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第六次死亡-《红尘旅途》

  与之前割肉剔骨如出一辙,当黑袍人将凌尘的右手手骨一寸寸敲得粉碎,每一块碎骨仿佛都在黑暗中发出无声的哀鸣。

  随后,黑袍人如同一抹飘忽的鬼魅,脚步轻点,悄然隐没于黑暗之中。

  一时间,黑暗里寂静再度蔓延开来。

  这寂静犹如一层冰冷的寒霜,沉甸甸地压在空气中,恰似死亡即将降临的不祥预告。

  每一丝静谧都透着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隐匿在黑暗深处窥视着凌尘,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因恐惧而紧绷。

  不多时,黑暗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沙沙声,仿佛是死神的裙摆扫过地面。

  紧接着,源源不断的黑袍人宛如从地狱深渊涌出的恶鬼。

  一个接一个,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缓缓朝凌尘逼近。

  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犹如漂浮的幽灵,每一步都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最先抵达的黑袍人,径直在凌尘身旁蹲下,那动作犹如机械般僵硬。

  他伸出干枯如柴的手,握住那把散发着幽冷光泽的小锤子。

  将目标锁定在凌尘的右手手骨残骸上,似乎还嫌之前的破坏不够彻底。

  “咚”,第一锤落下,声音清脆却又透着无尽的残忍,在寂静的黑暗中回荡开来,如同丧钟被敲响。

  紧接着,“咚咚咚”,一连串冰冷的敲击声响起,仿佛是在演奏一曲死亡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重重地砸在凌尘的心坎上。

  敲完右手手骨,黑袍人又缓缓将手伸向凌尘的左手手骨,那小锤子依旧无情地起落。

  凌尘的身体随着每一次敲击而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微弱却又充满痛苦的闷哼。

  那声音仿佛受伤野兽的低吟,在黑暗中显得如此无助与绝望。

  随后,黑袍人的恶行进一步升级,从手延伸到脚,从四肢蔓延至躯干。

  他们的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在进行一场残酷的仪式。

  每一下敲击,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凌尘痛苦的闷哼,那声音在黑暗中交织成一曲令人心碎的悲歌。

  按常理,经历之前那般残忍的割肉剔骨。

  凌尘早就该气绝身亡。

  生命的烛火应早已熄灭。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开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玩笑。

  在他遭受这无尽折磨的同时,竟有丝丝缕缕的生机,如同无形且诡异的丝线,悄然钻进他的身体。

  这些生机仿佛被注入了恶意,它们并不急于挽救凌尘的生命。

  反而像是要将他牢牢钉在痛苦的十字架上。

  让他毫无喘息之机,完完全全地承受这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炼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度过。

  就这样,即便凌尘的身体已被摧残得惨不忍睹,仅剩下一颗头颅勉强维系着生命。

  他那如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意识,却依旧顽强地留存着,生命的火种在狂风中艰难摇曳。

  然而,当那最后几块躯干骨在小锤子的猛烈敲击下化为齑粉,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随着躯干骨的破碎,凌尘身体里的生机如同沙漏中即将流尽的细沙。

  开始不可阻挡地缓缓流逝。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点抽离,那种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终于,那将凌尘躯干骨敲碎的黑袍人完成了他的“使命”。

  缓缓站起身,转身,如同来时一般,悄然融入黑暗。

  随着黑袍人的离去,凌尘的意识也如同飘散的烟雾,逐渐消散。

  他的双眼原本因痛苦而瞪大,此刻慢慢失去了最后的光芒,变得空洞无神。

  原本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得近乎狰狞的面容,也在这一刻逐渐恢复平静,仿佛是在历经漫长的苦难后,终于卸下了那沉重如山的枷锁。

  此刻,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凌尘几乎是在转瞬之间,便从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结束了这场犹如无间炼狱般的噩梦。

  只留下一片渐渐消散的寂静,仿佛一切残酷的折磨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从未真实发生过。

  唯有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还在默默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

  在这场如坠无间地狱般的精神与肉体双重折磨的梦境终于结束后。

  凌尘仿佛从深深的泥沼中挣脱,悠悠转醒。

  他的意识尚有些混沌,双眼费力地睁开,眼神中还残留着梦境里无尽痛苦的惊恐。

  然而,当他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蹿上心头。

  以往从那可怕梦境中苏醒时,迎接他的是晨曦的微光,那微弱的光线虽无法驱散所有阴霾,却总能带来一丝生的希望。

  可此刻,入目之处皆是如墨的黑夜,浓稠得仿佛能将一切吞噬。

  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再次将他拖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他呆呆地望着这片黑暗,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在刚刚结束的梦境里,那如影随形的绝望与痛苦早已将他对生的渴望消磨殆尽。

  而如今,眼前这与梦境中相似的黑暗环境,如同一个可怕的信号,再次触动了他心底那根脆弱的神经。

  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与恐惧之中,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梦境里的惨叫与折磨。

  “难道这一切都没有结束吗?是不是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这无尽的痛苦?”

  这样的念头如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

  下意识地,他觉得唯有死亡,才能真正结束这如噩梦般的人生,才能让他彻底摆脱这如影随形的恐惧。

  此刻,从梦中苏醒后的他,身体本就虚弱不堪,仅存的那点生机也像是风中残烛,摇摇欲熄。

  随着他内心对死亡的念头愈发强烈,那本就留存不多的生机,正一丝丝、一缕缕地从他的身体里消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在消逝,可他却仿佛失去了抗争的意志。

  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神空洞,任由黑暗将自己笼罩,等待着那最终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