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吃太子爷的饭!-《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

  景泰八年,八月中旬。

  矿山喋血的血腥味还没散尽,京城的风里,就混进了别的味道。

  肉香。

  浓得化不开,霸道得不讲理。

  那是红烧肉的香气,从新军试验营的伙房里飘出来,顺着风,死死掐住了整个京营十二团营所有老兵油子的喉咙。

  咕咚。

  数不清的喉结在滚动,口水在悄悄的吞咽。

  朱见济就站在京营的中军大帐前。

  他身后,是刚被血洗过一遍,从里到外换了全新的“新军试验营”。

  五千人。

  站得笔直,鸦雀无声,一片铁铸的森林。

  他们身上的棉甲是新的。

  手里的燧发枪是刚发的。

  连腰间的皮带,都透着新鲜牛皮的味儿。

  但最扎眼的,是他们脸上那种吃饱了饭才有的油光。

  那是骄傲。

  台下。

  魏国公徐承宗那帮旧勋贵将领,也站着。

  只是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他们不敢看台上的太子。

  更不敢看那支已经不属于他们的精锐。

  从粮食到矿山,一步错,步步错。

  他们被一个九岁的太子爷耍的团团转,输到连底裤都被扒了。

  现在,他们手里唯一的本钱,就只剩下那些还听话的旧军营。

  “孤今日,只宣布一件事。”

  朱见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他看着台下那群神情复杂的旧军,看着那些假装恭顺的勋贵,笑了。

  那笑意藏得很深。

  他身后的小禄子,有模有样的展开一卷明黄色令旨,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又尖又利的嗓音高声宣读。

  “奉太子殿下令!新军试验营,自今日起,颁行新饷帐!”

  “一,月饷翻倍!寻常兵士,月俸一两,甲等兵士,一两五钱!”

  “二,伙食更张!每日三餐,保障两素一荤,顿顿有肉!”

  “三,衣甲换恤!全员换装新式鸳鸯战袄,配发棉甲,燧发枪!”

  “四,家属优抚!凡新军将士之家属,皆可由皇家工商总会安排营生!优秀者,可入总会正式当差!”

  “五,荫子入学!凡立功受奖者,其子弟可免费入武学蒙学科,成绩优异者,保送参谋科!”

  小禄子每念一条,台下旧军兵士的脸就白一分,呼吸就粗重一分。

  五条念完。

  整个校场,死寂。

  除了新军营那边齐整的呼吸,再没别的动静。

  双倍薪饷。

  顿顿有肉。

  安排老婆工作。

  孩子免费上大学。

  这他娘的是当兵?

  这是祖坟冒青烟,一步登天了!

  这不是发军饷,这是发福利,是砸钱!

  “这。。。这。。。他疯了吗?”

  一个侯爵抖着嘴唇,凑到徐承宗身边。

  “拿真金白银这么砸,国库受得住?这是要挖大明的根啊!”

  徐承宗的脸藏在头盔的阴影里。

  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但他那双死死攥着刀柄,青筋暴起的手,泄露了一切。

  太子没疯。

  徐承宗心头冰冷。

  太子花的不是国库的钱。

  是他那个该死的皇家工商总会的钱!

  这不是阴谋。

  这是阳谋。

  赤裸裸的,用银子和肉,往他们这些旧势力的心窝子里捅刀子!

  朱见济看着台下躁动不安的士兵,笑了一声,声音再次响起。

  “孤的话说完了。”

  “是继续在旧营里啃窝头。”

  “还是想个法子,来孤这儿吃肉喝酒。”

  “你们自己,掂量。”

  说完,他转身就走。

  多一眼都没看。

  这份傲慢,这份不屑,比任何羞辱都更让徐承宗憋屈的想吐血。

  黄昏。

  旧营区和新军营只隔了一道木栅栏。

  一道栅栏,两个世界。

  地狱和天堂。

  新军营那边,炊烟升起,大铁锅里炖着的红烧肉,那香气,简直是往旧营兵的心窝子上捅刀子,捅进去还要转几圈。

  他们能听见对面那帮“天选之子”扯着嗓子,唱着不成调的军歌。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再看看自己。

  营房破破烂烂,角落里全是霉味。

  碗里是刮嗓子眼的粗粮饼子,还有一碗能照见人影的菜汤。

  一个年轻士兵端着饭碗,死死盯着栅栏对面,眼睛都红了。

  “他娘的,闻着这味儿都能下三碗饭!”

  “嘘!小声点,想挨鞭子啊!”

  旁边的老兵赶紧拉了他一把。

  “挨鞭子又怎么样?”

  年轻士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王哥,咱们在这当牛做马,一个月累死累活,挣那点钱还不够家里老娘看一次病的。你看看对面,凭什么?咱们比他们少长了根屌吗?”

  “就因为他们会站队,会喊几句太子殿下千岁?”

  怨气。

  瞬间就在饭点炸开了。

  百户张德是魏国公的远房亲戚,在营里一向横着走。

  他看着手下这帮兵一个个丢了魂的样,心里的火“蹭”的就上来了。

  “都他娘的奔丧呢?吃个饭跟死了爹一样!”

  张德一脚踹翻一个士兵的饭碗,怒吼。

  “怎么,羡慕对面了?有种的,自己滚过去啊!看人家收不收你们这群废物!”

  被踹翻饭碗的士兵敢怒不敢言,低着头,拳头攥的死死的。

  “不服?”

  张德更来劲了。

  “走!老子今天就带你们去看看,那帮小人得志的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牛的!”

  他脑子一热,竟然真带着手下百十号人,骂骂咧咧的冲到了新军营的营门前。

  “开门!”

  “让你们管事的出来!爷爷们找你们说道说道!”

  张德带人堵在门口,唾沫横飞,脏话不要钱的往外喷。

  新军营门口的哨兵立刻举枪,气氛紧张。

  营门内,郭勇闻讯赶来,他看着门外那群叫骂的挑衅者,脸上没半点表情。

  换做以前,他早就带人冲出去用拳头说话了。

  可跟在太子身边久了,他学到了更骚的操作。

  “别动,让他们骂。”

  郭勇拦住身后蠢蠢欲动的士兵。

  他没开营门,转身对传令兵耳语几句。

  片刻后。

  一幕让张德和所有人都傻眼的场景出现了。

  郭勇没让士兵出营。

  他让食堂的大师傅们,抬着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慢悠悠的走到了营门口。

  锅盖一揭!

  要人命的肉香,瞬间炸开!

  明明没风,那香气却硬生生往张德那帮人的鼻孔里钻!

  郭勇隔着营门,冲着外面一脸懵逼的张德,咧嘴一笑,笑的特别和善。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

  伙夫们便用大勺,从锅里舀出肥瘦相间,油光晶亮,颤巍巍的大块红烧肉,再配上一碗碗冒尖的,颗粒分明的白米饭。

  “来,弟兄们,开饭!”

  郭勇高声喊道。

  他转身面对自己的兵,夹起最大的一块红烧肉放进碗里。

  “吃之前,咱们该谢谁?”

  “谢太子殿下!”

  五千人的吼声,震的地面都抖了三抖。

  新军营的士兵们,就在营门口,当着张德那帮人的面,捧着碗,大口开吃。

  “嚯!这肉,绝了!入口即化!”

  “香!太他娘的香了!”

  “感谢太子爷赏饭吃!来,为太子爷,干了这碗饭!”

  吧唧嘴的声音。

  吸溜口水的声音。

  满足的叹息声。

  清清楚楚传到营门外。

  这是最残忍的虐杀。

  张德和他的手下们,彻底石化了。

  他们就那么傻站着,看着对面的人吃肉,闻着那让他们发疯的肉香,听着那一句句对太子的感恩戴德。

  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这声音比任何骂声都更响亮,更羞辱。

  兵不血刃。

  降维打击。

  这比冲出来打他们一顿,还要难受一百倍。

  “我们。。。我们走!”

  张德的脸涨成猪肝色,周围全是嘲笑,他再也待不下去,带着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一群夹着尾巴的败犬。

  当晚,旧军营的气氛压抑到冰点。

  夜深了。

  旧军营的军法官睡得正香,他做梦也料不到会发生什么。

  几十个黑影,冒着被当逃兵就地格杀的风险,悄悄的溜出了营房。

  他们匍匐着,躲着巡逻队,用尽一辈子的勇气,摸到了新军营的后门。

  新军哨兵惊愕的注视下,“扑通扑通”跪倒了一片。

  为首的,正是白天被张德踹了饭碗的年轻士兵。

  他红着眼,重重磕下一个头,声音嘶哑。

  “军爷!求求您,让我们进去吧!”

  “我们不当废物!我们想当兵!我们想当太子爷的兵!”

  “我们。。。想吃顿饱饭!”

  旧军队的军心,被那股肉香彻底冲垮了。

  土崩瓦解。

  “加入新军,吃太子爷的饭!”

  这个最朴素,也最致命的念头,在所有底层士兵的心里,疯狂的发了芽。

  这念头汇聚成的洪流,即将冲垮旧勋贵们最后的堤坝。

  而他们,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