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百姓的命才是法!-《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

  十月初三,大朝议。

  这一日的京师,天色阴沉,寒风刮得人生疼。

  早朝的地点却不在奉天殿,也不在文华殿,而是在午门外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

  高台分三层,铺着青砖,正中摆着一张黑漆公案。两旁站的不是文武百官,是数百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西厂缇骑,手按着腰间的绣春刀,眼神冰冷。

  这阵仗,不像朝会,倒像是刑场。

  台下,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有闻讯赶来的京师百姓,有接到密令前来旁听的百官,还有从诏狱中直接押来,穿着囚服、戴着枷锁的一众“逆党”。

  为首的钱庸、张鹤等人,半月前还是江南一呼百应的大人物,此刻却面如死灰,被缇骑粗暴的按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头都抬不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陛下刚康复,就要动这么大的干戈吗?”

  “没听说?叫皇家金融法庭,太子爷亲自弄的,专审这次的金融叛乱案!”

  “金融?这词新鲜……商贾的事,也要这么审了?不合规矩啊!”

  百官们在专属区域内小声议论,脸上满是惊疑和不解。用审逆贼的排场来审经济案子,真是前所未见。

  吉时到。

  在一众官员复杂的目光中,沈炼身着一品大员的官服,却披着一件法官的墨色罩袍,他手捧卷宗,面无表情的走上高台,在公案后坐下。

  他的身后,左侧站着三法司的堂官,右侧则是户部尚书金濂与皇家银行的主事们。

  传统法司与新兴财部的人站在一起,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更让官员们心头一紧的,是公案两侧竖起的两块巨大木板。

  上面没写罪犯名录,而是用朱砂和墨笔,画着两幅巨大的图表。

  一幅是“京师钱庄逆党资金流向图”,箭头交错,清晰的标示出每一笔搅乱市场的银子,最终都指向了跪在台下的那几家钱庄。

  另一幅是“宝钞暴跌与米价飞涨关联图”,两条曲线狰狞的纠缠在一起,直观的向所有人展示了这场风暴背后的那只黑手。

  “肃静!”

  沈炼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目光锐利,扫过台下的每一个罪囚。

  “带人犯,钱庸!”

  两名西厂缇骑上前,将已经瘫软的钱庸拖到台前。

  沈炼拿起一份卷宗,冰冷的声音宣读起来:“罪犯钱庸,江南富绅,暗中勾结海外奸细,于景泰十年九月,以其名下的恒通钱庄为首,恶意操纵白银兑价,联合十三家钱庄,制造市场恐慌,导致宝钞体系崩溃……”

  “九月二十七日,指使其手下,纵火焚烧通州官仓,毁粮数十万石,想要引发民变,动摇国本!”

  “其罪,上逆君父,下欺万民!其心可诛!其行当斩!”

  沈炼每念一句,台下百姓的怒火就高涨一分。

  “杀了他!杀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我的家就是被他们毁了!我的儿子啊!”

  在百姓的怒骂声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忽然从官员队列中走出,身上穿着二品大员的朝服。

  “且慢!”

  老者是江南士林领袖,大儒刘宗明。他对着高台上的沈炼,深深一揖。

  “沈大人,”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正气,“老夫有一言,请沈大人,也请在场的太子殿下三思!”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投向了高台侧方,那道一直静静站着的年轻身影。

  朱见济今日没有坐在监国的位置上,只是负手站在帷幕后。

  刘宗明转向朱见济所在的方向,再次行礼,声色俱厉的说道:“殿下!自古以来,圣君治世,都是与士大夫共天下,讲求藏富于民,不与民争利!现在设这个金融法庭,用审商人的法子,来审我等缙绅,这是霸道,不是王道!”

  他环顾四周,义正辞严。

  “况且《大明律疏》三百篇,哪里有过什么金融之罪?殿下创此无法之庭,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今天若再因经济之事杀人,必然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到那时,朝堂动荡,士心离散,这和叛党做的事,又有什么区别?”

  “请殿下收回成命,将此案交由三法司按律审理,以安士林,以正国法!”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不少上了年纪的文官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是啊,处置几个商人,何必这么大阵仗……”

  “用新法杀旧人,确实不太妥当……”

  然而,高台之上,沈炼听完这番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冷冷看着刘宗明,一字一顿的说:“刘大人,你可知道《大明律》开篇第一句,写的是什么?”

  刘宗明一愣:“自然是‘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

  “说得好!”沈炼猛的一拍公案,“那我倒要请教刘大人,毁掉万民的生计,饿死无辜的婴儿,害得人家破人亡,这种行为,是‘德’还是‘礼’?”

  刘宗明被问得脸色一白,张口就想辩解。

  沈炼却不给他机会,直接高声喝道:“传人证!”

  这一声,盖过了所有的议论。

  两名西厂缇骑,搀扶着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走上了高台。

  老妇人双眼红肿,满脸泪痕,一见到跪在地上的钱庸,便疯了一样要扑上去。

  “天杀的畜生!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缇骑死死拉住她。

  沈炼声音放缓了些:“老人家,别怕。有本官在,有太子殿下在,有我大明天子在,定会为你做主。你把你的冤屈,说给在场所有‘读书人’听听!”

  老妇人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朱见济的方向,泣不成声。

  “青天大老爷……民妇……民妇不识字,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她一边哭,一边指着钱庸,撕心裂肺的喊道:“民妇的儿子,在东市开了个小杂货铺,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了三百多两银子,全都存进了他这个天杀的恒通钱庄!”

  “那天钱庄说不给换银子,宝钞一夜之间就成了废纸……我那可怜的儿啊!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天夜里,就……就一根绳子吊死在了房梁上!他才二十五岁啊!”

  “他留下了媳妇和刚会走路的孙子!我们一家的天,塌了啊!”

  “他恒通钱庄是要钱吗?不!他要的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命啊!”

  老妇人凄厉的哭喊声,像一把刀子,扎在广场上每个人的心里。

  这还没完。

  “传人证,张大牛!”

  一个体格壮硕的汉子被带了上来,他扑通跪倒,一个七尺男儿,哭得涕泪横流。

  “草民是京营退下来的老兵,南征时断了条腿,朝廷体恤,给了五十两的恩赏。草民把钱交给媳妇,想着能给娃扯几身新衣裳,买几斤肉……可米价一天一个价,五十两转眼就买不起一袋米……草民那刚满月的闺女……前天夜里……活活饿死了啊!”

  他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

  那是一只小小的,已经被泪水浸湿的虎头鞋。

  “殿下……陛下……草民对不起朝廷的恩赏……草民护不住自己的闺女啊……”

  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被摆了出来。

  一个又一个因这场金融之乱而家破人亡的普通百姓,用他们最朴素、最悲痛的语言,控诉着这群人的罪恶。

  广场之上,鸦雀无声。

  之前那些还觉得不合规矩的官员,此刻都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

  那位大儒刘宗明,更是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他所谓的士林之心,在这些血泪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民心,才是天下最大的理!

  不知过了多久,沈炼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大人,现在你可明白了?”

  “百姓的血泪,就是本官的律法!黎民的性命,就是太子的王道!”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罪囚。

  “国家之本,在农也在商。你们身为士绅商贾,本该为国分忧,却狼心狗行,勾连外敌,以金融为凶器,祸乱京师,荼毒百姓,想动摇国本!”

  “这不是商贾之争,这就是谋逆大罪!”

  沈炼的声音,字字如雷。

  “本官,以大明皇家金融法庭之名义——宣判!”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令牌,眼中杀机毕现。

  “主犯钱庸、张鹤、李四等一十五人,犯通敌谋逆、祸乱金融二罪并罚,罪无可恕,立刻押赴西市,斩立决!”

  “所有从犯,削去其身家功名,抄没全部家产!”

  “其名下所有田产、商铺、钱庄,全部由大明皇家银行依法接收!所得款项,设立百姓安抚基金,用于赔付在此次动乱中受损的百姓商户!即刻执行!”

  “以儆效尤!”

  判决宣布的瞬间,钱庸等人瘫软在地,丑态百出,哭喊求饶声响成一片。

  台下百姓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太子爷圣明!”

  “陛下万岁!”

  “杀得好!杀得好啊!”

  喊声直冲云霄。

  朱见济站在帷幕之后,看着被拖走的罪囚,听着百姓的欢呼,目光扫过那些呆若木鸡的旧派官员,一言不发。