这是铁了心要碾碎清家。”

  沙湛然语调平静:

  “不是碾碎,是解剖——

  他们要把端粒-Ω从清家的尸体里完整剥离。”

  沙湛行皱眉:“咱们真要蹚这浑水?

  钢铁才是咱的根,生物医药这玩意,虚头巴脑的,看不透啊。”

  沙钢总裁,也是沙湛然长子——沙予川抬眼,目光像淬火后的钢刃:

  “二叔,端粒-Ω不‘虚’。

  它的潜在市场,如果成功,能吞下我们上万个沙钢的年利润。

  天穹不是砸盘,是在探底炸矿。”

  沙湛然轻轻“嗯”了一声,看向沙湛行:

  “你的担心有道理。生物医药是远水,而且风险极高。”

  他话锋一转,语调平稳却带着压力,

  “但沙钢不能永远只炼钢。时代变了,我们需要新的‘炉子’,烧出更高附加值的东西。

  端粒-Ω,可能就是下一个世代最硬的‘特种钢’。”

  沙湛行捻着一对包浆核桃,咯吱作响:

  “但技术真伪还没定论,万一是哑弹,我们接盘就是接雷。”

  沙予川冷笑一声:

  “洋人想吃现成的?

  不行。

  技术若真,必须留在大夏。

  若假,也得由我们亲手戳破。”

  他侧头:“评估结果?”

  长女沙霁珩指尖一点,调出评估页:

  “技术侧:Western Blot qPCR重复率>92%,造假概率<10%;III期临床仍是最大变数。

  财务侧:市值蒸发40%,核心专利、数据、团队未损,相当于废钢价买可能含钻的矿砂。

  时机侧:清家质押雷明日必爆,最佳窗口——平仓指令发出→尚未执行的30分钟。”

  沙湛行沉声道:“跟国际资本拼子弹?我们拼不过。”

  沙湛然吐出一口薄烟,烟头像暗红钢包:

  “不拼资金,拼筹码和地利。

  天穹要的是全球独占,吃独食。

  我们要的,可以是一份联合主导权。

  先帮清家钉漏窗,换一张未来Option:优先投资权、生产销售权、原料药基地落地权。

  步步为营,不下重注,卡咽喉。”

  沙湛行捻核桃的手慢了下来,似乎在掂量这个更稳妥的方案:

  “这倒是更像我们沙家的作风,实在。

  不过,沈家那边……”

  “沈家想吞整条鱼,我们是鳄鱼,咬住一块肉翻滚就够了。

  不冲突。

  甚至必要时,可短暂联手给洋鲸放血。”

  沙湛行终于停下手里的核桃,沉声道:

  “这炉新火,若能炼出真金,沙钢就不再只是炼钢,而是‘炼命’。”

  沙湛然点点头,用雪茄尾部轻轻划过花梨桌面,留下一道瞬时焦痕。

  他起身,用手掌一抹,焦黑变成暗金纹路——像给古木烫了一条钢水纹身。

  “通知下去:

  精干小组24小时待命,资产、法律、资金三线并行。

  等那声雷爆,炉火最旺时,下料。

  我们要的从来不是鱼,而是钓钩上的那枚Option。”

  他回头望向屏风——

  苏绣海棠已被屏幕绿光映得发乌,像提前烧焦的钢花。

  沙湛然轻声补一句,声音低到仅自己听见:

  “海棠再娇,也经得住一次1500 ℃的淬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